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天機
風暝帶著玉凝煙在映月族閑逛，他們提前完成了清貧道人交給他們的任務，就有時間好好地到處看一看了。
他們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千峰峽，對於映月族的熱鬧，還是覺得挺有意思的。畢竟這種機會也不多，他們能夠按時回去就好了。
風暝買了一個小風車，遞給玉凝煙，說道：“這個給你玩兒。”
看得出來，玉凝煙非常高興，一路上都看個不停。“大師兄，我總覺得，這個地方以前好像來過，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啊？”
風暝怎麽可能有這種感覺呢？一個特製的傀儡人而已，他的意識都不是由自己決定的，就算是有記憶，那也是蒼雲的記憶。
沒錯，這裏是落鴛第一世轉世的時候，經常來的地方，也是在這裏，蒼雲躲在不起眼的地方，默默地注視著她。在這裏，蒼雲還偶然遇見了多年未見的聖簡，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閑話呢。
風暝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支著一個小攤子，好像是算卦的。那個人看來年紀挺大的了，不過，一點兒也不像是這麽大年紀的人。他剛剛給人算了一卦，送走了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個客人。
“大師兄，你看什麽呢？”落鴛一眼望過去，好像覺得有點兒嚴肅的樣子，但是想不起來了。想到自己以前根本就沒到這地方來過，怎麽可能見過呢？這個人都這麽大年紀了，那就更不可能了。
風暝不自覺地走過去，站在攤子便，就這麽看著這個人。原來是一個瞎子，什麽都看不見，不過，精神頭還是挺好的。
聖簡立刻就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而且這個感覺還有點兒熟悉。他很淡然地說道：“兩位是來算卦的？你們想問點兒什麽？”
風暝看了玉凝煙一眼，並沒有說話。其實他隻是好奇，過來看看，並沒有什麽需要算的。如果單單要算卦的話，他師尊清貧道人就會。
玉凝煙忍不住伸出手來，在這個人的眼前晃了晃，想確認一下，他是不是真的看不見。
聖簡什麽白哦請也沒有，但是心裏且非常清楚，說道：“姑娘，我真的砂蜜豆看不見，你不用試。”
玉凝煙就有些驚訝了，說道：“我剛才都沒有說話，你既然看不見，你怎麽知道我是女的？”
“我不需要看，”聖簡把眼前的東西推開，“我能感覺到。”
玉凝煙很奇怪地看了風暝一眼，誰知，他也是一臉疑惑，不知道所以然。
聖簡突然把臉轉向了風暝，表情微微有些變化，但是，並沒有讓人看出什麽來。他似乎覺察了什麽，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來的意思。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直說比較好，心裏明白就行。
風暝看著這個人，說道：“就憑感覺？有什麽感覺？”
聖簡一笑，說道：“這個感覺，不是人人都有，沒有的是多數。”
風暝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他本來就不是很相信這個，就說道：“打擾了。”然後就準備去唄的地方了。
“大師兄，”玉凝煙卻拉住了風暝，“我們來算一卦好不好？”
風暝倒是挺意外的，因為玉凝煙看起來好像不是特備相信這種事情的人。要說真的有什麽事情需要算一算的，直接去找師尊不就行了嗎？
玉凝煙用懇求的眼光看著風暝，然後有轉頭對聖簡說道：“我想讓你幫我算一件事情，你是不是什麽都可以算出來？”
聖簡一邊擺弄銅錢，一邊說道：“什麽事情都算得出來，但是我卻不一定會告訴你。”
“算出來卻不告訴，”風暝不是很懂，“那誰知道你算得是不是準的？”
聖簡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說道：我能告訴你的，都是你可以知道的，你不能知道的，我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至於準不準，就看你信不信了。“
玉凝煙好像不是很懂的樣子，老實說，她的確是有點兒不太相信的。
聖簡卻自顧自地說道：“你也不用說你想算什麽，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就來看看，這到底是什麽一回事兒，然後再選擇要不要告訴你。”
玉凝煙正好不想說呢，因為她想問她最近夢裏那些奇怪的事情，好端端的，怎麽會這樣呢？夢裏經常出現的那個模糊的身影，到底是誰呢？玉凝煙不太想讓風暝知道，因為不想讓他擔心。
聖簡其實已經猜到了，但是，他不太敢相信，所以需要確認一下。就算玉凝煙不說，他也還是會這麽做的。說起來這的確像是蒼雲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不用說，代價也是相當大的。
風暝總覺得這個人好像很奇怪的樣子說說江湖騙子吧，好像也不太像，但是，他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玉凝煙卻覺得眼前這個人，他的話應該相信，不管他說什麽，她都要聽一聽，就怕這個人不肯告訴她。剛剛這個人的話就給人一種很不對勁兒的感覺，玉凝煙總覺得，這個人就算知道什麽事情，也絕對不會告訴她的。
果然不出所料，聖簡已經知道他們兩個人的身份了。玉凝煙是落鴛的轉世，這是瞞不了聖簡的，可是，風暝的身世卻有點兒讓他感到意外。
玉凝煙一直盯著聖簡，不知道他到底算完了沒有。
聖簡的眼睛當初就是被落鴛給刺瞎的，雖然如此也算是自己罪有應得，這麽逗年，聖簡早就已經想通了。不然，那次碰上蒼雲，聖簡也不會如此淡定。現在就算知道眼前的人是落鴛轉世，聖簡也還是不會去報仇。
“怎麽樣？”玉凝煙忍不住問了出來。
聖簡把銅錢收起來，說道：“你要問的，我不能告訴你。如果你非要問的話，我隻能說，你想怎麽樣去做，就怎麽做吧，隨心就好。有些事情避免不了，就不要想著去逃避。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會來解決的，你不用多管。”
玉凝煙根本就沒聽明白是什麽意思，追問道：“你說的是什麽呀？我要做什麽？什麽有人會解決？難道這個你也不能告訴我嗎？”
聖簡並咩有說話，而是默默地把他的攤子給收了起來。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說這麽多，這一切都是蒼雲布的局，聖簡可想多說什麽。他們兩個人呢，跟他都沒有什麽關係，聖簡覺得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風暝示意玉凝煙不要再追問了，反正也問不出什麽來。
“大師兄，”玉凝煙還是想不通，“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他既然不肯說，”風暝似乎並不感興趣，“那就當他說的全是瘋話好了。是不是準的，都很難說呢。”
一個傀儡人應該有的覺悟，風暝是最清楚的。雖然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但是，受到蒼雲意識的影響，跟落鴛的安全無關的事情，風暝都不會有什麽行動的。這些神神叨叨的話，風暝更是不會放在心上。
玉凝煙見風暝好像不怎麽感興趣，她也就不多說了。自己做這個夢境，真的是無解的，自己始終看不破，也說不上來，知道的人又不肯告訴她。難道就真的這樣下去嗎？
聖簡麵朝風暝和玉凝煙離開的方向，一句話也沒有說。這些事情，他心裏已經完全清楚了，看來，從也還是不死心啊。不過，想想也是正常的，畢竟，蒼雲對落鴛的感情，聖簡曾經也是看在眼裏的。
蒼雲終究還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啊，聖簡隻得搖搖頭。罷了，反正也跟他沒有什麽關係。聖簡已經放下了很多，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在映月族的祭壇前麵有一塊空地，立著一個非常高達的雕像。據說這是上一任女王琉璃的雕像，因為她在位期間把映月族治理得非常好，所以大家都很懷念她。
“琉璃……”玉凝煙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說過，但是仔細想，又實在是想不起來，反倒是讓自己覺得很頭痛。
“凝煙，你怎麽了？”風暝馬上就覺得不對勁兒了，“你怎麽樣？”
玉凝煙擺擺手，表示沒有什麽。說來也奇怪，隻要她不去仔細地想那些她覺得不太堆積而的事情，就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一旦想要想起一些什麽事情來，就覺得頭痛欲裂，非常痛苦。
“我們還是會千峰峽吧，不要在外頭閑逛了。”風暝提議，“我們回去晚了，師尊又該擔心了。”
“不，”玉凝煙卻一隻手拉著風暝的袖子，“我想在映月族多走走，大師兄，你多陪我一會兒吧，現在天色還早，不需要這麽早就回去。”
風暝當然是會聽從的，不管玉凝煙提出什麽要求，他都會滿足，盡管他有時候並不想這樣。就比如這個時候，他覺得，還是把玉凝煙在帶呢人帶回千峰峽比較好。不過，既然她想多逛一會兒，風暝還是會陪著她。
玉凝煙不想就這麽回去是因為她實在覺得映月族的一切偶讀讓讓覺得很熟悉，仿佛她前世就是生活在這裏一樣。既然是這樣，不如多走動一下，說不定真的能夠想起一些什麽來，雖然這種可能性非常小。
與此同時，千峰峽卻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故。
這群強盜似的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千峰峽，沒多久就找到了二十年都米有見過外人的清貧道人。
那個領頭人可是非常不客氣的，似的：“莫幹，二十年沒見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嗎？”
清貧道人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說道：“阿頡利，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莫幹，”阿頡利揮舞著鋼刀，“你別以為你躲在這兒，我就找不到你了。說起來，還真的多虧了你那個好朋友邑墉啊。沒有他的話，我還真的一時找不到你的人。”
清貧道人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說道：“你是說……邑墉？”
“你沒聽清楚嗎？”阿頡利笑了一聲，“我說的就是邑墉，你那個好朋友，怎麽，你連他都不記得嗎？”
清貧道人不說話了，事已至此，他也無話可說。當年自己年輕氣盛，仗劍江湖，救過不少人，也得罪了很多人。那次大追捕，間接害死了阿頡利一家。他要殺自己，那也是清貧道人自己造的孽。
從那次打擊之後，莫幹改名叫清貧道人，隱居在這千峰峽，發誓不與世人來往。沒想到，躲了這麽多年，到最後找過來的竟然不是仇家。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阿頡利是一定要殺了莫幹的，說道：“你害死我們一家，就殺你一個人，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清貧道人非常坦然，思緒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個雨夜，他至今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