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本質
「世人皆知，秦國乃霸主，趙國雖強，卻遠不如秦國。
趙王丹一時之間，被秦王稷崩了的消息迷了心智，想趁此機會進攻。
但是秦國呢？秦國雖然王位空懸，但是百萬精兵良將依在，他想打，還得問廉頗想不想打呢。」
嬴政如此開口。
「而且，廉頗此人，雖乃名將中的名將，但是他擅長的不是多條指揮線的分散進攻，而是據城堅守，攻打，自然是無稽之談。」
他看的很是透徹，而且，相比於趙王危險的想法。
他能夠看到的，更加的遙遠。
「那，政公子為何會說，我們又要脫困了呢？」
申越越發的不明白了。
就算是不打，那也和他們扯不上什麼關係啊，畢竟，現在的秦國，也沒有餘力去進攻趙國了。
「因為，我覺得趙王丹，不管廉頗怎麼開口，都一定會打的。一口怨氣，埋在心裡太久，不出，恐怕夜晚里睡覺都睡不著。
如此一來，秦國的禦敵之策，就清晰明了了。
要麼，出兵和趙國好好兒的打上一仗，但是秦王新喪，這件事，不太可能。
那麼就是另外的一個方法，燕國！」
「燕國？」
申越眉頭一皺。
「對！就是燕國。」
而嬴政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
「燕趙之間，地域接近，而燕國自伐齊之後，國力衰微，地小民弱，他們從上到下都知道，如果是平時，那麼他們沒有可能去開拓他們的土地。
但是若趙國將所有的兵力都聚集在了秦國邊境，那麼趙國不就成了燕國口裡的一塊肥肉？不咬，也不行了。」
「公子，你真的好厲害。」
冬兒的眼睛裡面冒著小星星。
不過申越還是有著他自己的想法，他覺得，這件事，或許有些艱難。
原因自然也是在於燕國。
他們真的有這個膽子嗎？要知道，趙國是真的不弱的。
不過嬴政可以肯定，燕國定然出兵，他們的眼光可以看到後面，他們被迫割讓土地，人口，全都是因為他們的甲士不夠多，土地不夠廣。
現在還不迫切的壯大自己，那麼在之後，就定然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千載難逢的機會，就放在他們的眼前。
就算是當了秦國的刀，那又怎麼樣？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別說是當刀了，就是當條狗，估計他們都不會介意。
現在，安心的等待便是了。
隨後不過三天。
嬴政再一次起床的時候，燕丹卻出現在了門外。
「嬴政，你在嗎？嬴政。」
「我在。」
嬴政從門口走了出去。
兩人姑且也算得上是朋友吧，畢竟兩人都是在邯鄲當做質子，有著同病相憐的感情，自然是正常的。
更何況，燕丹的身邊同齡人也是寥寥無幾。
無聊之下，認識嬴政，再正常不過了。
「今天出去玩嗎？」
「不去。」
「那你出來，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就在這裡說。」
「不行！這裡人多眼雜。」
嬴政左右看了看，自己這個家裡面，其實也就是那些人了。
「有什麼事，就說罷，這裡也沒有其他人了，是我阿母，還有我師傅。」
嬴政的眼神本就平淡。
在其他人的眼裡，他一直都是這一副陰翳的樣子。
特別是身材還長得高大，一般來說，也沒有人願意去惹他。
「好吧，你非要在這裡說，那我就直說了，你可不要開心的跳起來哦。」
「嗯。」
嬴政淡然的點了點頭。
而燕丹則是小心翼翼的靠著嬴政的耳朵邊開口。
「我覺得，你們快要能夠返回秦國了。」
嬴政點點頭。
「嗯，然後呢？」
「什麼然後？」燕丹一副驚訝的表情。
「我是說，然後呢？還有什麼消息嗎？」
「什麼啊！這個消息還不夠讓你驚訝的嗎？我以為你要高興的跳起來呢！」
燕丹嘴巴一癟，他發誓五年以來。
他甚至沒有看到過嬴政的臉上出現第二個表情。
「是收到什麼消息了嗎？」
嬴政再一次的問道。
「誒，這個你問得好，想知道嗎？想知道就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
嬴政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還是燕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誒呀，好啦好啦，真是一點都禁不起逗，我是聽說，燕國要聯合秦國伐趙，這才想到你，燕秦如果同時出兵，趙國肯定疲於應對，但是這個時候，秦國內卻又不安穩，不是一個好的出兵的時機。
那這個時候趙國想要秦國不動手的話，肯定會把你們母子二人送回秦國，然後趁機簽訂盟約，秦趙和平相處，這樣一來，你們不就回家了嗎？」
燕丹的回答，出乎了嬴政的意料。
他原本以為，只有他一個人看清楚了當下的局勢。
卻沒想到燕丹剖析的，卻也是八九不離十。
「但是這樣一來，燕國定然大敗。」
「哼！才不會大敗呢，我燕國！定然戰無不勝！」
燕丹聽到這句話還是有點不高興。
但是看著嬴政那平淡的眼神，還是一屁股坐了下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你說的對，燕國不是趙國的對手。栗腹也不是廉頗的對手。」
燕丹變得很是低沉，或許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在於。
燕國勢弱，而秦國勢強。
因此嬴政他們或許能夠安然歸國，但是燕丹，卻未必能夠得償所願。
嬴政不知道如何去開口安慰燕丹。
畢竟，現在的六國，是真正意義上的六個國家，互相之間的仇恨，遠遠大於所謂的情誼。
各自不同的風俗，各自不同的話語，各自不同的性格造成了當下分裂的局面。
嬴政無論如何開口，都不可能勸說燕丹，和他一同回去。
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或許要被當成祭品，被祭旗了。」燕丹哽咽了一下開口。
嬴政沒有回答，而是認真的聽著燕丹接下來的話語。
他知道，燕丹肯定還有話要說。
「你說，我們還是朋友吧？」
嬴政點了點頭。
「那我要是死了，你會為我傷心嗎？」
看著燕丹的樣貌，嬴政點點頭開口。
「我想我會的。」
燕丹一下子笑了起來。
「那我們真的就是最好的朋友了！我一定不會死的！我一定會努力的活著，到時候你為秦王，我為燕王，兩國之間永交水乳之好，你覺得怎麼樣？」
聽到這裡，嬴政緩緩的站了起來。
隨著燕丹的視線，他緩緩的走進了房屋裡面。
「我們永遠都會是朋友的，燕丹。」
留下的這一句話，讓燕丹笑的很是開心。
他高興的朝著嬴政揮了揮手。
他甚至覺得，這是他質趙多年來，最開心的一天。
因為他有了一個真正的朋友。
但是。
他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在嬴政心裡那一句沒有說出來的話。
「但是啊，燕丹。國家的利益，是永遠高於我們個人的。我不會一直都是嬴政，正如你也不會一輩子，都是燕丹。」
嬴政的目光只有堅定，而在他堅定的身後，緩緩關上的大門之中。
卻是燕丹那天真的笑容。
雙方的本質，從最開始，就截然不同。
或許許多年之後，燕丹也同樣會理解這一句話的含義。
只是，那真的是在，許多年之後了。
門，就這麼簡單的。
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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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賦那一段寫得好，所以我抄下來了，因為我覺得我自己寫，寫不到那麼完美。
本書會參考大秦賦，但是不會完全一樣。加了點自己的理解吧，有問題可以說，我會改的。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