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教訓二娃
隻見遠處村子方向奔來一匹快馬,馬上坐著一個人,飛快地朝他們這邊奔來。
鍾山忙止住腳步,靜靜地的等著那馬靠近。
近了,原來是一個戴帽子的男人,衝著鍾山喊:“鍾先生。”
田二娃忙欣喜地說道:“是村裏的張禿子。”
說話間,那人那馬已到了跟前。
騎馬的這個人鍾山認識,正是那日在張老二家門口率先帶領大家去李光棍家的那個人,隻是一直見他帶著帽子,卻並不知道為何,也不知道他如何稱呼。此時才知道原來他叫“張禿子”,顧名思義 ,自然是個禿子了,所以才帶著帽子。
張禿子從馬上跳了下來。
“你怎麽來了?”鍾山忙問。
“我們看到馬拉著車自己回去了,車被顛得都壞掉了,上麵鋪的東西也是亂七八糟,卻不見一個人影,大家都擔心你們,所以讓我騎著馬趕緊沿著路來找你們。”張禿子說道。
“還真是老馬識途呀。想不到那馬丟下咱們自己回去了。”鍾山感慨道。
張禿子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後盯著李大仙的屍體,“李大仙怎麽了?”
“馬車驚了,李大仙從車上被甩下來,摔死了。”中山很是平淡地回答道。
田二娃在一旁使勁摸著眼淚,哇哇地哭著:“李大仙啊,我們對不起你啊,那馬不聽話,我打幾下還不讓我打,現在你卻是那馬給摔死了……”
張禿子聽聞此言,“哦?”了一聲,疑惑地看著鍾山等人。
漿糊頓時大怒,就要揍田二娃,被鍾山一把拉住。
“嗬嗬……”鍾山淡淡地一笑,然後盯著躲到張禿子身邊的田二娃,說道:“是呀,都怪我們。發生這樣的事是誰也不能預見的,也都不想發生的。”
鍾山說完,然後指著李大仙的屍體對張禿子說:“勞煩你先去送個信兒吧。人死了,先得通知人家裏麵。”
張禿子牽著馬韁繩,走到李大仙屍體旁邊,盯著屍體看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沒聽說這李大仙有親人呀,這樣吧,我先送信給村裏,讓村裏弄輛車來接你們。你們在這裏先看著點兒。我騎馬很快就能回去。”
鍾山點點頭。
田二娃聽說張禿子要先回去送信,忙拽住馬鞍子,說:“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張禿子忙道:“不行,我得趕緊回去,這時間緊任務重,那邊還等著看墳地,卻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得先通知他們,帶著你,馬跑不快,你也鍾先生他們一起等等著,車估計很快就能來的。”
田二娃還想說話,張禿子理都沒理,徑直跳上馬背揚長而去。
田二娃使勁拽著馬鞍,被拽了一個跟頭,見張禿子騎馬飛快離去,在後麵喊了幾句,也沒人理他,隻好坐在原地,看著遠去的張禿子身影發呆。
鍾山等人也不說話,靜靜地從後麵看著田二娃。
鍾山此時心裏對田二娃的懷疑已變成了肯定,他絕非善類,但是至於有多麽壞,那還得好好觀察,推敲一番。
一時間,四個人都不說話,周圍一片寂靜,隻能偶然聽到倦鳥歸巢時候發出的“撲棱棱”拍打翅膀時候的聲音。
田二娃此時仍然背對著鍾山他們,不敢回頭。
年華暗暗地捅咕了一下漿糊,衝他使了一個眼色。漿糊頓時明白,然後“咳咳”故意咳嗽了兩聲。
田二娃身體被嚇得一震,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來,臉上努力地擠出笑容。不過看得出,他的“笑臉”上肌肉哆哆嗦嗦,那是因為緊張引起的痙攣。
“那個鍾先生,天……天黑了哈。”田二娃此時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沒話找話。
鍾山也不看他,身體一轉,對年華說道:“到河邊溜達圈兒呀。”
年華自然明白鍾山的意思,“走吧,正好我還有事和你商量。”
田二娃見鍾山和年華都朝河邊走去,唯獨漿糊沒有動彈,忙掙紮著爬起來,打算追鍾山去。誰料被漿糊往前一橫,差點兒沒撞個滿懷,急忙往後退了兩步。
“嘿嘿,那個漿……漿糊兄弟,你看你這是幹什麽呀?有話好好說嘛。”田二娃雙手舉在前麵,身體一邊往後退,一邊擠出笑容,結巴地說道。
“漿糊?漿糊是你叫的嗎?”漿糊隻手朝田二娃肩膀一捅,田二娃頓時往後踉蹌了幾步。
“那我該叫什麽啊?”田二娃臉上頓時沒了笑容,換之一副委屈的樣子。
“喊我彭爺。這還用問?”漿糊又是一下。
“彭……彭爺,有……有話好好說嘛。”田二娃分明往後倒退得更快一些。
“好好說?好好說這李大仙是我們故意害死的?”漿糊此時已不用手,而是一腳踹在田二娃的胸口上。
田二娃哪裏敢躲,被漿糊這一腳頓時踹得往後仰了一個跟頭,躺在草地裏不再動彈,嗓子裏哼哼唧唧,百般痛苦狀。此時他估計腸子都快悔青了,好端端的說那話幹嘛?即使說也得到村裏再說呀。
漿糊從地上拽了一根草,叼在嘴裏,很有一番玩世不恭的樣子。但是,他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朝田二娃走來。
此時太陽已西落,西天泛著微紅的餘暉。漿糊身體正好背對著陽光。在田二娃的角度看,已看不清楚漿糊的模樣,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自己麵前,背後霞光萬丈,晃一看,倒是十分神聖一般。但是,田二娃此時絕對不會將漿糊認為成大羅金仙,聖人一般。他知道,下一步這個高大的身影可能會讓自己生不如死。
漿糊抬起腳,剛要踏到田二娃肚子上。這個田二娃倒也機敏,一咕嚕爬了起來,接著就抱住了漿糊的大腿,聲嘶力竭地哭喊道:“彭爺呀,繞我一命吧,都怪我這張臭嘴,本來是我的責任,結果一說,就成了大家的了,這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呀。”
田二娃緊緊地抱著漿糊的大腿,漿糊一時間竟然動彈不得。看著下身跪在地上哭得稀裏嘩啦的田二娃,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