第一百三十章 關於那些人
繼沈易然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蘇遙依舊躺在醫院裏,傷勢最難痊愈的他現在唯一喜歡的就是護士把他扶上輪椅,推他出去曬太陽的時候,有時候沈子清會突然出現,給自己帶來各種好吃的,那一刻蘇遙就覺得自己簡直快幸福得缺氧死了。
沈子清和顧恒的集團經曆了這麽一個大波浪後更加一帆風順,兩人之間冰釋前嫌,雖然話不多,但顧恒對沈子清一家人還是諒解著的,兩兄弟帶領的集團越走越好,擊垮不少同行對手。
顧恒帶著官朔來看過自己,印象中臉色蒼白疲憊不堪的少年再次出現在眼前時,蘇遙是眼前一亮,那個穿著白襯衫,臉色紅潤,全身都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官朔讓他是讚不絕口,滿眼光亮,官朔與自己談了好久,之後顧恒便將其接回家,並說是槍傷快好了,帶他回家去好好養著,總比在醫院裏待著好。
蘇遙正感歎顧恒與官朔的好進展,幾天之後,鍾書綺收拾行李和龍野拓原坐上了飛回日本的飛機,蘇遙不能當麵送,但還是在背後睹物思人,心裏總覺得空蕩蕩的,怪難受。
這也不能怪鍾書綺,曾經被那樣折磨傷害過,他的世界裏便隻有龍野拓原,而龍野拓原也沒讓自己失望,一直好好地照顧著他,然後,陪他來看一下自己之後,就匆匆帶著鍾書綺踏上了飛機,飛回了日本,飛回了他們的家。
幾天沉浸在故友離開的失落中,沒想到冷清的環境愈來愈來加冷清,顏瑜已經出了月子,帶著出生不久的孩子來看自己。
蘇遙仍然記得顏瑜那瘦小的身影,記得她帶著淺淺酒窩的笑容,記得她懷抱嬰兒洋溢著新的希望的眼神。
沈易然似乎已經成了過眼雲煙,顏瑜仿佛知曉蘇遙被折磨過後心裏對他存在一點陰影,來到病房裏之後沒有提起過他,直到她說想要離開這座城市時才說了一句話。
那句話蘇遙永生難忘。
她說,因為我還愛著他,所以我這一生大概也就回不了頭了。
顏瑜依舊如往日一般笑著,若不是發生了這等事情,蘇遙永遠都無法相信那個強勢的,刀子嘴豆腐心的顏大小姐會愛上沈易然這樣的人,甚至付出了一切。
懷抱新生的小生命,顏瑜在與蘇遙談了好久之後也就離開了,她說她要去往外國,好好養活這個孩子,蘇遙為自己的不能送別而深感愧疚,顏瑜卻淚流滿麵,說不想在走之前看見蘇遙,因為她會傷心,會舍不得。
顏瑜走了,蘇遙的心情也就愈加差,整日無精打采,沈子清似乎知曉了這一點,陪他的時間也就多了一些。
醫院裏的人少了許多,平日裏往醫院跑的蘇遠,Eugene和林如花照常來醫院看他,但幾天之後,來的便隻剩下林如花一個人了。
Eugene帶著他的哥哥蘇遠回了國家,聽說那邊的公司出了點問題,所以蘇遠也就不告而別,拖林如花的口道了別,和愛人連夜飛離了中國。
林如花一個人難免有些孤寂,在醫院裏和蘇遙說話總是一說就是半天,蘇遙一開始有些不耐煩,不過後來也就習慣了,反而會搭上幾句話,偶爾會引來林如花的幾句痛罵,或者幾記白眼。
這樣的日子越過越無趣,沒人來與自己說話,而他也知曉那些人一個比一個忙,而沈子清送來的碟片他又極為不喜歡,甚至對方一來,自己反而更加不高興,原因正是沈子清來得快,走得也快。
於是,蘇遙的目光開始移向身旁的一群護士,他長得一張好臉皮,那些年輕的小護士一見他就覺得臉紅心跳,來病房也就頻繁許多。
蘇遙最喜歡那些人給自己送來各種各樣的玩意,為了解悶,他將多年來學的泡妞技巧盡數用上,用笑話將一群小護士逗得開懷大笑。
不過,很不幸的是,這樣的情況維持不久,就被一次偶然來醫院的沈子清撞見,蘇遙當場嚇得如同被捉奸的一方,縮在床上想逃又逃不掉,眼睜睜地看著黑著一張臉的沈子清將自己吻得差點缺氧,又在自己脖子上咬了又咬。
沈子清倒是沒有責怪他,而是冷冷地看著他,然後像往常一樣,喂他吃小點心,搞得蘇遙更加心虛。
結果第二天,蘇遙就被接回家了。
沈子清專門請來護工和醫生照顧移回家裏的蘇遙,蘇遙莫名其妙的任其安排,從頭到尾都是傻愣著。
不過回到沈子清家裏,就像住在醫院裏一樣,那些護工會專業給自己按摩手腳,然後檢查固定的雙臂雙腿,蘇遙原以為可以跟裏邊的任何一個護工或者任何一個女傭人調調情,結果發現裏邊的人幾乎全是啞巴,任他講得再大聲,都沒人去理他,後來,有個女下人看不下去,才告訴他,這一切實在都是沈子清安排的。
沈子清不準任何一個人跟蘇遙太過親密,除了日常生活照顧之外,絕不能和他曖昧不清。
否則,就會被趕出沈家。
聽了這一切,蘇遙心裏一凜,開始懷疑這個沈子清就是個變態,還是個喜歡囚禁人的變態。
不過,後來轉念一想,蘇遙就不禁笑得跟個神經病一樣。
從沈子清種種作為中來看,都嚴重地透露了他的那種酸酸的心情。
沈子清在吃醋!
一想到冰山般的沈子清會為了自己和別人聊得太開心而吃醋嫉妒,蘇遙就不禁心情大好,心裏直偷笑,開始恢複成往日那個欠揍的模樣,故意讓沈子清臉黑。
比如,蘇遙會在護工喂他吃飯時故意露出陶醉的模樣,惹得沈子清臉黑得如同包公,然後放下飯碗,遣退一群下人,親自為他吃飯。
再比如,蘇遙會在沈子清喂他吃飯時含著勺子不放,然後伸出舌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勺子,看到沈子清眼露危險光芒,喉間滾動但又不得不忍住的模樣,蘇遙簡直是樂瘋了,這讓沈子清臉黑得幾乎認不出,幾欲當場摔下飯碗離開。
又比如,蘇遙會在半夜三更時吵醒沈子清,沈子清冷冷地盯著自己時,蘇遙才故作委屈地說著自己手腳痛,然後沈子清會依舊冷著一張臉,然後從床上爬起來給他按摩上手臂和大腿。
更比如,欠揍的蘇遙會經常在沈子清麵前感慨如果自己手腳方便的話就好了,惹得沈子清心中不耐煩差點將他扔下樓去,但一看見他受傷般的眼神後,還是會俯身去擁抱他,然後輕聲安慰著,而蘇遙其實並不傷心難過,隻是為了多看到沈子清除冷臉之外的表情。
或者還比如,覺得挑逗沈子清是件好玩的事,蘇遙就會經常在他麵前發出各種魅惑的聲音來,讓看著筆記本整理資料的沈子清總是一臉黑沉,結果蘇遙不是被吻得差點窒息而死,就是被握住命/gen/子,立場倒換,讓蘇遙也被挑逗得喘息連連,媚眼如絲。
而比如在沈子清的立場裏,蘇遙就是隻索愛的貓,經常伸出爪子來抓人,其實自己的心裏對他已經了如指掌,不過他要是喜歡的話,就絕對會任他而去。
畢竟就像兩口子過日子,總會有一個特別不乖,一個人特別包容,而這個人始終那麽相愛,那麽如膠似漆,無法分離。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蘇遙在挑逗著沈子清而樂懷中漸漸度過痊愈期中的枯燥乏味時光。
沈子清永遠都對自己冷著一張臉,但卻用別樣的方法為自己傳遞著溫暖和溫柔。
其實,就這樣和沈子清過一輩子也不錯。
畢竟,蘇遙那麽愛沈子清,而沈子清也同樣深愛著他。
日子一天天流逝,窗外的雪在逐漸加大,大街上又是滿滿的積雪,每當到了這個時候,車站裏的客流量就會暴漲起來,一天比一天熱鬧,在外工作的人都會訂一張車票,在放假那天提著東西趕往回家,而至於沈子清的集團,必定也是如此。
沈子清最近在集團裏忙著分發工資,當然也包括年終獎,個個員工臉上都是滿意的笑容,就連常敏也樂開花,直嚷嚷著可以和常思敏多一些日子一起過。
大雪下得沒完沒了,而這外麵的氣氛卻熱鬧了起來,蘇遙待在屋子裏,除了平時下人推他去曬太陽,就沒有多接觸外界。
現在熱鬧的氣氛一鬧,蘇遙就覺得內心一陣澎湃,而問過下人才知道,這麽熱鬧的原因竟然是要過年了,要過年了!
一年居然那麽快就過去了,現在竟然就接近過年邊緣,難怪沈子清會回家布置,讓人進行徹底的清理。
而他卻還蠢蠢的,手腳不便地被趕在角落裏吃點心看電視,沈子清還不告訴他。
如果自己不親自去問沈子清的話,沈子清還真打算不告訴自己,他是那樣說的。
告訴你你能做什麽。
於是,蘇遙灰溜溜地來,又灰溜溜地離開,躲在角落看著一群人忙活著,百般無聊地盯著天花板看。
沈子清見他委屈的身影,才無奈地扶額,走過去摟住他安慰。
除夕夜漸漸接近,那些傭人也都一個接著一個地趕回家去,沈子清雖說冷酷,但還是有點人情味,發了工資讓一群下人早早回家,蘇遙便很不爽地看到一大群女孩子圍著沈子清轉的畫麵。
果然,這個年過得還是會不太盡人意,至少蘇遙是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