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分而治之
所有的線索都陳列在桌子上，蘇落衡、夏若、張琦和西常四個人圍坐在桌子四周，對著這些線索大眼瞪小眼。
張琦說：“所以說，在場的唯一有殺人動機的就是那個風風？但是也隻與趙布有恩怨，與連曲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為什麽要殺連曲呢？”
西常手裏拿著風風的個人資料，說：“也有可能風風一開始就像要殺害趙布，但是陰差陽錯那杯毒酒卻到了連曲的手上，意外害死了連曲。”
蘇落衡笑著看了一眼西常，這小子最近的思路越來越開闊，時常能提出一些新的想法，進步非常明顯。
“嗯……”張琦說：“如果這樣子的話，風風隻能買通這幾個服務生。因為監控視頻裏，她從一開始就沒有近過連曲的身。”
“也或許是有人幫著她作案。”西常指了指監控視頻的截圖裏，連曲身邊的兩個人。
夏若遙遙頭，說：“不會，我們看過好幾遍了，這兩個人沒有小動作。”
“那麽，風風就是買通了那兩個服務生！”西常斷定。
這次否決他的說法的是蘇落衡。
他說：“從監控視頻來看，趙布遇害的時候，風風站在他的斜前方，如果她趁著黑燈衝過去殺了趙布，必然會有血跡濺到身上，但是她沒有。這說明，殺害趙布的人不是風風。”
西常張了張嘴，十分泄氣。但是轉念一想，又十分疑惑：“但是如果是像蘇SIR你說的，這些人的身上都沒有沾上血跡啊。”
蘇落衡無奈：“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夏若說：“即便凶手可能不是風風，我覺得西常的思路非常好。趙布和連曲本身沒什麽聯係，同時記恨兩個人的人就更少，所以，凶手殺害連曲很可能是誤殺。”
蘇落衡點頭：“先把動機放一放，首先我們要確定說有機會對連曲和趙布動手。”
“首先是連曲。”夏若指著監控視頻，說：“能有機會在紅酒中下毒的隻有這兩個服務生。”
在場所有人的食物和酒水都一樣，連座位都是隨機而坐的。
蘇落衡說：“這個倒酒的女孩子背對著監控視頻，我們看不出來她是否下藥，而負責端酒的服務生從視頻裏看沒有下藥。倒酒的這個嫌疑更大。”
“可是，倒酒的服務生隻負責在每個人的酒杯中倒酒，而不知道這些酒杯哪一個會被端酒的服務生端給連曲。”張琦說。
西常說：“或許她有辦法確定就被本來應該端給趙布，但是出了意外被下了毒的紅酒到了連曲手裏。”
“不會。”夏若低著頭否決了西常的想法。
先不說連曲和趙布相距甚遠，這個意外未免太大。且說倒酒的服務生有辦法確認也是很難的。因為倒酒的女孩到了酒之後，沒有關注酒杯會被端到誰的手裏，加入她有目標的話，一定會注意自己下毒的酒杯有沒有被送到目標人物的手裏。
夏若咬著大拇指的指尖，陷入困惑。
張琦便說：“有沒有可能是凶手買通了這兩個服務生，一個下毒，一個送酒，但是他們之間卻打錯了招呼，導致除了差錯？”
別人還沒說話，張琦自己先否決了自己：“不對。凶手完全可以隻買通一個人，隨便找個借口把酒送到被害人麵前就好了，反正服務生的工作都是一樣的，沒必要冒這麽大風險。”
推論一時陷入了困局。
嫌疑人基本上可以鎖定在兩個服務生身上，尤其是倒酒的服務生，在背對著監控攝像頭的時候可以下毒，但是她又是通過什麽辦法確定下毒的酒可以送到連曲或者趙布的手上呢？
“還有一件事我很在意。”夏若調了跳監控視頻，定在了趙布的角度，說：“你們看，在大家都在用餐的時候，趙布似乎一直心不在焉的。酒喝了不少杯，飯菜卻沒怎麽動。”
夏若拿出另外一張在現場拍的照片：“你們看，這是趙布麵前的桌布，趙布一直用手抓著這桌布，所以上麵滿是褶皺，說明他心理很慌張。”
看了片刻這幾個畫麵，張琦說：“難道是趙布知道自己會被殺？”
夏若又定格了一個畫麵，是大家發現連曲被害的時候，趙布的神情充滿了驚愕。
這一點似乎更證實了西常的猜測，連曲是意外被殺害的炮灰。
“但是趙布既然知道自己有被殺的危險，又為什麽要來參加宴會呢？”西常提出疑問。
“兩種可能。第一，趙布不知道自己會被害，而是因為別的原因慌張，比如和凶手有什麽交易。第二，他是被脅迫來的。”蘇落衡頓了頓說：“不過我比較偏向於第一種推測，因為趙布在看到連曲被害之後，露出的表情是驚訝而不是恐慌。正常人知道自己即將被害，應還會害怕才正常。”
蘇落衡的推測也有道理。
“如果趙布是因為別的原因出席，那麽，對方一定也在昨晚出現的那批人裏。”夏若說。
但是這樣就又繞回了之前的死胡同。在場的人裏除了風風，沒有其他人與趙布有私人恩怨。要找出那個人，何其容易。
蘇落衡也意識到這一點，隨手在筆記本上記了幾筆，便將問題引到了另一個問題上。
“趙布的被害也很蹊蹺。除了他自身，別人身上沒有血跡殘留，凶手到底是用什麽手法殺害的趙布？”
“另外，趙布的被害有一個很關鍵的助力。”夏若說：“就是大燈的熄滅。”
在監控視頻裏，大燈開關時楊跡關掉的，雖然視頻裏他是意外關掉的，但是真想真的如此嗎？也未免太巧合了。
夏若接著說：“但是又很難懷疑楊跡，趙布被害的位置和楊跡當時所在的地方正好是在餐廳的兩個對角，楊跡做不到在黑暗中跑到趙布身邊殺了他然後再跑回去。”
“會不會是有人和楊跡合作殺人？”西常說。
夏若卻搖搖頭：“我總覺得不是這麽回事。”
凶手和楊跡布這麽大的局就為了殺害趙布，似乎有些不合情理。而且，如果楊跡真的參與的殺害趙布的事情，他應該邀請更多和趙布有恩怨的人，借以擺脫自己的嫌疑。然而現下，除了風風，卻無一人和趙布有私仇。
“嗯。”蘇落衡突破那個樣很在意這個事情。如果沒有楊跡把等關上，趙布恐怕不會被害。換句話說，燈的關閉是在當時殺害趙布不可或缺的條件之一。
然而凶手卻又不可能是楊跡。
蘇落衡考慮過凶手可能是另有計劃，隻不過楊跡黑暗的突臨提前了凶手的計劃。也有可能是激情殺人，因為黑暗凶手臨時起了殺意。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麽凶手殺害連曲必然是有意的。
但是，這兩種可能性都非常低。
因為段傑說過，在拿一分鍾的黑暗裏，趙布曾經拉過他的手，試圖將他拽到他那邊，但是突然放棄，趙布並沒有恐懼黑暗的病症，說明他至少是能預料到什麽的。
段傑說謊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這件事情他不說，蘇落衡他們查到他身上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說出來這件事反而引起警方懷疑。
但是，趙布為何會抓住段傑的衣袖呢？難道是當時凶手已經動手他是想要求救？可是他為何不出聲求救呢？
蘇落衡揉了揉眉心，感覺一片混亂。
這些線索越思考越混亂，像一團雜亂的毛線，沒有頭緒。
狹若看到蘇落衡苦惱略有煩躁的模樣，很是心疼，伸出手覆上了蘇落衡的手背，說：“這樣，我們下午先去煙雲酒店，再問一問昨天五樓的服務生，看看能不能得出什麽其他有用的線索。”
蘇落衡反手握住夏若的手，道：“好。”
西常和張琦看著眼前一幕，紛紛撇頭，露出受傷的神色。張琦說：“哎呦，破個案子也分分鍾被虐的體無完膚，單身狗真是太苦逼了。”
西常附和，誇張的皺著一張臉說：“哎，虐下了我的鈦合金狗眼。”
蘇落衡和夏若再度來到煙雲酒店。
因為出了人命案子，五樓餐廳以及那個餐廳營業，而還在營業的其他幾層樓，今天的生意也格外慘淡。看情形，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很久。
酒店的老板秋駒本人卻似乎一點都不著急，一副淡然模樣。
蘇落衡讚道：“秋先生看樣子一點也不為酒店的狀況著急。”
秋駒卻淺淺一笑，道：“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我能控製的，與其浪費力氣煩惱，不如想辦法在之後挽回聲譽。”
秋駒很看得開。蘇落衡為他的這種心態折服。
秋駒年紀輕輕，卻已經能淡然的看待眼前的困境，實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