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清醒
蒼雲聽說一些法力低微的魔族被抓，勃然大怒，大喝一聲：“找死。”
鬼麵心知肚明，卻還是說道：“聽說抓他們的人，是尊上的老朋友了。屬下怕傷著他們，尊上怪罪，所以特來請示。”
蒼雲冷哼一聲，把手裏的茶杯都捏碎了。他沒有去找他們麻煩，他們倒自己找上門來了，他倒是要看看他們有什麽花樣。
“師兄，你這個方法行嗎？”沁央表示懷疑。
聖簡覺得一點兒問題都沒有，說道：“許他抓這麽多人來威脅我們，就不許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們等著看吧，說不定馬上就就會見分曉了。”
沁央的我按刑法課不一樣，說道：“可他是魔，怎麽能和人一樣呢？你抓了這些小妖小魔，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影響，他堂堂魔尊，未必肯出麵。”
“他一定會出現的。”千野很肯定。蒼雲的性子他是了解的。蒼雲作為人族就會保護人類，作為魔尊就會保護魔界，不可能坐視不管。就算再小的妖魔，蒼雲也要履行自己的職責。
可是讓千野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聖簡費這麽大工夫把蒼雲招來，跟落鴛恢複記憶有什麽關係呢？他當然不知道聖簡這樣那樣的小心思，大家就這麽九個人了，都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不得不說，千野和沁央還是天真了一些，看低了聖簡，沒有防範。如果是蒼雲，或者落鴛，一定會追問到底的。
聖簡瞥了一眼那些被他們抓起來的魔族，說道：“你們兩個，也不要心軟，我們還隻是把他們抓起來了，又沒把他們怎麽樣。你們想想蒼雲在人間是如何作惡的，他何時心慈手軟了？別的不說，上次他大舉進攻映月族，就連落鴛都被他打傷，消除了部分記憶。若是其他人，什麽後果，實在是不敢想象。”
千野雖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可是，又實在是說不出什麽來了。
一陣風刮過，周圍似乎都有點兒不太一樣了。
聖簡隻看見蒼雲一個人來了，他身邊沒有任何人。鬼麵說他有辦法讓落鴛一起來，可是人呢？怎麽不見？難道鬼麵隻是在說謊嗎？如果是這樣，那今天就麻煩了。不僅僅是捅馬蜂窩這麽簡單了，可能會把命給搭上的。
這個預感相當準確，因為蒼雲現在的表情，一看就是盛怒，可沒那麽好說話了。自從他當上魔尊之後，就開始有些偏執，脾氣不太好，除了落鴛能稍微勸一勸，其他人根本不敢多說一句。
這個情況，可是相當麻煩了，大家隔著很遠都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氣。蒼雲現在還沒有動手，已經是很仁慈了，不過，也不要心存僥幸誰都逃不掉的。
蒼雲和聖簡中間隔得很遠，千野突然上前幾步，擋在他們中間。他猜不透聖簡的用意，經過一番掙紮，覺得還是要提醒蒼雲。
他裝作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卻趁聖簡看不到他的時候給蒼雲遞了一個眼色。“你來了？哎呀，我們好長時間沒見了，我可想你了呢。師姐呢？你怎麽沒把她帶過來？我都想她了。”
蒼雲正在氣頭上，懶得跟千野廢話，大聲說道：“你給我閃開！”
聖簡也沒有時間多思考了，他早就做好鬥法的準備了。今天這一戰，在所難免，而且一定會是一場惡戰。能不能活著回去，那都是一個問題。如果真是這樣，聖簡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蒼雲肯定是劊跟他們多廢話的，等解決了聖簡，再來跟千野好好算賬。
千野心道不好，先比說聖簡怎麽樣，自己都很難逃過。雖然蒼雲不一定會傻他，但是，千野也別想就這麽過去了。
蒼雲和聖簡兩人一句話沒說就打了起來，千野和沁央知道聖簡不是蒼雲的對手，隻好幫他抵擋給一兩招，得先讓蒼雲消消氣再說。
蒼雲才不把他們三個人放在眼裏，就算三十個、三百個，也無法阻擋他。他打過去一道光，將他們三個都震退了很遠，跌在地上。他手裏又捏了一個光球，很顯然，他這次並不打算就此收手。
聖簡知道自己失算了，魔界之人果然不能相信。早知如此，就不該用這麽危險的一招，不僅對付不理蒼雲，還會讓自己丟掉性命。
蒼雲正準備打出手裏的光球，突然感到後背一陣冰涼。原來是落鴛在背後刺了他一劍，雖然不是要害，但是，這一劍直接貫穿了蒼雲的身體。
聖簡暗暗高興。落鴛還是出現了，機會來了。若不是剛才和蒼雲打鬥時消耗了不少法力，他就直接跳起來，給蒼雲最後一擊。
落鴛的手在顫抖，都有點兒不自主了。她其實早就恢複了記憶，可是蒼雲對她太好，她也無法割舍對他的感情，所以寧願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騙自己，也騙他。直到剛才無意中聽到蒼雲要來找他們算賬，落鴛才悄悄跟了過來。
本來隻是來看看情況的，落鴛躲在暗處，一直忍著沒有出手。她不想站在蒼雲的對立麵，但是，他不能這樣。他已經殺了太多太多人，不能再造殺孽了。落鴛不能眼睜睜看著蒼雲殺死他們，她做不到。
蒼雲自然是不會受傷的，然而身上沒有傷，傷卻在心裏。雖然他的心已經挖了出來，但是心口還是很痛很痛。這種痛苦，是別人完全無法理解和感同身受的。
落鴛胸前的紅玉又開始閃爍著光芒，非常刺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事態緊急，誰也不會去追究這個了。
蒼雲一步步走近，眼中盡是殺意。他已經沒有這麽多耐心和他們耗下去了，這一次，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落鴛擋在千野、聖簡和沁央麵前，就是不肯讓開。“不，蒼雲，你不能殺他們。”
蒼雲什麽都沒說，這樣的結果他應該早就想到了不是嗎？落鴛心裏有天山，有眾生，唯獨沒有他。她傷了他兩次，可是他還是無法像對待別人那樣對待她。對落鴛下手很容易，可蒼雲一定會後悔的。
已然對立，便是不共戴天。
落鴛想說什麽，但是蒼雲化作一道紫色的光消失了。她哭了，緊緊握著胸前的紅玉，在心裏一遍遍地喚蒼雲的名字。落鴛寧願自己什麽都沒有想起來，就這麽下去，該有多好？
“你沒事兒吧？”沁央很擔心，可是落鴛不理她。看樣子，似乎不太好。
聖簡本來要用靈玉來恢複落鴛的記憶，現在看來倒是不必了。雖然和他預想的情況有些出入，不過還算不錯，至少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聖簡可不管蒼雲和落鴛之間的恩怨，這得他們自己去解決，別的就跟他沒有關係了。
“我希望你們能馬上放了那些魔族，”落鴛看著他們三個，“他們是無辜的。”
“看你出的什麽餿主意。”千野瞪了聖簡一眼。他想提醒落鴛，聖簡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這個計劃從頭到尾就是是聖簡一人策劃的，他和沁央所知道的，可能隻是計劃中的一部分。誰知道聖簡這小子心裏憋著什麽壞？從在天山時就覺得有問題，現在越來越懷疑了。
“這跟我師兄有什麽關係啊？”沁央不服了。這事兒，千野不是也沒說什麽嗎？當然，沁央是不會想到聖簡還有別的目的的。
落鴛其實已經聽出來了，即便是千野不說那些話，落鴛也能猜到。“聖簡，我不管你有些什麽心思，都最好別打蒼雲的主意。你不是他的對手，下次，可能連我也無法救你們。如果你先傷害他，我先就讓你死。”
“尊後說笑了。”聖簡假意說道，“你看，我剛才也受了傷，差點兒死在魔尊手上，哪兒敢再去招惹他？我連你都打不過，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落鴛是絕對不會相信聖簡這種話的，不過，她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如果不聽，那就休怪她了。她現在身子雖說比之前好了不少，可都是治標不治本，終究還是要拖著，沒有那麽多想工夫來時刻護著他們。
蒼雲剛剛回到魔界，就吐出一口血。沒有心的他法力不比從前，每運一次功就會遭到反噬，而且他被落鴛刺傷，雖然傷口會馬上愈合，並不會致命，但其實也是有影響的。這種打擊是雙重的，能支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
顧不上落鴛了，反正跟他們待著，應該也不會有什麽事情。如果出現什麽異味，蒼雲就算是拚死，也會包落鴛的。
聖簡攔住要走的落鴛，說道：“如果你要去找他，我勸你不用了。出現這種情況，你覺得他還會見你嗎？你這要見著他，怕是性命難保，不死也……”
落鴛並不是單純去見蒼雲，她是要把他的心還給他。“不管他見不見我，我都要去找他。不關你的事兒，你讓開。”
“你就聽師兄一句勸吧。”沁央攔著落鴛，“現在去就是火上澆油……”
“讓開。”落鴛並不想和他們浪費時間。
千野突然從後麵重重一掌，把落鴛拍昏了。
沁央鬆了一口氣，說道：“還好你在後麵。”
千野很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如今這情況，也隻能想到這個辦法了。我師姐身體不好，我剛才怕她法力太高，用了很大力氣了，不知道傷著她沒有，你幫我看看。”
沁央仔細地把把脈，說道：“沒事兒，等她醒過來就好了。”
千野這才放心，說道：“快扶她去休息吧，我看蒼雲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有所行動了，也不知道師姐她到底想起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