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故人
落鴛並沒有回答，而是有些警惕地盯著聖簡，問道：“你來幹什麽？”
“你放心，”聖簡麵色如常，“當年是我機關算盡，被你知道了，也是我技不如人，輸給了你，被你刺瞎雙眼，我認了。你剛轉世那會兒，蒼雲去凡間看你，我還碰到過他。”
落鴛沒有恢複記憶之前，還是玉凝煙的事情，就遇到過聖簡，說的那些話，讓人雲裏霧裏的，直到她想起以前的所有事情，才大致上明白聖簡說的是什麽意思了。不過，這都不重要。
塗山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很明顯，落鴛似乎跟聖簡有些過節。能讓落鴛生氣的事情，要麽跟蒼雲有關，要麽就是很過分。這個事情，塗山羽是不知道的，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是，絲毫不耽誤他看熱鬧。
落鴛淡淡地說道：“你若是有什麽 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說。如果你非要見蒼雲的話，那就隻能等一等了，他應該馬上就能回來。”
聖簡搖搖頭，說道：“跟誰說都一樣，我隻是來告訴你們一聲。”
落鴛就有點兒奇怪了，問道：“什麽？”
聖簡抬起頭來，看著天山，說道；“你們兩個人的法術都比我強，應該能夠感受到，馬上會有大事兒發生。我已經算過了，從何始，從何終……”
“你懷疑……”落鴛皺著眉，“天山？”
聖簡沒有回答，而是說道：“落鴛，你和蒼雲都比我的法術要高，這種事情，恐怕不用我多說什麽。我今日來，隻是覺得此事關係重大，還是來告訴你們一聲。既然你們都在，那就是我多此一舉了。”
“你不是多此一舉，”落鴛其實心裏已經有數了，“我最近也是有些心神不寧的，隻是我沒有說，怕蒼雲擔心。我想，他應該比我更早發現問題。”
聖簡就知道會是這樣，蒼雲絕對知道了很多事情，隻是沒有告訴任何人。“是不是天山出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塗山羽好像想到了什麽，說道：“他不會還是因為……”
落鴛點點頭，說道：“天山之脈有異動，無憂他們都解決不了，隻能來找蒼雲了。本來……我是想著，他不願意去，就不用勉強他。不過，我一覺醒來，他號線不在魔界了，應該還是去了。”
塗山羽的臉色都變了，說道：“他現在……天山那麽多人都拿天山之脈沒辦法，他去有什麽用？他是魔尊，不是天山的掌門，怎麽什麽事情……”
“你說我去有什麽用？”蒼雲的聲音突然就從後麵傳過來了。
“你回來了？”落鴛剛剛都要擔心死了，“你是不是去天山了？你要去，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啊。”
蒼雲一笑，說道：“你現在要好好休息，我隻是去看看，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你放心，天山之脈已經被我封印起來了。哦，對了，他們問你好。”
落鴛忍不住輕輕地打了一下蒼雲，嗔怪著說道：“讓你不告訴我。”
塗山羽在一旁重重地咳嗽了一下，說道：“我說，你們兩個注意一點兒好不好？當我們兩個不存在是不是？”
聖簡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他見怪不怪了。以前他早就知道蒼雲和落鴛是一對兒，傻子都能看出來，有什麽稀奇的？再說了，他現在眼睛又看不見，管這麽多？反正不耽誤正事兒就好了，他也管不著。
“你誰呀？”蒼雲斜了一眼塗山羽，“我沒記錯的話，這是魔界，我的地盤，你管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給扔出去？”
塗山羽也不服，說道：“你試試啊，你以為我青丘塗山氏是浪得虛名嗎？”
落鴛倒是一點兒都不客氣，說道：“你是不是浪得虛名，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肯定是打不過他的，所以……你還是省省吧。”
塗山羽就有些氣不過了，說道：“你們兩個簡直……”
“好了，”蒼雲的臉色並沒有緩和，“聖簡，你來，是想告訴我一些事情的吧？我已經知道了，會想辦法的。至於你，我相信，如果有什麽事情，你自己是可以躲過去的，對吧？”
聖簡也有正麵回答，而是說道：“無所謂，我已經活了這麽久，也沒有什麽事情可以留戀。你們跟我不一樣，還是想想自己吧。”
“我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蒼雲很淡然，“你現在還在映月族？”
聖簡搖搖頭說道：“我早在一年前就離開映月族了，現在的掌權者，簡直就是一群蠢貨。映月族跟我又不相幹，早早離開才是，免得給自己招來麻煩。”
蒼雲冷笑一聲，說道：“就算你不找麻煩，麻煩也遲早會找上你的。你現在反正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不然就留在魔界吧，和這個家夥一起。我知道你的功夫，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派上一些用場。”
聖簡自嘲地笑了一聲，說道：“我已經垂垂老矣，還雙目失明，我留下來，不僅幫不上什麽忙，怕是到時候反而是個累贅。”
“累贅什麽的，我倒是不怕。”蒼雲並不怎麽放在心上，“如今故人也不多見了，既然你無處可去，留下來倒是無妨。”
聖簡反問一句：“你不怕我……”
蒼雲打斷了聖簡的話，說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會給你這個機會？”
聖簡笑了，說道：“我知道，你說不會給你任何人機會的。對吧，尊後？”
落鴛倒是不反對把聖簡留在魔界，反正恩怨已了，也不想揪著不放。蒼雲說的對，現在的故人不多了，萬一有什麽事情，大家也可以商量一下。
塗山羽還對剛才蒼雲的話耿耿於懷，一直都在一旁翻白眼。怎麽人啊，居然這麽說話，太過分了。還有落鴛，居然也跟著這麽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要知道，狐狸可是非常記仇的，塗山羽這樣的九尾靈狐，是一定會記著誰得罪過自己的。要不是他真的打不過蒼雲，早就動手了。
蒼雲還故意瞥了一眼塗山羽，帶著挑釁的眼神。他是魔尊，就比被人厲害，誰都拿他沒有辦法，怎麽了？
落鴛還沒有忘記正經事兒，問道：“真的沒事兒了嗎？”
蒼雲點點頭，說道：“我都去了，哪能有什麽事兒？天山之脈再有靈氣，也不過是一個死物而已。我都封印起來了，逃不出來的。”
“我不是說這個，”落鴛噘著嘴，“我說的是你。”
蒼雲當然不可能把剛才的事情全部都告訴落鴛，省的她擔心。老實說，剛剛那一下子，真的讓他有點兒難受，好在這種小傷，他是可以很快恢複的。問題在於，他重傷未愈，這樣會加重傷勢，安排是真得好好休養幾天了。
塗山羽很不耐煩地說道：“他能有什麽事兒？你夫君可是堂堂魔尊，三界之內難有敵手，你擔心他，還不如擔心一下被他收拾的天山之脈。”
蒼雲瞪了塗山羽一眼，說道：“你要是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
“別理他，”了已經啊蒼雲拉走了，“我還有話跟你說呢。”
聖簡動了動手裏的竹竿，說道：“塗山公子，你住在何處，煩請帶個路吧。”
塗山羽一肚子氣，說道：“我跟你說，蒼雲這家夥，小氣得很。你說他堂堂魔尊，什麽好地方沒有，非要給我安排一個小破院子，還一大堆的破規矩。我要喝點兒酒，他還這呀那呀，太沒勁兒了。”
聖簡隻是笑了笑，說道：“那你為什麽不回青丘呢？我是沒地方去，你不一樣啊，為什麽一定要留在魔界看他的臉色呢？據我所知，他可是我們這些弟子裏麵，最不好說話的一個了。”
塗山羽翻著白眼，說道：“我留在這裏，跟你留下來不是一樣的嗎？別跟我說你是真的無處去，我不信，他們兩個都不信。”
“信不信的無所謂，”聖簡也不解釋，“他們心裏明白就好，反正我也對他們沒有什麽威脅，說不定，什麽時候還能派上用場。”
塗山羽盯著聖簡的眼睛，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完全看不出來這雙眼睛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塗山羽對他們這段恩怨並不知情，所以問了一句不該問的話：“你的眼睛是怎麽看不見的？”
聖簡頓了頓，很淡然地說道：“以前作孽太多，報應而已。瞎了一百多年了，已經習慣了。雖然我現在看不見了，反倒是比之前更逍遙一些。”
塗山羽一聽這話，就知道其中必定有隱情，不過，聖簡不願意說，他也不問。別人的事情，他也就是順口一問，說不說的，跟他又有什麽關係？塗山羽覺得，與其追問聖簡，不如盯著蒼雲一些。
無憂自從蒼雲走後，就一個人守在東皇宮。天山之脈的確是穩定下來了，雖然不知道可以維持多久，但是，相信以蒼雲的法力，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不過，蒼雲剛剛明明是受到了反噬，按說不會這樣的。無憂也不多想，反正蒼雲自己都說沒事兒了，那就是真的沒事兒了，誰還能讓他受傷呢？
無心和無豔在各處閑逛，都不這麽高興。院子裏踉踉蹌蹌的，跟他們小時候完全不同。那個時候，蒼雲和落鴛還沒有離開天山，千野也沒有死，無憂也還不是掌門。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居然會這樣。
如果可以選擇，誰也不願意這樣。
無心懶懶地說道：“四師兄還是一個人守在東皇宮啊？”
“是，”無豔也懶懶地回答，“大師兄都那樣說了，四師兄心裏能好過嗎？”
無心歎口氣，說道：“他說的也是實話，我們這些人裏頭，誰也沒大師兄厲害啊，他才是當掌門的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