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嫁禍
千野的眼睛又開始發紅，意識完全不受自己控製。現在他清醒的時候 越來與少了，一到了夜幕降臨時分，千野就開始了一種無意識的行為。沒到他自己清醒過來之後，他就覺得，好像有一雙手，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讓他覺得萬分驚恐。這種驚惶和恐懼，一直伴隨著他，折磨著他。
然而，這種情況，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是越來越變本加厲。千野也在試圖控製自己，甚至整宿都睜著眼睛，不讓自己陷入昏睡中，就不會有這樣的行為了。可是，他是人，怎麽可能一直都不睡著呢？
有時候，千野真想一死了之。
聽說一戶人家在昨夜慘遭滅門，一家九口無一幸免。
“他們是被人一招斃命，根本來不及掙紮。”聖簡檢查了他們的屍體，“凶手功夫很高，絕非一般人。”
沁央脫口而出：“不會又是蒼雲吧？”
“我覺得不像，不過，他那麽痛恨人類，也不排除這種可能。”聖簡站起身來。
沁央於是就說道：“他們這些傷口，難道看不出來是哪一派的功夫嗎？或者……什麽凶器？”
聖簡搖搖頭，說道：“直接扭斷脖子，很難看出來武功派係，就算看出來了，這世上高手不少，可不一定都是有名有姓的。”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八起凶案了，”沁央覺得有些害怕，“這麽頻繁，而且毫無關聯，應該不是仇殺吧？可是……既然不是來尋仇的，那就更解釋不通了呀。”
“這個事情，我們必須盡快解決，”聖簡也覺得很棘手，“免得夜長夢多。”
沁央又在猜測，說道：“會不會還是什麽妖物作祟啊？”
“我看不像。”聖簡很快就否定了，“我從未在這幾家人屋裏發覺有一絲妖氣，而且，這個作案方式，我覺得更像人做出來的。”
“那就是妖人，”沁央立刻說道，“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聖簡一點兒都需都沒有，說道：“總之，我們要小心一點兒。這個凶手的功夫很高，萬一要是在我等之上，那就非常麻煩了。”
“喂！”沁央見千野沒有任何反應，於是大聲嚷道。
千野眼神遊離，恍如驚夢一樣，說道：“啊……你說什麽？”
“裝傻。”沁央瞪了千野一眼。
千野沒有辯白，智商低著頭。雖然他昨晚沒有意識，但等他清醒時，看到自己渾身是血，也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很驚恐，趕緊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將血衣藏了起來。他反複地洗手，生怕留下一絲血跡。他甚至眼花，將盆裏的水看成了紅色，慌慌張張地打翻了水盆，地上全是水漬。
不僅驚恐自己會無意識地去做這些殺人的事情，還害怕被人知道。
千野在心裏反複告誡自己，一定要控製住，他不能這樣下去。然而，到了半夜時分，他還是雙眼發紅，無聲無息地出門，大開殺戒。沒有人摘掉這些夜晚發生了什麽，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
這些天每天都有人家被殺，凶手犯案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弄得人心惶惶，卻始終沒有一絲線索可以查尋。
為了此事，琉璃還特意召見過聖簡他們三個，但是，依舊是毫無進展。
這個凶手，總是半夜行凶，而且神龍見首不見尾，殺了人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活口，無從查證。這也就罷了，關鍵是，凶案沒有關聯，好像完全是隨即挑選的一樣。這也急速說，每一個地方，每一個人，隨時都有危險，但是，無法提前保護，因為沒有人知道下一個地方是哪裏，誰會遇到這樣的倒黴事情。
千野這幾天精神恍惚，他已經快要被自己逼瘋了。他真的很想告說出真相，但他不能這麽做。蒼雲的結果是什麽，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
他不想被別人唾棄。蒼雲起碼還可以去魔界安安穩穩地做他的魔尊，可是他千野如果被人知道做了這些事兒，還有地方可以去嗎？對，他不能說。
聖簡故意避開了千野，隨口問道：“你沒有覺得千野最近有些奇怪？”
“沒有吧，他不一直那樣嗎？”沁央搖搖頭。
“難道是我想多了嗎？”聖簡自言自語。
沁央反正一點兒都沒有覺察出來，說道：“師兄，最近人心惶惶，可能是有些緊張了吧。”
“也是，”聖簡揉揉額角，“可是……事情不解決，怕是還有很多人要遭殃啊。上次琉璃女王特意找我們，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她就是想讓我們快點兒找出凶手來，免得人人都不安寧。”
“我也想啊，”沁央無可奈何，“可是找不到，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說了半天，聖簡又繞了回來，說道：“按說千野的確不應該懷疑，但是那天他的狀態……”
沁央不知道自己的師兄，為什麽這次非要跟千野過不去了，說道：“那天大概是以為他師姐死了，所以才走火入魔。你看他這些天不是一直挺正常的嗎？他跟我們一樣的，有什麽可懷疑的？”
聖簡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反問道：“可是你不覺得他現在精神越來越恍惚嗎？這難道也是正常的？”
沁央耐不住性子，說道：“要不我去問問他吧，可能是他心裏有別的什麽事兒。”
“不要去。”聖簡立刻攔住了沁央，“我是說……萬一他覺得是我們多管閑事兒就不好了，怕他多想。我們還是想想怎麽抓住凶手吧，猜來猜去也沒什麽實際用處。”
沁央有些抓狂了，說道：“這誰知道是誰啊？”
落鴛捧著胸前的紅玉，不知為什麽，竟然默默地哭了起來。眼淚滴在紅玉上，紅玉發出一閃一閃的光芒，久久不熄。
“阿鴛。”蒼雲找了一圈才發現落鴛瑟縮在牆角，不仔細找，還真是找不到。她怎麽哭了？他輕輕地走過去，想扶起她。
落鴛突然一把推開蒼雲，眼神似乎透著驚恐。
“阿鴛，你怎麽了？”蒼雲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還是慢慢將落鴛抱在懷裏，輕輕地哄著她。
落鴛在蒼雲懷裏瑟瑟發抖，雖然不再抗拒他，但顯然也不想和他過於親近。
“出什麽事了？快告訴我。”蒼雲很少看見落鴛這樣。
“沒事兒。”落鴛一會兒就恢複了正常，沒有那麽驚恐了。
蒼雲輕輕抹去落鴛的眼淚，輕聲問道：“到底怎麽了？我很擔心你，你告訴我。有什麽事情，我來解決。”
“真的沒事兒。”落鴛轉過身去。
蒼雲覺得落鴛有點兒奇怪，實在不像她的性格。突然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不過，既然落鴛不願意說，蒼雲就暫時不要問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安撫她，或不定她就願意說出來了。
落鴛知道蒼雲在自己身後站了很久了，回過頭來，說道：“你怎麽還在這兒？”
蒼雲輕聲說道：“我不放心。”
落鴛一下子撲進蒼雲懷裏，半晌才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沒事兒，真的。就是……就是突然覺得有點兒悶，心裏有點兒煩躁。”
蒼雲輕輕地拍著落鴛的後背，說道：“是不是覺得無聊了？我手頭有點兒事情，處理完了，就陪著你。你要是覺得無聊了，可以直接過來找我。”
落鴛把頭埋在蒼雲的懷裏，說道：“蒼雲，我不要你為我放下一切，你想做什麽，應該做什麽，自己心裏要清楚。我隻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
“我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嗎？”蒼雲抱緊落鴛，“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我以後多陪陪你。老是在玄幽宮，的確是很無聊，我明天帶你去別的地方玩兒吧。魔界雖然比不上人間，但是，還是有很多地方值得一去的。”
不管這麽說，落鴛還是很感動的，說道：“好啊，有你在，去哪裏都可以。”
“好了，”蒼雲牽著落鴛的手，“這兒風大，我們回去吧。”
千野在房裏坐立不安，他隱隱感覺聖簡一定是在懷疑他。聖簡一向心眼兒多，跟他們可不是一條心，隻能說暫時在一條線上，保不準會怎麽樣。不這樣想還好，越想越是覺得萬分可疑。
不行，如果被人知道，會身敗名裂的，千野不想成為第二個蒼雲。蒼雲變成如今這樣，也是他害的，還有無義，還有那麽多人。再這樣下去他會發瘋的。他現在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長期這樣，千野覺得自己要瘋掉了，現在他跟瘋子也沒有什麽兩樣，比瘋子還可怕。控製不住自己，經常無意識地殺人，這才是最可怕的。千野甚至經常覺得有人來找他索命。
這天晚上，千野清醒之後，發現自己又殺了人，並沒有馬上離開。他趁著夜色，悄悄折返回去，又抓住一個人，卻故意告訴那個人他叫蒼雲。
千野知道這樣對不起蒼雲，但是他沒有其他辦法了。反正蒼雲已經殺了無數人，不在乎這一個兩個，又是魔尊，沒有人會把他怎麽樣。這誰讓發生在蒼雲身上，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發生在千野身上，就會出現很多麻煩。
第二天，他們接到消息，就立刻趕了過去。
聖簡好不容易發現一個活口，但是傷勢太重，恐怕也救不過來了。“告訴我，凶手是誰，或者有什麽特點，我會為你報仇。”
“蒼雲……”那人一口氣沒提上來，死了。
“果然是他！”沁央義憤填膺，“果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本以為他上次撤回魔界以後就沒事兒了，看來他一直沒有放棄滅掉人間的計劃。長此以往，會有更多的無辜者受害。不盡早除掉他，恐怕是不行了。”聖簡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