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放手
蒼雲默默地跟在落鴛身後，保持著一定距離。看著她的背影，又讓他想起很多事情來。
以前雖然玄機不讓蒼雲跟落鴛在一起，實際上，也管不了這麽多，他們還是會偷偷地在一起玩兒。落鴛那個時候比較調皮，總是喜歡在花海裏麵穿梭，然後讓蒼雲來抓她。不管躲在那裏，蒼雲都能很快找到落鴛。
“大師兄，你來追我啊。”落鴛的聲音像銀鈴一般動聽，這個聲音，一多年一直回蕩在蒼雲的夢裏。
落鴛很喜歡蒼雲，一直都喜歡，隻是，這種喜歡，並不是一開始就如現在這樣。那個時候，落鴛還不知道什麽才叫真正的喜歡，隻是覺得跟蒼雲在一起很開心，她願意一直陪在他身邊。 真正讓落鴛開竅的，還是蒼雲偷偷的一個親，她才明白，自己對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感覺。
剛開始，蒼雲並不是很歡迎落鴛，她一直都跟著他。後來，蒼雲反倒是更加習慣於跟著落鴛了，因為他怕自己走在前麵，她會悄悄離開。
落鴛從未想要離開蒼雲，可是現在卻覺得窒息，她想要逃離。
蒼雲對落鴛不是不好，隻是兩個人之前已經有太多鴻溝，很難跨過去。他們都在堅持，不論對錯，誰都不願意放棄。
落鴛轉過身來，問道：“你打算跟著我到何時？”
蒼雲竟然有些束手無策，連忙說道：“阿鴛，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落鴛歎口氣，說道：“蒼雲，你真的要這樣嗎？”
蒼雲一愣，隨即明白了落鴛的意思，半晌，他都沒有說話。
落鴛的眼眶有些濕潤了，說道：“以前，不管師尊怎麽說，我都最聽你的話，你說什麽我都聽，一直都認為你是對的。師尊不喜歡你，他們不親近你，可我知道你是最好 ，所以就是想護著你。師尊不讓我靠近你，我卻一直都想陪著你，陪你到永遠。”
蒼雲走近一些，摸了摸落鴛的腦袋，輕聲問道：“那你就一輩子都陪著我，我也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曾經我以為不可能，所以有些話，一直不敢跟你說。以前我怎麽對你，先還是會怎麽對你，我會一直都對你好的。”
落鴛搖搖頭，說道：“我知道，那邊我看得那麽緊，不僅僅是因為擔心我，而是怕我破壞你的計劃，對不對？你不會殺我，可你也不會聽我一句勸，你還是會那麽做的，對不對？”
“阿鴛，”蒼雲的眼神好像很哀傷，“我以為最懂我的人是你……”
“可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落鴛的眼裏有淚光，“蒼雲，我記得你說過，是非曲直，你心裏一直都很明白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去做。可是現在你怎麽能……”
“以前就是因為想到太明白所以才會有今天這個結果。”蒼雲想起來就恨不得殺了那些人，“這一路走過來，你都是看在眼裏的，難道都是我的錯嗎？”
落鴛都帶上了哭腔，說道：“蒼雲，你變了。這樣的你讓我感到很陌生。”
蒼雲抬起手來，輕輕地抹去了落鴛臉上的淚痕，柔聲說道：“阿鴛，你這是在怪我嗎？”
落鴛還是搖搖頭，說道：“我不怪你，更不會恨你。你對我如何，我心裏都清楚。我隻是怕你朝那條不歸路越走越遠，無法回頭了。”
蒼雲還是不能夠理解，大聲反問道：“你覺得我有別的選擇嗎？都是那群人逼我的！”
落鴛看到蒼雲這樣執迷不悟，心裏太難受了，含淚問道：“難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別人逼你的嗎？他們逼你做了什麽，你自己的野心又想做什麽，還需要我全部說出來嗎？”
蒼雲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做就是坐了，反正在詩人嚴重，他本來就是魔，就算他做了好事兒，也不會也人記得，邵陽想要殺了他。隻是蒼雲不想讓也離開自己，忍不住問道：“阿鴛，以前無論我做什麽，你都會站在我這邊，現在你為何非要和我作對？”
“因為我不想看到毀了自己。”落鴛提高聲音，“你知道現在的你有多可怕嗎？我印象中的你，雖然麵上冷漠，但心腸不冷。現在這個殺人不眨眼的你，隻是魔尊，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蒼雲，我不能視而不見。”
蒼雲大笑兩聲，說道：“是，以前的蒼雲早就死了，我是魔尊。”
落鴛定定神，混緩緩說道;“你可以擔任魔尊的稱號，配得上魔界的霸主，但我擔待不了尊後。我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我的丈夫去屠殺我的同類，甚至同門，我也不想看到將來終有一日，你受到何等的天譴。”
蒼雲沉默良久，最終吐出一句話：“好，我放你走。”
落鴛一愣。她什麽話也沒說，眼淚卻流了下來。
“但我有個條件，”蒼雲接著說，“你得帶上我的心。”
“可是……”落鴛猶豫著。她既已知沒有心對蒼雲的影響，又怎麽會帶上？雖然落鴛現在對蒼雲的做法非常難以接受，但她還是不能狠下心來。
這已經是蒼雲很痛苦的一個決定了，寸步不肯讓。“你不答應，就永遠給我在魔界好好待著，哪兒都不許去。就算你自己不在意，還要考慮孩子呢。”
“蒼雲……”落鴛囁嚅著。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蒼雲態度堅決，“好了，你可以走了。從今以後，你與我魔界再無瓜葛。”
聽說魔尊突然把尊後趕出了魔界，大家都在議論紛紛，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原因。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說尊後屢次頂撞魔尊，魔尊惱羞成怒，看在往日夫妻份兒上，才沒有殺她，隻是趕走了。
鬼麵大喝一聲：“尊上之事，其實爾等小妖可以置喙的？”
蒼雲久久出神心裏一直都在想落鴛的事情。他在懷疑，自己放她離開，是不是做錯了？
“尊上。”鬼麵低著頭。
蒼雲輕聲問：“她去了哪裏？”
鬼麵沉聲回答：“屬下一直派人跟著她，目前沒有發現落腳的跡象。一有消息，屬下馬上稟告尊上。”
蒼雲並沒有過多的表示，隻是說道：“隻需知道她的蹤跡即可，她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準多管閑事兒。”
鬼麵提醒道：“尊上，尊後在外麵，身體又不好，還帶走了尊上的心，若是有什麽意外……”
蒼雲冷哼一聲，說道：“該讓她出去吃點兒苦，才會知道隻有我對她最好。我會讓她自己回來找我，一定會有那麽一天的。”
“可是……”鬼麵還是很擔心，“尊後還懷著尊上的孩子，尊上對少主難道……”
蒼雲怎麽可能不擔心呢？他擔心落鴛，也擔心孩子。但是，他看得出來，落鴛在魔界並不開心，這樣反而對她和孩子不好，不如讓她出去轉轉，散散心，可能更好一些。至於她的安全，蒼雲已經派人跟著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鬼麵也是在是沒辦法，他總不能頂撞魔尊吧？尊後死活，鬼麵是不擔心的，死了正好，魔尊就不會為了這麽一個女人而分心了。關鍵是，尊後懷著魔尊的孩子，那可是魔界的少主，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前幾任魔尊都沒有子嗣，如果這個孩子能出生，那也算是魔界的一大幸事了。
落鴛再次沒有了地方可以去，隻好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不知道怎麽來到了一個峽穀，風景真美。穀中有一大塊空地，長著不知名的野花，還有一個很大的湖。
這些，都讓落鴛想起了天山。可是，自從天山之脈損毀嚴重之後，就再也不複當年的景象了。那些和蒼雲一起種過的話，遊過的湖，還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事物，都一去不複返了。
原來這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包括落鴛和蒼雲之間，也是這種感覺了。
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之間並沒有這樣那樣的問題，隻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唯一。那是的蒼雲，還不像現在這樣偏執，是落鴛心裏那個最正直的少年。
盡管如此，落鴛卻還是沒有後悔和蒼雲在一起。
落鴛挺喜歡這裏的，既然無處可去，就在這裏看看，興許可以找到一個山洞暫時落腳。
她在湖邊吹起了笛子。笛聲中有淡淡的哀傷。她想起了與蒼雲的過往，紅塵不過一瞬，他卻變得越來越不像他。不能阻止他，不能傷害他， 就隻能離開了。
突然，湖上掀起很高的水柱。一個女子站在水柱上，有些興奮地說：“是仙後嗎？”
水柱好像聽得懂人說話一樣，朝下麵傾斜。
她跳下來才發現認錯了人，頓時變得警惕起來。“你是誰？怎麽會來這裏？”
“我就是說了，你也未必知道我是誰。我本無意闖入，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我立刻走便是了。”落鴛轉身。
“來了還想走？”女子一點兒也不客氣，一招打了過來。
落鴛自然不會陷入被動，笛子一揮過去，就是一道光柱。
那個女子也不是一般人，掀起水柱來作為自己的屏障。
過了幾招，落鴛變出七月飛霜劍來。本來不需要動用這個的，不過她現在手中沒有別的兵器，隻能暫時用一下了。
女子卻睜大眼睛，似乎不太相信。“七月飛霜……你怎麽會有仙後的劍？”
落鴛並不想解釋，也無心戀戰，準備就此收手，準備離開。
那個女子開始懷疑她是偶然才得到的，又過了幾招，發現她可以駕馭這把劍，顯然隻有宿主才能做到，便立刻攔住了她。
落鴛見女子沒有再打下去的意思，也就直接走了。
女子還是不肯讓開，說道：“你不能走。”
落鴛皺皺眉，問道：“為何？既然你不歡迎我，又不讓我走，難道非要拚個你死我活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