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紙？
嬴政站在章台宮上。
在望向遠處的地方，秋收之後，風未免有些大。
「大王，小心著涼了。」
李斯將一件披風送了上來。
「是啊，著涼了啊。」
嬴政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說，又快到冬天了，我有衣服穿，他們有么？」
「大王，如今大秦，國泰民安，自然不會發生凍死的事件。」
「真的嗎？」
「真的。」
嬴政看著李斯，隨後扭頭看向了其餘的地方。
誠然，在這個年代裡面，已經出現了炭這個東西，大家過冬，依靠的也就是燒炭取暖。
但是同樣的，買不起炭的人，恐怕依舊還是有的。
「是我的問題啊，但也是這個天下的問題。」
嬴政長出了一口氣。
幾個月前的水患，後面的安定很是出人意料，不僅僅是水患平定的很快，同時對於河道的疏通做的也很是不錯。
一二十天，就徹底的安定了下來。
同時嬴政讓呂不韋實行的那些政策，自然也是開始實行的。
但，終究只是那一個地方，能夠吸納的人口有限。
「這一年，是做不到最好了。」
嬴政喃喃的開口。
即便是他現在想使用計劃經濟的模板，但問題還是在於，他自己的本錢。
咸陽的周邊，國營的商店已經佔據了絕大多數商品的位置。
剩下的，也就是六國流進來的一些特產，但是能夠賣出去的也是有限。
要想將整個國家都納入到一個閉環裡面，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啊。
即便是修路，那路，也需要人來細細斟酌啊。
四五百萬的人口，說起來多，但是實際上的分佈，卻又是太少了。
「李斯，朕想下達一個命令。」
「還請大王開口。臣願意洗耳恭聽。」
嬴政本身是想說將婚嫁的年齡上調一些的。
但是隨後卻又搖了搖頭。
「不，還不是時候。」
「算了，回去吧。今年的國庫還算是充裕，出些錢，多制一些炭。到了寒冬之時，再分發下去吧。」
聽著嬴政的話，李斯遲疑了一下。
「大王，此舉是否有些不妥？」
「不妥？為何不妥啊？」
嬴政挑了一下眉頭，如此問道。
「是這樣的，大王，臣曾瀏覽六國，也曾知曉一些事情，天寒之時，會有人上山燒炭，從而販賣給其餘人，掙得一些金錢，從而購買食物以度過寒冬。
臣想來，即便是咸陽，大約亦是如此，若是以匠作監出手，那所燒制木炭數量絕非三五斤，如此一來，恐有些與民爭利的嫌疑。」
與民爭利。
倒是好久沒有聽到這樣的說法了。
李斯說的其實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很多時候，你國家出手，即便是將木炭的價格壓得再低，對於一些人來說，他們同樣是買不起。
在寒冬裡面，他們已經不奢求所謂的取暖，只是希望能夠獲得一些食物，從而讓自己不至於餓死罷了。
雖然這些話在現代聽起來有些扯淡，但是或許，在這個年代卻又是真實的寫照。
「那依你來看，應當如何做呢？」
嬴政問出了這個問題。
李斯急忙的拱手。
「大王，以我來看，若是要讓貧民度過寒冬，莫過於再用一次，以工代賑的手法。」
「以工代賑的手法？詳細的說說？」
「是，大王！臣觀咸陽或是咸陽周邊，許多房屋已然是搖搖欲墜，尚且未進行修繕，且還有諸多馳道，正待修通。
不若此刻開工？仿照水患之法，供給工分於民，如此一來，工分尚在，那麼等到寒冬之時，無論是食物，還是木炭，盡皆是無虞了。」
「嗯，好，不錯的主意，不過李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花費，會是多少？」
嬴政看了一眼李斯。
「恐花費不在少數。」
「是啊，不在少數，此事只可緩緩推進，決不可貿然之間統一實行，若是屆時物資有所短缺，對於我大秦的信用，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啊。」
說到底，還是沒錢的原因。
畢竟不管幹啥，第一筆錢還是要投入進去的。
算了，現在不去想這些事情了，到時候，總是能夠有解決的辦法的。
畢竟，什麼東西規模夠大，就能夠讓平均的價格低的難以想象。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幹什麼東西可以去騙六國的錢呢？
養羊？坦白說在秦國養羊，還不如去草原。
養豬就更不用說了，人都沒得吃的，還能給豬吃么？
養雞？
別扯淡了，雞一多就容易出事，萬一來一場雞瘟，哭都沒地方哭。
得了，現在這樣也別想太多了。
先把軍隊武裝一下，到時候外出滅了趙國，再去干匈奴算了。
「李斯，走，我們去匠作監看看。」
「諾！」
李斯沒有問為什麼，但是他知道，既然是嬴政想去，那麼就必然有著他的理由。
是的，嬴政已經想通了，這年代裡面，除了書是最搶錢的外，還有什麼是來錢更快的嗎？
沒有了，要是造紙術能夠出來。
那麼弄一些六國的錢財不是跟玩兒一樣？
到時候好東西不就齊活了嗎？
於是乎，嬴政就和李斯走到了匠作監。
反正也沒有什麼事情看看就是看看。
匠作監處在咸陽城外不遠的地方，一個角落裡面。
有著一些房子，區域還算是很大。
有幾分後世的大型公司的地方，有宿舍，有吃的，自然也有勞作的地方。
而造紙術所在的位置，嗯，在一個小房間裡面。
當嬴政走進去之後，多少有點尷尬。
這地方大概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房子，周邊掛滿了樹皮，漁網之類的玩意兒，還有一個大缸，下面燒著柴火，一個健壯的傢伙，正在拿著棍子在裡面不停的攪拌著。
看著也很像是一回事嘛。
房間裡面的人看到了嬴政走了進來。
急忙的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對著嬴政開口道。
「見過大王！」
「免禮，說起來，造紙術這件事，有眉目了嗎？」
眾位工匠你看了一下我，我看了一下你。
隨後還是像一個工頭一樣的角色走了上來。
「大王！此事，倒是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了。」
嬴政聽到這話一下子感興趣了。
「哦？有了眉目了嗎？說來聽聽！」
工頭隨後回頭看了一眼。
後面的工匠也是點了點頭，才有點顫抖的將一張看起來雖然像是白紙，但是更像是糅皺了的衛生紙呈了上來。
「大王！這就是我們造出來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