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淑妃
淑妃這人,除了能說超脫世俗之外,不受例條的限製,怕真是沒什麽話能來形容她了。
女子能做得這般驚人的,大概隻有在風國,風國妖族和鬼族盛行,很多人信奉火鳳,火鳳鍾情,一生隻有一個伴侶。可同時風國女子至上,那裏三妻四妾的女子也有。淑妃大概就是生錯了國度。
當年她之所以會接受宮靖白,還不是因為小小年紀就生了張漂亮的臉?那雙桃花眼一看就知道,日後肯定了不得。
事實正如她所料,但這淑妃吧,本來是打算把這宮靖白養大了,自己享用,她善於保養,又沒什麽擔心的事情,每個月都有人送錢來花,能老到哪兒去?至今風韻猶存。可這宮靖白有自己的主張,離了通州跑回京城去了,本以為沒多久就會灰溜溜的回來,卻還在那待了幾年,還去了邊境打仗,現在一提到七皇子,想到的都是他為國征戰的名聲。
她有這麽個‘兒子’,也是高興得很。
在外頭奔波了一日,回來看雲衡月那般悠閑自在,他就來氣,剛想諷刺他兩句,就聽知府匆忙趕來,“七殿下,淑妃娘娘來了。”
“???”他聽到了什麽?
“殿下,娘娘來了。”生怕他沒聽清,知府又重複了一遍,言下之意是打算讓他趕緊去把這事兒給處理了。
是福是禍,終是躲不過。
時隔六年,再見淑妃。
她還是以前的模樣,也沒老,身段婀娜窈窕,媚眼如波,習慣將自己打扮得像個少女。
剛一進來,就見到宮靖白了,那雙桃花眼是極好看的,薄唇冷冷的笑著,俊逸的五官已經徹底長開了,許久不見的青年勾人心魄,身材高大,身著黑色衣袍,周身盡是冰冷的氣息。
還是老樣子啊,剛要開口,目光落到一旁喝茶的青年身上。藍色的華服,溫文爾雅,身板坐得直直的,如一株盛開的墨蘭,傲然挺立,隻是身上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淑妃眼前一亮,早聽說與宮靖白一同回來的是景棣王,可不就是之前嚴嚴實實的被藏在景棣王府裏頭的雲衡月?不愧是雲家的當家子,與外頭那些人一比,簡直是天上跟底下的區別。
“想必這位便是景棣王了。”
雲衡月隻是微微頷首,也不起來行禮。淑妃也不在意,反道:“我兒在京城,乃至一路過來,定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宮靖白不能不知,這老毛病又犯了,看到生得好看的人,就要上去搭話,還是拿著他的名頭,在這裝出慈母的模樣。他隻覺胃裏有些泛酸。
知府一直看著雲衡月的臉色,見他垂眸,似乎不打算搭理淑妃,忙上去道,“娘娘,許久不見。”
她瞄了他一眼,心想這知府還是長得這麽磕磣。“大人好久不見,今日若不是聽說我兒回來,我還不會出來。”言下之意,我既然來迎接你了,你也該感恩戴德了。
宮靖白隻想早些送走這瘟神。
淑妃說話,就喜歡加些肢體動作,比如碰、摸等。她在雲衡月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手就要碰到他,他卻不露聲色的避開她,“娘娘,本王已有家室。”
“.……”他說的是阿拂啊。
沒想到這景棣王還這般純情?有了家室就要在外頭守身如玉了?她咯咯笑了起來,笑得花枝招展,“王爺可真是有趣。”一時碰不到美男,還有些可惜呢。
宮靖白煩躁的歎了口氣,與她相處隻會令他感到厭煩和丟人。“娘娘,回去吧。”
“急什麽?”她調笑道。
“娘娘的幾個麵首想來都還在等著娘娘,既然如此,娘娘又何必在此多費時候?”
“哪能說費時候呢?不正是想來見見我兒嘛?”
雲衡月終於知道,從宮靖白身上感到的不快究竟從何而來了,在淑妃這模樣的人身邊待一段時間,想不變也難。不過能治得了他的人,倒是不多,淑妃算一個。
淑妃這不肯退讓,折騰了一會兒,還打算留下了吃個飯,反倒被雲衡月打發走了,“吃完後,我們還要討論一番公事,娘娘在此多有不便。”這是明著給下逐客令了。
終於把這瘟神給送走了。
但這隻是開始,自此之後,淑妃就時不時上知府府上來,也不管別人看她的目光有多怪異,她想到這來看男人,就到這來。
原本基本都在知府府上偷懶的雲衡月,如今也按著時間出門。宮靖白一時不知該嘲笑他還是該嘲笑自己。
眼看在通州待的時日有一個月,災情沒有改善多少,即便當地的鄉紳富豪也出手救濟,這災情也是嚴重。若是通州能下場雨,情況會緩解很多,隻是這及時雨哪裏是說來就能來的。
出來一個月,沒給王府傳半點消息,一是確實忙暈了,二則也不知要跟她說什麽好。
就因為如此,王府那裏的人,天天吊著個心,從隔四五天問一次慕十三他的消息,每天問一次,每一次的答案都是還沒有。
為了改善通州這個狀況,最後還是決定求雨。
說到求雨,通州例行的求雨方法,正是找上七個清白的姑娘家,拿去獻祭給河神,那是生祭,這種殘忍的辦法,知府才剛說出來,就被衡月給否了。
“王爺,若是被河神收走了,就是做了河神的夫人了,王爺也莫要擔憂,對她們而言,不會是什麽壞事。”
“那麽,大人願意讓令千金去做河神夫人麽?”宮靖白譏諷道。
知府臉色一變,默默的就不說話了。
“本王略有一計。”他淡淡道。
幾個人齊齊看向他,當他說完後,宮靖白皺著眉,倒是沒有反對,知府沒有更好的辦法,自然就應和著他的話。就這樣按他所說給應下了。
時間在三日後,三日沐浴清齋,就為行一回祭祀之禮。通州的百姓心中想著,這通州每年大大小小的求雨不知道求過多少回了,可這天還不是半滴不下?
這求雨之人,不是別人,而是衡月。
當他說出讓他來求雨時,宮靖白隻想,這不是自找丟人麽?難道他以為自己上去求個雨,雨就會下麽?
若是其他事情,他可能還會跟他一爭,可這求雨當真是吃力不討好,何苦做這些埋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