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試探

  狄亞喝光了一壇酒，可還是覺得不盡興，仿佛喝光酒窖裏麵的所有珍藏的好久，才是他的人生目標。酒沒了，狄亞就大聲地吼了一聲：“人呢？來人！都給孤滾出來！快，給孤再拿一壇好酒來！不，一壇不夠，至少要兩壇！”


  一個人提著一大壇酒，慢悠悠地走到狄亞麵前，腳步聲都沒有。


  “還杵在這兒幹什麽？倒酒啊！”狄亞喝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看來者是何人，就很不耐煩地一拍桌子，發出“咚咚’的聲音。


  那人突然停下了腳步，不屑地看著狄亞，卻沒有任何動作。


  “占……占卜師？”狄亞的酒立刻清醒了一大半，醉眼睜得大大的，嗬嗬一笑，連忙坐穩了，說道：“哈哈，今兒是怎麽了？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妖風。”千野湊近些。


  狄亞就最怕他們幾個人，故意裝作不明所以的模樣，隻得尷尬地笑笑，問道：“你不是……和其他兩位巫師一起閉關了嗎？好像還沒到時候吧？怎麽想起……”


  千野把手裏的酒壇子提起李，晃了晃，說道：“我修為尚淺，所以提前出關了。這不，剛出來就想起陛下了，特地前來探望。怎麽，陛下是不歡迎微臣嗎？”


  狄亞非常幹飯地幹笑了兩聲，說道：“占卜師說哪裏話？往日裏想見占卜師的人還見不到呢。難得占卜師還惦記著孤，孤萬分感激，不敢勞煩。”


  千野拍開酒壇上的泥封，慢慢往杯子裏倒酒，一邊倒，一邊說：“我聽說陛下最近酒癮很大……”


  狄亞的手還沒有碰到酒杯，頓時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向他襲來，像是有一股很強的吸引力，擺脫不得，一不留神，差點兒魂魄離體。他假意從千野手裏一把搶過酒杯，暗中卻用法力還擊，還假惺惺地笑著說道：“占卜師真是客氣，這點兒小事兒怎敢勞煩巫師大人？罪過罪過。”


  千野的渡魂術不一會兒就被擋了回去，心道：“果然有問題！這是何方妖孽？竟有如此高的法術？”他直接朝狄亞一揮手，“嗖”的一下，一道淩厲的光芒閃過，直逼狄亞。


  狄亞這下慌了神，什麽也顧不上了。什麽聚網的尊嚴和威信，在性命麵前，簡直不知道一一提。狄亞兩腿一軟，嚇得直接跌倒在地。那道光堪堪從他耳邊擦過，將他的寶座劈成了兩半，揚起不少灰塵。狄亞嚇得魂兒都快沒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孤哪裏……哪裏得……得罪占卜師了……你……為何如此動怒？”


  千野有些驚訝，現在狄亞看不出任何問題，確確實實是一個普通人。這個自大又膽小的 ，不是狄亞本人，還會是誰呢？千野也一時分辨不出了，隻好說道：“陛下連日飲酒，通宵達旦，不理政事，連大臣也不召見。既然身為一國之君，臣勸你，還是多做些你該做的事兒吧。”


  “是是是……”狄亞猛然咽了口唾沫，“占卜師教訓的是，孤定當……銘記於心。”


  千野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狄亞，雖然萬分疑心，還是走了。


  狄亞心中暗暗得意，舔了舔他的獠牙，陰惻惻地說道：“就憑你這小子，也想和我鬥？太嫩了，還早著呢。”


  落鴛對著千野的幻影問道：“千野，映月族那邊情況怎麽樣？”


  千野把情況如實說了：“狄亞好像確然被什麽邪魔附身了，我試著用渡魂術將他的魂魄吸出，讓狄亞恢複意識。但那妖孽法術甚高，竟然給擋了回來，現在也看不出什麽破綻，隻有靜觀其變了。”


  落鴛叮囑道：“千野，既然如此，你一定要小心，切莫輕舉妄動。”


  千野卻是成竹在胸，說道：“師姐你就放心吧，這人有我呢，我自有辦法讓那妖孽現出原形。”


  蒼雲想了想，終覺得不妥，說道：“千野，萬不可輕舉妄動。看樣子，這個妖孽顯然不是什麽善茬兒，讓你一個人對付他太危險了。你且忍耐一時，我速速趕去映月族助你一臂之力。”


  “我陪你去。”落鴛毫不猶豫。


  這次，蒼雲倒是沒有反對。他知道，落鴛是絕不肯留在天山，讓他一個人去映月族的。落鴛性子執拗，不同意她也會去，還不如默認了。


  落鴛低著頭，小聲地說道：“大師兄？”


  “怎麽了？”蒼雲柔聲地問道，“你似乎有什麽話？”


  落鴛抬起頭來，說道：“大師兄這次居然沒有反對我和你一起去，我覺得奇怪而已。”


  蒼雲有些無奈地歎口氣，說道：“我若說不讓你去，你不會會跟去？”


  “會。”落鴛的態度很堅決，“所以大師兄就答應了？”


  蒼雲是真的拿落鴛沒辦法，想想應該沒有什麽危險，去就去吧，正好路上有個伴兒。


  狄亞的頭頂上冒著騰騰黑氣，越來越多。他安詳：“不行，我以引魂術強行進入人類軀體，雖然控製了原來的魂魄，始終發揮不了全部功力。千野那小子既然已經看破了我，就絕不會善罷甘休，萬一把另外兩個更厲害的招來，還真不太好辦，我得趕緊想個辦法除掉他，先下手為強，免得夜長夢多。”


  他突然感到難受得厲害，嘴癮又犯了。恰巧此時進來一個侍衛，他二話不說，就抓了過來，露出長長的獠牙，準備好好享受一番。正在這時，一道強風卷過將那人帶到一邊，順便捏了一個法訣向狄亞打過去。


  一道非常強勁的力量，一道強光直閃而過。


  狄亞大驚，慌忙閃到一邊，差點兒就比打中了。猝不及防間，一簇黑煙從狄亞頭上飄出，久久不散，狄亞便立刻像一具屍體一樣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那股黑煙趁著空隙，一下子就躥了出去，非常迅速。


  “妖孽別跑！”千野直接追了上去。


  阿舞悄悄走進聖簡的房間，仔細翻看著。這裏麵的陳述非常簡單，有什麽東西，基本上都是一目了然的。可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翻看一遍之後，阿舞還是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找到。她暗自琢磨著：“真是奇怪，他會把東西放哪兒呢？我全部都找遍了呀，還有哪兒呢？難道就沒有一點兒辦法來對付他嗎？”她有些失望地坐了下來，“如果不快些找到，聖簡和巴長老那個老家夥都不會放過我，那我豈不是……”


  她無意間瞥見床上的枕頭，本阿裏沒存什麽希望，誰料，她伸手一探，裏側果然有東西。阿舞將裏麵的東西翻出來，是一張羊皮卷。


  “靈玉……”阿舞仔細查看上麵的記載，“產於太古昆侖山，集天地之靈氣，原為仙後佩玉，與七月飛霜神劍、七弦琴、至聖瑰珠並稱為仙後四大法寶。後棲霞之巔大戰，仙後不幸陣亡，其所有寶物遺失，相傳相繼流入人間……”


  阿舞頹然放下羊皮卷，覺得沒有事麽有用的信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阿舞又百無聊賴地隨手翻看，反正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既然看了，索性就看完。她突然眼前一亮，“天山靈霧繚繞……”她緩緩合上羊皮卷，“天山……”


  外麵似乎有什麽動靜，阿舞趕忙將羊皮卷塞到枕頭底下便走了。一直離聖簡的住所有一定距離了，她才停下來，靠在冰柱上。可是，阿舞越想越不對勁，聖簡這麽陰險的人，竟然會把東西放在這麽明顯的位置，不會是假的吧？


  不過，想想羊皮卷上的內容，似乎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隱藏。那聖簡怎麽還放在枕頭下麵呢？這樣豈不是太過於明顯了嗎？不，羊皮卷上又沒直說靈玉在天山，他也許還沒有怎麽放在心上。不管在不在，阿舞倒是有一個好的計策。


  巴長老突然從另一條留上走過來了，看著，似乎已經不遠了。幸好阿舞有冰柱當著，應該麽有被發現。這老家夥，可不比聖簡好對付。聖簡是陰險，這老家夥就是明著壞，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若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阿舞怕是隻有死路一條了。


  幸虧最近聖簡都不在冰域，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阿舞還有時間，隻要不被聖簡發現，其他的都好說。在此期間，不如先穩定巴長老，則兩邊可都不能得罪的。隻是這兩人鬥爭是明麵上的事情，可得站好隊，不然，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了。


  巴長老的確是沒有看到阿舞，他一向目中無人，就這麽走過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果他逼問阿舞的話，說不定她會為了自保，說出剛才的事情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