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衛國破槨
“漿糊，這死人什麽樣子？”黃老太太問。
“看不到模樣，他是趴著的。但是衣服好像和咱們穿的沒啥區別。”漿糊不停地拍著胸口說。
“現在的人？我要看看！張大哥，幫我一下，把我托一下。”鍾山說道。
然後踩到張衛國的後背之上，一手舉著手電，一手扒著槨板壯著膽子向裏望去。隻見裏麵果然一個死屍，穿著青布棉衣褲，棉靴，靴子上有長繩一直係到褲腳，將褲子下麵一並拴個結實。這樣既可以跟腳不掉靴子，同時也防止風往褲腿裏鑽，保暖了。以前北方經常趕路的人會是這樣的裝扮。
看這人這身打扮，和北方人無異。
隻是，他那青灰色的後背上，卻是鮮血汩汩，不時有紅的發黑的鮮血冒出來，將衣服浸透。貌似剛死並沒多久。四肢像是經曆了劇烈的掙紮，以一種常人很難做到的扭曲姿勢保持著，兩隻手正努力抓著兩側的槨板，指甲都已帶血，其中一隻甚至微插入其中。
死者的臉朝下，看不到表情，但是鍾山能夠猜測出他的表情，一定不是舒服的樣子。
可奇怪的是，那雙通紅的眼睛去哪裏了？莫非剛才自己精神緊張，看錯了不成？但是那雙眼睛那麽深刻，自己又怎麽會看錯呢？
鍾山疑惑，同時內心隱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看這死屍是剛死不久，那他是怎麽進去的呢？莫非這槨內另有機關，還是……是某種邪性玩意兒在作祟！”鍾山自言自語著。
從張衛國身上跳了下來，把看到的情況一一說明。然後說道：“黃姑，我感覺這死者不像是雷符打的，雷符打下去的樣子我可是知道，而且對活人是無影響的，隻有對邪祟起作用。莫非我剛才看到的那雙通紅的眼睛被雷符給滅了？”
“我看沒這麽簡單，既然我們無論如何也會打開這棺材，不妨現在就將它徹底打開，我們倒要看看這裏麵有什麽貓膩！”黃老太太決定道。
鍾山等人皆表示讚同。
說幹就幹。要說跳到裏麵去，這事不能做，很有可能就踩到了那個死者身上。所以幾個人便從外麵扒著槨板，一起朝一個方向用力。齊喊號子之後，隻感覺這巨大的槨開始有些晃動。
要是能將這槨板打開是最好的辦法，如果要想將這棺槨同時搬倒，那簡直是難如登天。縱使漿糊和張衛國再有力氣，也幾乎做不到的。
果然，棺槨隻是晃動了幾下，並無更大的動靜。三個人倒是累的氣喘籲籲，一個個彎腰扶著膝蓋直喘粗氣。
“鍾叔，這……這個方法不行，累死咱們……咱們也弄不倒。他娘的，這破棺材咋弄的這麽結實呀，都幾百年了，還不腐爛！”漿糊埋怨著。
“那……咱們隻能進去了。”鍾山抬眼吃力地看了漿糊一眼。
“誰……誰進去呀？”漿糊追問。
“你力氣最大，你進去，進去將那這棺材從裏麵弄開，咱們將它大卸八塊！”鍾山呼吸微勻，說道。
“我？我不去，我不去！！”漿糊一邊撥弄著腦袋，擺著手往後退了幾步。
“你……我要是有你這力氣，我早進去了，還用著你？！”鍾山有些氣惱。
漿糊雖然不說話，但是不情願的表情掛滿臉上。鍾山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算了，我自己進去吧。”鍾山說著便要張衛國托自己一把，誰料張衛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兄弟，我進去。”
“這怎麽可以？”鍾山急道。
“沒什麽不可以的。你看我也是一膀子力氣，估計比漿糊兄弟力氣小不了多少，況且，你們幫了我那麽大的忙，這回也是為了救我，我正愁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現在正是機會。”張衛國這番話可以說的是推心置腹。
鍾山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漿糊聽張衛國這樣說，開始一臉尷尬，主動過去幫著托了一下。
鍾山將匕首遞給張衛國，重重地壓了一下胳膊，關切之意不言而喻。張衛國點了點頭，便扒著槨板跳了進去。隻聽得“咚”地一聲，張衛國已是站在裏麵，這聲音想必是他跳到了那裏麵的棺材之上。
張衛國沒有看外麵，而是直接拿手電筒看了看腳下的那個死屍，然後用匕首開始在槨的四個角上紛紛砍去，希望砍出個縫隙來。
匕首很小，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畢竟是非專業的一群人，準備的工具很不趁手，此時這小小的匕首，都不如丟在外麵的鎬頭鐵鍁合適。但是，工作還得進行，隻是苦了這在裏麵的張衛國。
張衛國本就是農家普通的漢子，手上早已有了厚厚一層硬繭，可是此時，手上也已被磨出幾個大血泡來。
鍾山三人一旁緊張地看著，額頭上紛紛都沁這汗，拳頭攥的很緊，生怕突發什麽意外。
“張大哥，怎麽樣了？”鍾山急地站不住，忙問。
“估計差不多了，等我試試。”張衛國說著，便伸出腳在裏麵朝槨角踹了幾腳，隻聽得“砰砰”作響，可是這巨槨依然紋絲不動。
張衛國朝鍾山和黃老太太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若是不行，我們換人進去。”鍾山說著，便準備擼起袖子，頂替張衛國。他在這巨槨裏也是費了很大氣力，尤其空間並不是很大，無法伸展拳腳，讓人更加容易疲憊。
“我再試試。”張衛國並沒有放棄的意思，說著就要調整身體的位置。
要說這張衛國有沒有力氣？有！毋庸置疑。可是剛才我們說了，這巨槨雖大，但是讓一個五大三粗的人拿著很不趁手的工具去幹活，就如讓張飛放棄丈八蛇矛，而是拿著炒菜的鍋鏟上陣是一個道理。而且那死屍趴在裏麵的棺材上麵，身體占據了大部分空間，張衛國本就是心有餘悸，所以落腳的時候，都是撿著那空隙。落腳尚難，更別提放開了去踹開那槨木了。
張衛國見鍾山要進來，阻止了他之後，決定這回拚盡全力一試。隻見他眼睛瞪圓，憋足了氣，一腳揣到了巨槨邊緣，隻聽的“哢”地一聲，槨板應聲而開，飛濺出一些碎木出來，那是卯榫對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