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 惡整4
就抄知府家那日,拂以聽外頭乒乒乓乓,好大陣仗,疑惑道,“這外頭搬家呢?”
“知府被抓了辮子,眼下七皇子自然不會放過他。”雲衡月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了,琢磨著過幾日都可以回京了,這時候正靠在軟榻上看書呢。
拂以就坐了過來,“你怎麽知道,他不會把知府收為己用?”
“七皇子在通州時,就受過知府不少欺負,欺他一個皇子被發配至此,無權無勢。”
她原先想過,宮靖白小小年紀在通州,必然不會受到什麽好的待遇,隻是現下這麽一聽,倒還有幾分同情。“也是可憐人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看看現在回報的,知府身上的菜葉子就沒少過。
“這隻是其一,其二.……”他倒是故意賣了個關子。
“你說不說?”
他笑,“等會兒給我做棗泥糕?”
“這知府府上都抄家呢,還吃棗泥糕?”
“眼下我倒是有些想吃,若是沒有,本該記得的,可能也想不起來了。”他歎了口氣,她還能不知道他這心思?“嗬……還威脅上了?”最近的雲衡月越發得寸進尺啊。
他揚揚眉,倒是顯得無辜的模樣,“不敢,隻是覺得愛妃可能會想聽。”
現在就是怎麽著?他就跟個棉花一樣,她要跟他鬧吧,一拳打在棉花上,還別想能反彈回來。總覺得這幾日自己張牙舞爪的,在他麵前無理取鬧了。
“行吧,我做。”
見她服軟,他才坐直身子,“你我成親那日,七皇子來景棣王府打算搶人,他曾與馮一他們相互交戰,所用的便是虎斬,虎斬是江湖無間陵專有的招式,非無間陵弟子不得習得。”
她對江湖上的事情,了解的並不多,隻覺得奇怪,“這麽說,他竟還入了無間陵?”
他搖搖頭,“無間陵在此前在江湖上也是名極一時,但因長子屈五洲習得邪術走火入魔,怒殺十六門派的弟子,遭到眾門派追殺,無間陵的當家自廢經脈,依舊擋不住江湖怒火,自此後,無間陵就被江湖排斥,再未收過弟子。”
“可我記得七皇子離京後,就一直在通州,從未出去過。”
“所以,屈五洲逃到通州了,眾門派聽聞此事一同尋知府就為徹查通州,隻是最後還是沒尋到此人。”
“你覺得是七皇子包庇了他?”
“並非我覺得,事實便是如此。”此事在他口中已經篤定了,看來他已經尋到了確切的證據。
“之以,屈五洲是江湖人眼中的魔頭,他與宮靖白有關係,會成為他的汙點,而知府恰恰知道,隻是知府不過是猜測,沒有確切證據,如此足矣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精神多了,那是一種十足確信的模樣。
“所以知府必須死?”
“嗯。”
也是,按宮靖白猜忌又多疑,不可能會給自己留下什麽把柄。加上這知府也太不檢點了,隨隨便便都能讓他找到把他拉下馬的破綻。
這最後棗泥糕還是沒做成,外頭已經鬧成了一團,她就答應他,回京城再給他做。
知府被掛在刑場三天,通州那太陽非常大,他就暴曬到整個人奄奄一息,幾乎要虛脫了,百姓又在那給他扔東西,身心一同受折磨,幾天下來狼狽不堪,現在哪裏還有此前穿著官服時瀟瀟灑灑的樣子。
不僅家裏被抄了,兒子夫人也被收押,知府就這麽落魄下來了。
還以為來的是福星,沒想到招致的是瘟神啊。
知府本以為雲衡月會幫他一把,卻沒想到他就這麽袖手旁觀。他可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他了,他怎麽能.……
他仰天長歎,看來他官數已盡啊,天要亡他。
落魄潦倒到隻能在天牢裏,也沒人來看他,此前官運正盛,還不是都眼巴巴的跟在他身邊,喊著:大人。
果然是患難見真情。
最終還是有人來看他,正是郭守。
“許久不見大人了。”郭守沒有行禮,隻是抱拳。
“郭守,沒想到本官落難至此,也隻有你一人,來看本官。”這心裏頭還有幾分感動,雖這郭守說話,總是紮人心,讓人煩得很,可郭守還是知恩圖報,想他一路將他提拔起來,雖不是什麽大官,但也擺脫了他賤民的身份。
他站到鐵欄邊,壓低了聲,“郭守,你聽著,本官三姨娘院子裏頭埋的那壇女兒紅裏,就有一個令牌,你拿了那令牌入京去找丞相大人,速去速回,要來得晚,本官可能就沒命了。”
郭守還想著怎麽從知府口中套話呢,沒想到自己急病亂投醫,把事情都告訴他了,不禁一樂,“大人,你還覺得你能走出這裏麽?”
他皺緊眉頭,“你這話是何意?”若是丞相知道此事,肯定會把他撈出去的。
“大人不知道丞相的三小姐,是殿下的皇妃麽?”
“哼,那也無妨,相爺必須得把我帶出去。”他貪的銀子,可有不少都是進了丞相的口袋裏頭啊。
“可大人,你覺得七殿下會讓你走出這裏麽?”
“一定會。”他可知道七皇子曾與賊人勾結的事情,若是不把他帶出去,哼……他有的是辦法給他潑髒水。
郭守失笑道,“我隻知大人若是從這走出去了,一定不是因為丞相幫的,而是要出去問斬。”
知府的手就敲著鐵欄怒道,“郭守,你到底是誰的人?”
“不管小人是誰的人,總歸不是大人的人。”他低下頭,“我還愁怎麽打聽到消息,多虧大人都說出來,省了我一頓麻煩。”
“你說什麽?!!!”
“小人一直都是七皇子的人,跟在大人身邊,監視大人的行動也是,一切都是七皇子的授意。”
他瞬間愕然,“你說七皇子?”他不是早回京城了,一直都對通州不管不管不問的,還以為他早就忘了通州的事情了,原來早埋了個眼線在此處!好個心機深沉的男人,那時他問他兩百萬兩銀子的事情,他還驚訝了一下,竟是郭守搞的鬼!
“郭守!本官一直待你不薄,若不是本官,你現在也不過是個賤民,你竟敢反咬本官一口?”
他險些笑出聲來,控製了一下情緒,“大人啊,別說是因你,若不是因你,我現在也不會被罷官,通州雖是小,可還是我的故鄉,怎能容你隨意踐踏呢?”
知府氣得胡子都在哆嗦,“當真是個沒良心的狗東西。”
“那小人就順便告訴大人一件事吧,當年令公子被人活活打死的事情,大人就不覺得奇怪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