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可乘之機
蘇落衡看了看肖小琪，對肖肖說：“肖小姐，方不方便到外麵說幾句話？”
肖肖同樣側頭看了一眼肖小琪，點頭說：“好。”
三個人走到房間外樓道拐角處。
沒有肖小琪，肖肖也不必掩飾：“蘇警官，夏警官，你們來找我，有什麽事？我說過了，關於那天的事情，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有一點煩躁。
蘇落衡揉了揉眉心，避而不談那天的案子，而是說：“肖小姐，你弟弟的病需要很多錢來治療吧。”
肖肖露出警備的神色：“是，那又怎樣。”
看著麵前比自己小了近十歲的女孩子像一直警惕的貓一樣的盯著他，蘇落衡突然覺得自己很像壞人。他失笑：“肖小姐，你不必如此緊張。我們也隻是為了盡快將案子調查清楚。”
“那就去調查啊，我說了我什麽都不知道。”肖肖語氣生硬。
“肖小姐，我無意冒犯。”蘇落衡頓了頓，語氣嚴肅了一些，說：“我想你現在可能在等著一筆錢，但是這筆錢遲遲不能匯入，或者說，最近一段時間之內都不會到你手裏。”
“我聽不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肖肖冰冷冷的說。
“你應該也能察覺到，我們要調查你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肖小琪的信息蘇落衡才會一清二楚，這隻是他對肖肖的一個小威脅：“包括你們家的家庭狀況。”蘇落衡很猶豫，他不知道接下的話怎麽說才能不傷人：“根據我們的調查，要想治療肖小琪，需要的醫藥費遠非你現在所能承受的。你甚至急需一筆錢。現在，如果有任何的資金打進你的帳戶或者交了醫藥費都會受到我們警方的追捕，而且，毫不隱瞞的說，肖小姐你本人也在我們的監控中。即便是有人給你現金，也會被我們捕捉到。”
肖肖神色冰冷的注視這蘇落衡。
“我想，對方如此機謹，肯定也深諳這個道理，遲遲沒有給你打錢吧……”
肖肖的聲音冷硬：“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蘇落衡輕笑：“肖小姐，你不必急著否認。我們還查到，你的弟弟一個月之內需要動一次大手術，怕是連下一次手術的錢你都還沒有湊夠吧。但是隻要我們還監視你一天，對方就一天不會給你打錢。”
肖肖楞了一下，咬著牙擠出兩個字：“無恥。”
蘇落衡淡淡笑開。肖肖的反映說明他的猜測全中。對方根本就還沒有給她打錢，而且因為害怕警察的追捕一拖再拖。
肖肖氣的顫抖，卻也不能說出什麽。說出真相，自己就是殺人犯。但是不說出來，自己的弟弟這次的手術可怎麽辦。
她死死的盯著麵前似乎淡然的蘇落衡，心理像是一鍋亂粥。
夏若適時的說：“肖小姐，隻要你說出實情，我們有辦法救你的弟弟。”
肖肖皺眉看她。
她想了一陣，問：“你們打算怎麽救他？”
蘇落衡說：“我認識一位專家，專門從事白血病的治療研究。我可以聯係他，專區他的億元，可以免去你們一半的手術費。”
肖肖依然將信將疑。
蘇落衡說：“我可以把他的聯係方式留給你。”他頓了頓，提醒肖肖：“肖小姐，你現在相信我，你的弟弟很快就能得到治療。但是你若選擇相信那個背後的人，他是否會如約將錢給你都不一定。你想想，憑他的地位，就算他之後食言你也奈何不了他。相反，他還可以用你殺人的證據來脅迫你不敢亂說話。”
肖肖斷然愣住。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出現。
當然，不可否認的，蘇落衡有危言聳聽的意味在裏頭。夏若故而懷疑的看了一眼蘇落衡，卻看到他一本正經的盯著肖肖，信誓旦旦的模樣好像自己在說什麽天經地義的話。
蘇落衡這人的臉皮，真的是越來越厚了。
蘇落衡趁熱打鐵：“怎麽樣，肖小姐，願意將實情告訴我們了嗎？”
肖肖低頭看著腳下花紋參差的磚頭，腦中回想著蘇落衡的話和那個人對自己的承諾。
想到還在病房裏受苦的弟弟，肖肖咬了咬牙，抬頭對蘇落衡說：“好，你想知道什麽？”
見肖肖終於鬆了口，蘇落衡露出了笑容。
正如蘇落衡所預料的，肖肖就是被對方以一筆巨大的醫藥費為誘餌，要求肖肖為他殺一個人。到時候肖肖隻需要在某一杯紅酒中將毒藥下在裏麵，其他的就完全不用她操心了。
而其他的事情，那個人自有安排，不會讓肖肖被警察抓到。
自己的弟弟危在旦夕，但是自己又沒有能力製服這麽一筆巨額的醫藥費，隻得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有一點蘇落衡很好奇：“你說的那個人，他就不怕自己喝了那杯被下毒的酒嗎？”
肖肖說：“他叫我不要再第一杯和最後一杯裏下毒。”
當時楊跡坐在首位，酒杯自然是從他開始傳送，不是第一杯就是最後一杯酒。
蘇落衡點點頭，表示了解。
“和你聯係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肖肖露出一絲困惑：“其實那個人聯係我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我她的姓名，但是我猜，是那個叫楊跡的人吧。”
蘇落衡點頭：“你猜得不錯。”他繼而問：“他是怎麽和你聯係的？”
“說來也奇怪。我在我家門口撿到了一個手機，我剛剛拿起那個手機就接到了他的電話，然後……就是他跟我說的這些事情。”肖肖說。
怪不得蘇落衡他們怎麽查，都查不到楊跡和肖肖之間的通訊記錄。
估計對於趙布，楊跡也是用的相同的手法。
“那個電話，你帶在身上嗎？”他問。
“嗯。”肖肖應聲，從衣服隱秘的口袋處將手機遞給蘇落衡。
隻要通過這個手機就能找到幕後黑手是誰。這就是抓捕楊跡的最關鍵的證據。
勝券在握，蘇落衡握緊了手機：“謝謝你的配合，我會為你爭取寬大處理。”
肖肖沒有說話，隻是說：“能不能再給我一個下午的時間，我想和我弟弟再說一些話。”
蘇落衡說：“好。”
“謝謝。”
事後，夏若問蘇落衡：“你是怎麽認識的這個醫生？”
蘇落衡說：“前年我破過一個案子，替他的兒子洗清了嫌疑，算是他的恩人。”
西常和張琦再次前往了趙布的公司，將他的辦公室翻了個底朝天，才終於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找到了和肖肖手中的手機相同的一款手機。裏麵的通訊記錄和肖肖的一樣，隻有一個手機號。
而警方對這個手機號的主人進行了搜索，終於定位到了楊跡的公司。
當蘇落衡帶人衝進他的公司，將楊跡帶走的時候，楊跡還在試圖掙紮：“蘇警官，胡亂抓人，我是要告你的。”
蘇落衡對她的威脅完全不為所動：“楊跡，你罪行累累，證據確鑿，恐怕你是沒有機會這麽做了。”
楊跡狠狠的瞪了蘇落衡一眼，被關進了警車。
香港警署總區。
審訊室。
楊跡麵無表情坐在椅子上，幾道與年齡不符的抬頭紋橫亙在額頭，自然下垂的嘴角仿佛深藏了積年的仇恨。身上的媳西服一絲不苟，總是是作為階下囚的身份坐在這裏，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依然猶如那日在酒宴之上。
他是霸占了一方市場主導權的商人。
然而，現在卻因為殺人罪坐在了這裏。
蘇落衡開場白：“楊跡，你教唆肖肖和趙布故意殺人，我們現在指控你故意殺人罪。”
楊跡冷笑：“你們有什麽證據？”
蘇落衡將兩部手機放到了桌子上：“這兩部手機都是你用別人的信息開戶買的吧，但是我們能夠定位通訊方，其中一方，就是你。裏麵記錄了你們的來往電話和信息。當然，還有被你教唆的肖肖，也可以作證。”
楊跡咬緊了後槽牙，僵持了好一會兒。
麵前的鐵證如山，讓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逃脫罪責的可能。事到如今，他也沒必要再掙紮：“你們猜得沒錯。是我教唆他們殺的人，隻是沒想到，趙布那個沒用的東西，最後竟然選擇了殺了自己。”
既然楊跡已經承認了罪行，這間事情便水落石出了。
整件事情其實都源於楊跡和秋家的仇恨。而肖肖病重的弟弟，和趙布不堪的過往，都給了楊跡利用他們的可乘之機。
楊跡通過肖小琪利誘肖肖替他下毒。
他意外得知了趙布殺害蔣優的事情，利用這件是威脅他在那天晚上替自己殺個人。趙布本來就因為殺了蔣優而悔恨不已，雖然迫不得已答應了楊跡的要求，但是在那一片黑暗之中，最終也沒能下的去手。
他握住段傑手腕的時候，心裏經過了幾番掙紮。他的手上已經沾染了自己最愛的女人的鮮血，現在還要再犧牲掉另外一個無辜的人嗎？
最後，趙布也沒能下去手，鬆開了緊握著段傑的左手，將藏在衣服裏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黑暗中，他的眼前是蔣優可愛的麵容和嬌俏的笑顏。
隻可惜，她終究也不會屬於自己了。
如蘇落衡所料，殃及坐著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擊秋駒，毀壞酒店的聲譽，遏製酒店的生意。
卻最終，把自己的一生也賠了進去。
兩天後，風格回國了。他為蔣優舉辦了一場隆重的葬禮。
蘇落衡如約將醫生介紹給了肖肖，讓肖小琪的病看到了希望。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誰的惡意都難逃老天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