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出走
蒼雲的身邊沒有其他人可以完全信任，落鴛知道他這麽多秘密，他仍然可以當做什麽不知道，隻要她在他身邊就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落鴛還是背叛了蒼雲，為了一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的映月族。難道落鴛在心裏就認為她是人類，應該跟人類站在一起，而不是死心塌地地跟著蒼雲這個魔族？
這對蒼雲來說，無疑簡直就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落鴛從沒想過蒼雲會這樣對她，他以前也會生氣，但絕不會像今天這樣。難道他真的變了嗎？
蒼雲的手裏加重了一些力道，顯然已經是非常生氣的狀態了。蒼雲敢說，如果麵前的人不是落鴛，他一定殺了她。
落鴛雖然不至於被掐得喘不過氣來，但是，這樣讓她覺得很難受。
蒼雲沉聲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落鴛沒有說話，她也不需要說什麽。蒼雲應該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就看他自己是怎麽想的了。在落鴛的心裏，適中都不肯相信蒼雲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還是希望他能回頭，至少，聽一聽勸。
然而，蒼雲的眼神越來越冰冷，低聲說道：“你在我這裏的確是很特殊，我可以容忍你的所有事情，但是，你別以為我不會殺你。”
落鴛眼裏蓄滿了淚水，但終究沒有讓淚水落下來。蒼雲果然變了，變得暴戾狠毒，他已經被仇恨的心魔蒙蔽，聽不進任何勸告，不允許任何人反對他。落鴛當初不顧眾人指責，拋下天山，毅然跟隨蒼雲來到魔界，就是因為她相信他即使是魔，即使成為魔尊也還是以前那個蒼雲。現在看來，那不過是她一廂情願。其實早在看到蒼雲做的那些事兒時，就應該看清他的真麵目了，不過是不肯相信，自欺欺人罷了。可是再怎麽欺騙自己，也總有一天需要麵對。隻是這一天來得太快些，落鴛還是無法說服自己。
蒼雲看著落鴛，終究下不去狠手。如果他真能狠下心來，在天山時就可以取她的性命，無數次機會，輕而易舉，不必等到今日。不，他不能傷害她。哪怕自己此刻再生氣，也絕不能動落鴛分毫。蒼雲最終還是輕輕放開她，背過身去。
“蒼雲，你不能滅了映月族，不能毀了人間。”落鴛雖然知道蒼雲會生氣，但這些話一定要說。如果她不勸他的話，就咩有人會勸他了。
蒼雲轉過身來，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知道我最厭惡人類，我現在這樣，全是拜他們所賜。”他頓了頓，語氣柔和了很多，“除了你，阿鴛。”蒼雲撫摸著落鴛的臉頰。“可是你明知道我會生氣，卻為何還是非要與我作對呢？”
落鴛的眼裏滿是心疼，想撲過去，緊緊地抱住蒼雲，但是，她還是繼續說道：“我知道他們對你不好，是他們的錯，誤會你，不分青紅皂白要殺你，你從小受過的苦我都知道。但是人間也有很多善良之人，他們都沒有傷害過你，你不能傷害他們。”
蒼雲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哼，那些人類，還有神仙，通通都沒一個好人。自詡為正道，背地裏卻幹著令人不齒的醃臢醜事。阿鴛，你進過密室，也看到了那些敗類做出的齷齪之事。遠的不說，就說天山、昆侖山，很多事情你都還不知道。”
什麽正人君子，不過都是騙人的。
蒼雲想著，幸好他早就毀掉了天山的所有卷宗，否則被落鴛看到，知道從小撫養自己長大的師尊竟然是此等小人，與那些惡人有過之無不及，並且養大他們，也隻是把他們當成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心裏該有多難過？
落鴛還是想勸蒼雲回頭，說道：“他們不能代表所有的人類，人間應該是美好的，你不能讓更多無辜的人受到滅頂之災。”
蒼雲現在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隻是說道：“人間醜惡之人還少嗎？隻有你，阿鴛，你與他們都不同。”
落鴛搖搖頭，說道：“蒼雲，不是這樣的，你不要這樣去想。有的人是傷害過你，太沒是該死，這些人我絕對不會去袒護。但這些都隻是少數，你不能把所有怨恨都加在整個人類頭上。”
蒼雲雖然很不想聽到這些話，但是，他覺得自己不能衝著落鴛發火了，剛才真的至少一時氣極，才那麽做的，如果不是落鴛的話，蒼雲早就把人給掐死了。他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脾氣，說道：“好了，阿鴛，你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你隻管和以前一樣，把身子養好就行了是， 都不用多想，別的事情，你都不要管，我自有分寸。”
落鴛沒有說話。她知道蒼雲現在已經快瘋了，什麽勸告都聽不進去。不管她如何阻攔，他都勢在必行。如果再接著說下去的話，不知道蒼雲會做出一些什麽瘋狂的行為來。
“阿鴛，你好好休息吧。”蒼雲走時特地對幾個侍女吩咐：“你們照顧好尊後，不準尊後到處亂跑，若有任何差池，你們知道後果。
鬼麵在蒼雲身邊站了很久，看他一直在發呆，說道：“尊上，我們……”
蒼雲半晌才沉聲道：“讓他們都撤回來吧。”
鬼麵大驚，立刻勸道：“尊上，我們計劃了這麽久，就是為了這一天，現在撤退豈不可惜？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時趁其不備，我們一舉便可拿下映月族，不日即可占領人間。如果現在放棄，那不是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嗎？”
蒼雲眼神淩厲，說道“本座讓你撤，你聽不懂嗎？”
“是，屬下遵命。”鬼麵退了出去。他搞不懂魔尊為什麽會突然放棄，難道又是因為尊後？這個女人真是壞事。隻要是和她沾邊，蒼雲就會像昏了頭一般，完全不顧其他。
不知道蒼雲是怎麽處理落鴛的，看起來，自己的計劃好像沒有那麽有用。鼓麵覺得很懊惱，這都不能讓魔尊生氣嗎？那個女人真的就這麽重要？
“等等，”蒼雲的話還沒說完，“讓妖王隨便放幾個小妖去映月族即可，嚇唬嚇唬他們就行了。”
“屬下明白。”鬼麵領命而去。
蒼雲現在滿腦子都是落鴛，想不起其他事情來了。他剛才的確很生氣，但現在卻萬分後悔了。他不應該對落鴛這麽凶，一定讓她難過了。落鴛是人族，自然會維護人類，況且她在映月族當了好幾年大祭司，不會不管不顧。蒼雲隻是不能忍受落鴛和他作對，幫著外人。其實要殺她很容易，根本不用親自動手，蒼雲隻要拿回他的心，落鴛拖不了多久。可是他無論如何做不到，不可以。他要保護她，而不是去傷害她。
此時，妖王卻自作主張地放出了冥界的十萬惡鬼。他想著，放幾個小妖頂什麽用？要玩兒，留玩兒個大的，不然怎麽在魔尊麵前顯擺自己呢？他那些妖兵比起魔尊精心訓練的魔兵來差遠了，到時候體現不出他的功勞，先讓那些惡鬼去映月族擾亂他們，鬧他個天翻地覆，他好去邀功。如果能一舉拿下映月族，那豈不是更好？
落鴛呆坐了很久，緩緩取下脖子上的紅玉，拿在手裏反複摩挲，還是狠不下心來。也許，他們一開始就是錯的吧。落鴛以為，隻要蒼雲不說，自己不問，就可以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可真的到了這種時刻，落鴛仍然做不到袖手旁觀。
蒼雲現在的想法很危險，跟之前的他判若兩人，難道成了魔尊之後，就真的變成了一個大魔頭了嗎？落鴛一直都不肯相信，知道剛才蒼雲掐住她的脖子，才讓她不得不相信這一點。以前那個正義溫柔的蒼雲已經不見了，現在的他，落鴛都不能力接，他怎麽能變成這樣？明明那麽好的一個人，真的是因為修習了《幻冥神典》這種陰毒的邪功才會這樣的嗎？
鬼麵麵對前來邀功的妖王，心想，違抗魔尊命令，怕這個妖王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這個妖王，總是隻以為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李思琪不原諒，反而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做了什麽了不得的大誰讓，真是愚蠢至極。
蒼雲得知妖王做的事兒，果然勃然大怒。“誰讓他自作主張的？”
看來這個妖王是活膩了，是想拿自己的小命來試探嗎？蒼雲看那個妖王越來越不順眼，既然自己找死，就怪不得他了。
“尊上，”鬼麵上前一步，“妖王這誰讓，應當如何處置？”
蒼雲可不會客氣，說道：“去親自去妖界一趟，這邊的事情，你先處理一下。”
“是。”鬼麵就知道，妖王這次是死定了。
蒼雲剛一走，負責伺候尊後的侍女匆匆跑過來，大聲喊著：“尊上！尊上！”
鬼麵斥責道：“吵什麽吵？成何體統？你想讓外麵的都聽嗎？”
“大護法息怒。”侍女低下頭，“小的找尊上有急事兒。”
鬼麵隻是隨口說道：“尊上不在，有什麽事兒和我說。”
侍女還是很心急，說道：“大護法，不好了，尊後她突然反出魔界，我們根本攔不住啊。”這誰讓可是不少開開玩笑的，要是魔尊知道她沒有攔住尊後，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她嚇得聲音都有點兒變了。
“還不去找？”鬼麵現在可沒工夫去管什麽尊後的事情，不過轉念一想，這個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兒。尊後現在一定還沒有走遠，他決定親自去找，如果能在魔尊回來之前找到就好辦了。這不失為一個好機會，這可是尊後自己離開魔界的，又沒有逼她，想來魔尊也無法歸罪到其他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