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二章 猝不及防
隻是現在景棣王的權利蒸蒸日上,他一時間想不到法子。
論名望,他外出打仗,打退蒼國,保下邊境,在朝中盡心盡力為百姓著想,謀求安好,在通州也除了那惡名遠揚的知府,還通州一片清白,知道他七皇子憂國憂民的百姓有多少?幾根手指也還數不過來吧。
而雲衡月,去通州求了個雨,京城由阿拂來救濟災民,名義上還是景棣王府辦的事。光是通州引發的賑災問題就讓他收了不少民心,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皇上把事情都交給他了。
小太子鬥不過他,皇上就給他找了個麻煩的幫手,他就不怕他死後,雲衡月盯上那個位置?
宮靖白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景棣王府代代下來,謹遵初代的教誨,為百姓,為皇上,清清白白,絕不貪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那才是真正的清如水明如鏡。
“爺,七皇妃來了。”夜隨進來稟告了。
他蹙眉,“本殿現在不想見她,讓她走。”
夜隨應下,出去沒多久又回來了,“皇妃說,一定要見殿下,有要事相商。”
“讓她進來。”他倒要看看,她能有什麽要事。
傅辭緋在婢女的攙扶之下慢慢走進來,撫著肚子,“殿下!”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愛妃是……吃撐了?”
夜隨差點笑出來,但在這個嚴肅的情況下,他還是繃緊了表情。
“殿下真愛說笑。”她別起蘭花指,笑盈盈道。“臣妾是想告訴殿下一件喜事。”
能讓她這麽迫切趕過來報喜的事情…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上,“本殿記得,讓你喝了落子湯,莫不是你是要來討個欺瞞之罪?”
她的笑容瞬間僵硬,“殿下!!!”
“愛妃若是有這點心思,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如想想,如何做好本殿的——賢內助。”他的聲音殘酷而決絕,讓她方才的喜悅,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她跪下,抓緊他的衣袖,“不,殿下,這是殿下的孩子,臣妾是殿下的正妃,生的也是嫡子,為何不可?殿下,看在臣妾對殿下一往情深的份上,殿下就不能留下他嗎?”
他彎下身,挑起她的下巴,口中所言,句句刺中她心,“小緋,你於本殿一事無用,你覺得……你配嗎?”
淚水掛在臉上,花了精心化上妝容,“臣妾…不配嗎?”自與他相識,到嫁給他,至今她從沒多看過別的男人,心裏眼裏都是他,即使是跟溫拂以爭鋒相對,那也都是因為他,她不能容忍,他就被別人搶了去。
“臣妾是殿下明媒正娶的皇妃!臣妾為何不配?”她聲嘶力竭的哭喊,換不來半點憐憫,反而是宮靖白的冷嘲熱諷,“明媒正娶?小緋,你可要記清楚了,本殿下聘的那是國公府,不是你相府。若非你與雲衡月勾結,我何至於會娶你?”
“殿下分明說過會娶臣妾的,在從天沙望回來前,就說好的!!!”
“啊,那個啊……”他語氣平淡道,“阿拂沒回來前,是這麽打算的。畢竟她比你有用多了。”他扯起被她抓緊的袖子,撫平衣上的褶皺,“本殿不需要隻會扯後腿的人。”
夜隨隨他出去,小蝶扶著她,“皇妃!”
她的十指狠狠抓在地上,將指甲刮出刺耳的聲音,尖銳又可怕,指甲抓破,甚至磨出血來。她像沒有知覺一般,眼中盡是仇恨的光,“溫拂以,溫拂以,溫拂以!!!你我二人勢不兩立!”
宮靖白派人送了幾回落子湯,都被她倒掉了。為了保下這個孩子,甚至讓小蝶偷偷出府去求救。
最後一次的落子湯,是他親自送來的,“愛妃是打算自己喝,還是本殿來幫你?”桃花眼中的沒有半點溫度,他是認真的,他當真……想殺了這個孩子。
“殿下難道忘了,答應過臣妾的話?與君之意,段段相思在情?殿下現在卻要殺了我二人的孩子,要殺了我們所愛,殿下豈能殘酷至此啊?”
“說完了嗎?”他去邊境那幾年,信都是諸琛代寫的,開始他還會看一眼,看看寫的如何,有多情深意切。後來發現諸琛真是個好苗子,一點就通,就把寫信的事情全權交給他,傅辭緋過了這麽久,還沒發現那信不是他寫的。
“不……殿下,臣妾錯了,臣妾無能,隻要能生下這個孩子,臣妾都聽你的,殿下,殿下為需後繼有人啊,殿下。”她已經快語無倫次了,眼淚嘩啦啦的掉。
“夜隨。”
夜隨聽命,後麵兩個奴婢抓住她就準備把落子湯灌下去,侍衛來報,“殿下,丞相大人來訪。”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難怪不見她陪嫁那丫頭,倒是去搬救兵去了。
“嗚嗚嗚……”她難過的哭著,他冷冷一句,“閉嘴。”讓她成功止住了聲。
他最恨自己的計劃被打亂了,最開始是阿拂,後有雲衡月,現在又是她,前兩個他折騰不到,最後的傅辭緋,他難道還折騰不過嗎?
他整整衣領,“為皇妃梳洗整裝一番再帶出來。”
婢女領命,他帶著夜隨先行出去。
傅相在廳堂裏焦急不安,這怎麽還沒出來,生怕自己的小外孫,就這麽沒了。
見宮靖白來了,連禮都沒行,直接道,“殿下為何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如今殿下正是需要一個兒子。”
“丞相,本殿缺的是孩子嗎?本殿缺的是一個賢內助。”他諷刺道,“這個孩子不該出生。”
“殿下!這是你的親骨肉!”隻要生下嫡子,不就等於栓緊了宮靖白?日後送他上位,還是他們相府的東西,一個都跑不了。
“丞相,需要本殿提醒你,你府中十六位姨娘喝了多少落子湯嗎?”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人更是心寒。
這宮靖白,真不是個好對付的。他咬咬牙,反擊道,“殿下,那些個姨娘和緋兒如何能比的?緋兒是你的正妃,她們不過是本相的妾。”
“啊……是啊,那是妾室。”他恍然大悟一般,反問他,“丞相大人,緋兒難道不是妾室所生?”
“!!!”
“本殿再不濟也是龍子,大人卻是這般搪塞本殿?”他冷不伶仃道,“緋兒與景棣王勾結,偷梁換柱之事,大人是不是早已知曉?”
冷汗流下,“不,此事本相當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