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4章 如宸的口述
尼摩星，有四大半神境強者出手，妖魔大軍和異魔大軍瞬間兵敗如山倒，狼狽退去。
距離穹淵還有近萬裏的空中疆域，是整個諸星界的禁區，眾人合力抓了在宏圖星上背刺指天閣一刀的如宸之後，也沒有乘勝追擊，因為大家很清楚，再往前走，很有可能就會騎在穹淵的臉上，而那個時候，他們將要麵對的，可就不是小打小鬧的邪月門了。
而是整個穹淵。
尼摩星的祭壇，在一場混亂的大戰之後變得一片狼籍，高大的祭壇就像被巨人用斧子狠狠劈了無數下，整個祭壇都沒了一半，另一半，也猶如一堆廢墟。
受了傷的風絕羽誰都沒找，猩紅的雙眼直奔如宸走去，而此時的如宸，除了身負重傷之外，還被數十名高手重重圍困，押著他的更是成光、祭桃兩大指天閣老，再加上他本身就理虧，愣是一動都沒敢動。
“如宸，你叛出指天閣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風絕羽嘴角掛著血跡，頭發淩亂的被風吹起，他提著天墜劍，頭頂星辰海，殺氣騰騰的走了過來。
七霞修盟以及宏圖的強者們紛紛退立在兩側，皆是用著一種要吃人的目光，充滿怨恨的盯著這個天殺的如宸。
望著殺氣騰騰走來的風絕羽，如宸嚇的全身發軟、手腳冰涼，眼中沒有抗拒和怨恨，有的隻是無盡的恐懼。
“風絕羽，我也不想叛出指天閣，我不想……”
“你不想？天殺的，江老亡魂未散，現在還在天上看著你呢……”祭桃恨聲落淚，全身的神力都跟著激蕩澎湃。
這一刻，想殺如宸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因為如果沒有他，江宿就不會死，而他造的孽，間接害死了很多宏圖星上的高手。
“祭桃，我知道不信我，可我沒辦法……”也許是窺見了自己的結局，如宸痛哭流涕了起來，聲音淒涼道：“在閣內，你們所有人都覺得我最擅長攻於心計，可我想嗎？我不想，我是指天閣的閣老，未來有一天，哪怕閣上不把大位傳給我，我還是一個閣老，有朝一日，或許會進入六穀山閣。”
“可這有什麽用呢？啊？沒有用啊，我隻有成為閣主，隻有拿到指天閣的鎮閣之寶，我才有可能打破桎梏，突破無上境，若不然，我的天賦就隻能讓我停留於此了。”
眾人看著如宸，眼中怒火熊熊，可這個時候為什麽還要容忍他狡辯、讓他說話，那是因為他們知道，如宸還不能死，他極有可能知道墨陵的下落。
如宸淒涼的叫道：“我跟你們不一樣，我的天賦就到無上境了，就到這了，沒有未來，不可能成神，很多次，我都明裏暗裏眼睛閣主說過，可是他呢？他理會過我嗎？他覺得我心懷不軌，處處提防，你們問問你們自己，還有他……”
如宸指著風絕羽：“他剛來的時候，算個什麽啊？可閣主寧願把他扶上九蓮洞，變成閣老，也不願意先把大位讓給我，先讓他能打破自己的桎梏，改變我的命運？我貪心嗎？你們所有人都覺得我貪心，可隻有我自己知道，你哪怕讓我當幾天閣主，隻要把這一步邁過去，我寧願再把閣主的位置交出來，我隻有這一個心願。”
如宸說到最後，嗓音已經嘶啞了，他的咆哮，說明他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而這番話，幾乎是不用考慮，就知道是發自肺腑的。
眾人皺著眉頭的看著如宸，不自覺間，開始有人覺得他可憐。
可憐嗎？
也許站在如宸的角度，他並沒有什麽錯。
他爭，他搶，他不安好心，他想上位，想當閣主，可能真的就是為了邁出那一步。
可為了那一步，他傷害了多少人，這些事實難道隻因為所謂的可憐，就能忽視嗎？
江宿的死，指天閣諸多凡子聖子的犧牲，難道就當做不存在了？
再可憐，他也是害了人的，而這也是可以避免的，火星雲、伍勝，那些死傷的指天閣弟子，難道不無辜嗎？
可憐，沒錯，如宸是夠可憐的。
可是可憐之人，也有可狠之處。
風絕羽根本不聽如宸了辯解，手持融合了星煌器石的天墜劍，殺氣騰騰走來，心神一動，已然更名為天煌劍的絕世聖兵唰的一聲懸在了如宸的頭頂，讓正在哭述的如宸，瞬間安靜了下來。
風絕羽猩紅著血目，大聲喝問道：“如宸，告訴我，是誰殺了江老？”
如宸此時的心態其實早已經爆炸了，麵對這麽多強者，還踏馬有四個半神境高手，他知道自己就是折騰的天翻地覆，肯定也是沒有好果子吃，再加上，這些年跟風絕羽明爭暗鬥了好多次，非但沒有把對方砸躺下，反而人家是一個勁兒的往上竄，如今已經是比自己還要狠的高手，所以，如宸心裏其實是很怵風絕羽的。
之前為了逃命，他大喊救命，現在人到了風絕羽等人手裏，如宸知道，自己的結局已經不看好了，可他還是想抱有一線生機，佯裝堅強道：“你答應不殺我，放我一條生路，我就告訴你。”
“如宸，你真是不知悔改，你不說，我讓你死都死不成。”成光恨的牙根直癢癢，上前就要動手，來個刑訊逼供。
可這時，風絕羽卻是擺了擺手，言語犀利道：“不用，他不說，我還懶得聽呢？如宸，鬼羊畫角和岩蟒崖嶂有墨陵的神識毒訣護體，你有沒有？”
如宸被問的愣了一下，緊接著豆大汗珠就劈裏啪啦的順著腦門滾落了下來，但他並不清楚風絕羽要說什麽。
“你到底什麽意思？我就想活，這點要求也不滿足嗎？”
“不談了，搜他的魂。”
風絕羽大手一揮，天煌劍劍鋒直下，直奔如宸而去。
“風絕羽，你連一條活路都不給我嗎？江宿不是我殺的，我不想殺他。”
“那就告訴我，是誰下的毒手。”
風絕羽咆哮著，天上地下，數十萬修士、妖眾全部看向了這邊。
數息之後，如宸終於明白了，自己今天是難逃一死了，但是被搜魂，那肯定是不行的，搜魂的痛苦是常人無法忍受的，還不如來個痛快。
“好，我說，我說。”如宸頹廢的癱倒在地上，道：“是一個混沌聖獸，叫牛郅。”
“牛郅！”
眾人麵麵相覷，有些人並不知道牛郅的存在，但是有些人卻是聽過牛郅的大名。
衍機真人飄然而來，目光陰沉，聲音冷靜道：“你的意思是，牛郅也在穹淵？”
“沒錯，他跟墨陵是一起的，我聽墨陵的手下聖豺火鴻和焚龍護法聊天的時候，提到這個人的名字，而且那天江宿追我的時候，也是他出的手，殺了江宿。”如宸和盤托出。
風絕羽眼中布滿著淩厲的殺機，強忍著沒有下殺手道：“墨陵盜走了廣月神符，究竟想幹什麽？”
如宸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他一直在找廣月神符，還有宏圖星的本識和初元，以及另一樣寶物，而且我在穹淵的時候，還聽他們提到了魔王蠹、異魔神什麽的，但之後他們一直把我監禁著，我知道的並不多。”
“你說什麽？魔王蠹？”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衍機真人等人聽到“魔王蠹”三個字的時候臉色驟變。
而這個變化，在風絕羽等人看來，可不是什麽好的消息。
“什麽魔王蠹？異魔神？”風絕羽疑惑道。
瞎眼、雞頭冠，紛紛麵向衍機真人，而蔣元易，更是不知為何，開始瑟瑟發抖了起來。
“魔王蠹？你再說清楚一些，是誰找魔王蠹？”
“墨，墨陵……”如宸也是不解，他隻能把自己知道的實情和盤托出道：“還有牛郅，不過那魔王蠹，似乎是牛郅幫著找到的，他跟穹淵中的異魔王和四大魔主的關係非淺。”
“那，找到了嗎？”雞頭冠語氣有些顫抖的問道。
“找到了，早在幾年前就找到了，我記得是大約三、四年前吧，墨陵得到了魔王蠹，然後就離開了。”
“去哪了？”風絕羽迫切的想要知道墨陵的下落。
“穹淵九層。”
就在這時，衍機真人突然接了一句，隨後身子有些踉蹌著後退了兩步，險些摔倒。
蔣元易連忙伸手扶手，但衍機真人掃了他一眼，突然暴起，一記耳光甩在了蔣元易的臉上。
“啪！”
清脆至極的響聲，在蔣元易的臉上炸開，衍機真人氣的渾身直哆嗦道：“你這個蠢貨，耽誤了多大的事，啊？”
瞎眼、雞頭冠，此時看向蔣元易的目光也是非常不善了。
而這記耳光，也讓風絕羽看出了一點不好的苗頭。
“真人？什麽是魔王蠹？異魔神又是什麽？”
衍機真人氣的胸口起伏，揮了揮手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帶上他，我們出去說，離開這。”
風絕羽還待追問，但雞頭冠道人卻是衝著他搖了搖頭，輕聲道：“事已至此，也不急於一時了，出去說，抗魔聯盟會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