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猛龍過江

  飛機很快落地。


  阿姆斯特丹,斯希普霍爾機場。


  才剛下飛機,便感覺到一股嗖嗖的冷意。


  林嶺東,阿尼爾,柯伊拉拉,也和當初的馬爾代夫一樣,帶著旅行社的小帽,胸口掛著牌子,西裝革履,拉著兩部行李箱。


  導遊在那裏嘰裏呱啦的組織旅遊。


  一閃身,三個人已經走出了航站樓外。


  導遊小姐不甘心的追了出來:“先生,你們去哪兒啊?不能亂跑的。”


  林嶺東頭也不回,腳下不停,阿尼爾光是眼神就把這小妞嚇到,不再嘮叨,理智的退了回去。


  現在的林嶺東,已經頗有大佬氣勢。


  光是個背影,都帶著一股威懾力。


  在航站的階梯駐足,林嶺東將墨鏡取了下來。


  隨意的打量這座城市。


  對麵,便是一架荷蘭標誌性的大風車,此時緩緩的轉著,街道上擺滿了一盆盆的鬱金香,未到花期,一片嫩綠青蔥。


  風車之後,是一片商業街,建築都是無比的紮實。


  其實西歐的建築風格就兩個字,結實,厚重,全是大塊大塊的石料,很多都不抹平,也不粉刷油漆什麽的,搞得都跟城堡一樣,布置大量的鐵欄裝飾,各種雕塑,雕刻,圓形拱門,和彩繪的玻璃窗。


  路上的行人一個個縮著脖子,皮夾克,羽絨服都已經穿上了。


  航站外極其冷清。


  林嶺東緊了下領子,張嘴便噴出一口白霧:“歐洲這地方,還真不是人呆的,也太冷了。”


  西歐,北歐,厲來便是苦寒之地。


  荷蘭已靠近北極圈兒,尤其是阿姆斯特丹水上之城,這一刻不停的北風,才剛剛10月,就刮得人臉蛋子生疼。


  他們已經有所準備了。


  希臘還普遍穿著短袖,他們就采購了西裝襯衣。


  這一下飛機,尤其是天上還下著淅瀝瀝的小雨,還有點扛不住凍。


  阿尼爾也說:“這氣溫不太對勁。”


  柯伊拉拉裂嘴笑著,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老板,穿我的吧,我不怕凍。”


  林嶺東撇掉:“你那個尺碼太小,我可不是猴子。”


  “走走走,先去買兩件裝備再說。”


  將頭頂的小帽扔掉,吊牌兒塞進垃圾桶,幾個人返回機場,找了間免稅店的男裝店鋪,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林嶺東穿上了羊毛衫,買一件灰色的風衣披上,搭配著白色西裝,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兒。


  “不錯,有點意思了,你們兩個,也一人來一件。”


  阿尼爾還是改不了摳搜的德性,看著衣服上的吊牌兒,略微小貴。


  “還是不要了吧,我不感覺冷啊。”


  一件不知道品牌兒的大衣,就標價3840荷蘭盾,後麵還有個$,1600美金。


  這可不是烏克蘭那種窮困貨。


  荷蘭可是發達國家,東西死貴死貴的,一般人是真的消費不起。


  林嶺東一把將吊牌兒扯了下來:“拿兩件,給他們拿黑色。”


  阿尼爾仍在推辭:“我真不冷的,還是不要了。”


  “少廢話了。”林嶺東招呼兩個荷蘭小妹。“挑兩件,給他們穿上。”


  從錢夾中,將花旗銀行的黑卡拿了出來。


  荷蘭是歐盟成員國,花旗銀行的卡,可以自由支付,在免稅店,連匯兌都不需要,直接刷卡支付。


  92年,華夏連銀行卡都還沒有普及,內陸地區依然用存折記賬。


  可這裏是荷蘭。


  銀行業高度集中,早就一卡通了。


  也是不小的差距。


  小妹接過卡片,還不忘笑著提醒:“最近的匯率下降了一些,現在是2.4比1。”


  在支付機上刷了一下。


  小妹笑著道:“隻需要7742.60美元就可以完成支付了。”


  林嶺東也露出一絲喜色:“之前是多少?匯率?”


  “之前是2比1。”


  林嶺東暗自點頭。


  貨幣危機,來了。


  9月16號,黑色星期五,早在尼古拉的時候,歐洲就已經哀鴻遍野,索羅斯狙擊英鎊,將英鎊打垮,整個歐洲的匯率體係下降了12%。


  英鎊更是直接退出ERM,重新采取一籃子加權浮動匯率,認錯似的重新盯住美元,馬克,曰元,而且人民幣,目前匯率都一團糟,還沒一個準確的數字。


  這可是好消息。


  等的就是這一天。


  歐洲的貿易市場,要變天了。


  在尼古拉事務繁忙,更關鍵信息閉塞,林嶺東心裏還挺沒譜的,現在看來,一切都朝著固定的軌跡發展。


  滋啦,卡片劃過。


  爽快付賬。


  三人一轉身,已經站在了大街上。


  林嶺東一身灰色風衣,白色西裝,氣質到差別不大。


  可阿尼爾,差別就大了,風衣襲地,嘴角冷峻,帶著副黑邊墨鏡,很有點兒殺手的意味。


  林嶺東:“不錯,就要這個感覺,這才像個幫派份子。”


  柯伊拉拉四不像,個子太矮了,最小號的風衣也幾乎拖在地上,可也是洋洋得意的神色,牽著衣領:“我是不是好看多了老板?”


  林嶺東:“抱歉,好看這兩字和你無緣,這輩子也隻能當個醜鬼。”


  柯伊拉拉傷心了:“我很醜嗎?我不覺得呀?”


  林嶺東:“你要是有條刀疤在臉上,還算得上幾分帥氣?現在嘛,已經醜哭了,你可不要半夜出門,嚇到花花草草也不好的。”


  “嗚嗚嗚,老板居然說我醜,阿尼爾我醜嗎?”


  阿尼爾伸手撥了一下他的墨鏡:“老板說得對,應該弄一條刀疤在臉上,我回去幫你搞定。”


  柯伊拉拉摸著臉,表情似極其認真:“那我自己砍一刀算了。”


  林嶺東搓著手掌,厚實的衣服帶來陣陣暖意:“這個我可以幫忙,交給我了。”


  “不用,我自己會砍。”


  “記著,你欠我一刀。”


  航站外,便是郵局。


  林嶺東一個國際長途打到孟買,問清楚Ruahu的聯係方式。


  得知,對方兩天以前就已經到了荷蘭。


  拿到了一個10開頭,大哥大手提電話的號碼。


  嘟嘟嘟……


  電話接通。


  “哈嘍,Ruahu?”


  “哈哈哈,林先生,什麽時候到的?”


  林嶺東笑著道:“剛下飛機,你現在什麽地方?”


  Ruahu有點飄飄然:“我在唐人街,coffee shop,這邊的雪茄滋味非常正宗,我已經迫不及待和你分享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林嶺東豈不知他說的雪茄是什麽,全是亞麻裹的,這可是荷蘭的傳統農作物。


  “不需要了,你慢慢享受吧,你單獨來,到水壩廣場,市政中心等我。”


  Ruahu:“好的,我馬上就到,需不需要給你帶根雪茄?”


  林嶺東:“No,我不沾這個玩意兒的,交代你的事情辦了沒有?”


  Ruahu:“全搞定了,見麵再說吧。”


  “taxi。”林嶺東撚個響指,攔下一輛出租車:“去水壩廣場,三百年市政中心。”


  連出租車,都是維多利亞皇冠。


  一路遇水過橋,林嶺東也飽覽水城風光。


  阿姆斯特丹是僅次於威尼斯的水上之城,水道交錯,船舶穿梭,小小的一座城市,能數出大大小小一千多座橋梁,水直接漫到建築邊沿,交錯的河道上,到處都停泊著公眾船屋,古惑仔的最愛。


  因為租金是免費的。


  90年代的荷蘭,還有著聳人聽聞的高福利,以及最為寬鬆的引渡政策。


  在這些船屋周圍,已經可以看到華人的身影。


  荷蘭的交通不錯,半個小時之後,便已到達水壩廣場。


  這裏是荷蘭的市政中心。


  一座四四方方,帶著尖頂鍾塔的建築,高大,華麗,曾是路易波拿馬的皇宮所在地。


  廣場當中,已經聚集了大量的遊人,圍著噴泉和海錨雕塑,孩子們逗著鴿子玩耍,就跟普通的歐洲國家一樣,因為人口基數不多,顯得極為冷清,也極為祥和。


  可平靜的背後,卻是另外一套的黑暗秩序。


  一到了晚上,就會凶相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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