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似假非真

  屍檢報告是在第二天出來的。


  在看到屍檢報告的時候，夏若卻開始相信這應該是同一個凶手所為的了。


  屍檢報告上顯示，路條的屍體上有25處傷口，這二十五處傷口分三天完成，沒有致命傷，死亡原因的失血過多。


  當然，讓夏若確定凶手確實是同一個人的，是因為報告上還寫了，路條身上的傷口和前四個死者身上的傷口出自於同樣的凶器，甚至於連傷口的深淺都相似。


  就算是模仿，也不會模仿的這麽逼真吧。


  如果可以確定凶手是同一個人，那麽為什麽路條幾乎打破了凶手之前的所有規律呢？不論是從哪個角度看，凶手是自律性極強的人，之前四件案子每一起都謹遵著規律。


  如果說是因為怕警察發現也不合理。畢竟是在凶手已經殺害路條之後，蘇落衡他們才發現這這起命案的。


  蘇落衡揉著眉心。


  張琦昨晚十點左右才聽說出現了第五具屍體，一大早就趕到了警署，正逢屍檢報告也送到了重案組。西常是在半個小時後才到的，正巧張琦沏了一杯咖啡，西常便也不客氣的從張琦手上拿過來喝了。


  張琦看著突然之間空空如也的手心，手掌還維持著握著被子的姿勢，有一瞬間懵逼，然後毫不猶豫的朝著西常的椅子踢了一腳：“喂，你一來就搶我的咖啡！”


  西常悶頭喝了一大口，因為咖啡很熱，燙得他露出痛苦掙紮的表情，但是又不能吐出來。


  看著西常被燙到，剛剛被搶了咖啡的鬱悶一掃而空，倒是開心的嘲笑他：“小心把你的腸胃都給燙爛咯。”


  西常好不容易才把那一口咖啡咽下去，然後給張琦倒苦水說：“你知道什麽啊，我昨晚一點鍾才睡啊。昨天晚上八點多又發現了一具屍體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張琦點點頭，轉身去拿咖啡包，打算再重新沏一杯。


  “所以我昨天晚上就趕去了現場，然後前前後後忙到了十二點多，回到家洗漱洗漱，再躺到床上就已經淩晨一點了。”


  說完，西常無奈的歎息：“哎……困死我了。”


  這樣說的話，張琦倒是確實有些同情他了。因為她的家住的離6區比較遠，所以出事之後，並沒有人找他，估計西常也是蘇落衡點名找的，知道他家住在那附近。


  張琦這樣一想，決定原諒西昌搶奪她咖啡的行為。然後跟他說今天早上最近的進展：“昨天的死者的屍檢報告在半個小時之前送過來了。”


  “哎？”西常驚訝的看了看表，說：“這還沒到上班時間呢，怎麽這麽早？”


  張琦複又擺出嘲笑的表情：“不得不說，法醫團隊真是意外的竟也而且靠譜。”


  說道法醫，就不能不提起一個人：“哎，那個留學生白真真，我覺得他就挺帥的，而且每次屍檢都特別的高效利落，很快就能將屍檢結果送來。”


  西常瞥了一眼張琦，咋嘛咋嘛嘴，說：“你就別想了，那個白真真哪次來咱們重案組不是衝著夏若姐，連咱們高級督察都不放在眼裏。年，就別想了。”


  張琦“切”了一聲，說：“我就是說說咯，畢竟他帥是事實。”


  說到夏若和蘇落衡，西常問：“夏若姐和蘇SIR呢？他們兩個去哪裏了？”


  夏若姐的包還放在辦公桌上，想必是早就到了。


  “啊。”張琦說：“夏若姐和蘇SIR去6區了。”


  6區L道L河堤。


  警員在這裏找到了泥土被翻過的痕跡，而且這裏的泥土的土質和死者指甲縫裏的泥土土質一致。


  蘇落衡和夏若就是趕來了這裏。


  這也是一處河堤，河堤邊上的泥土被人翻過。


  蘇落衡蹲在翻開的一些土堆旁邊，推測說：“可能是因為突然下雨的原因，凶手沒能成功的將屍體埋進去就放棄了，然後將被害人的屍體扔到了附近的垃圾箱裏。”


  夏若卻提出了向左的想法：“我覺得不是這樣。”


  “嗯？”蘇落衡起身，向夏若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夏若記得很清楚，昨晚是在她進了蘇落衡的辦公室要給他送咖啡的時候突然下起來雨的，大概是在晚上八點十分左右。但是吳尚發現屍體並報警是在八點十五分左右，隻有五分鍾的時間，凶手不可能會做這麽多的事情。


  夏若將自己的想法同蘇落衡說了。


  夏若一向細心，這倒是蘇落衡沒有考慮到的，他立即推翻了自己剛才的推斷：“那麽，凶手為什麽要放棄埋藏路條呢？”


  夏若看了看那一處被挖了一部分出來的泥土地，用腳踩了踩，說：“我覺得，可能是因為這裏的泥土太硬了。”


  太硬了？

  蘇落衡從旁邊撿了一根木棍，在凶手挖出來的那個坑裏戳了戳，因為昨夜下過雨的原因，泥土已經有些鬆軟，但是想想之前的河堤，一下雨那些泥土就散了，說明這邊的泥土確實是比那邊的泥土結實的多。


  “確實……”蘇落衡說。


  “所以說，凶手是因為挖不動了才放棄繼續埋藏路條的。”夏若推測道。


  蘇落衡點頭。


  警員中有當地分區警署的警員，聽到蘇樓橫和夏若的談話，便說：“其實這塊河堤的泥土以前也是很鬆軟的，但是後來好像被什麽工廠排出的汙水汙染過，才變得硬了的。”


  說話的是一個資曆比較老的警員了，身材有些圓潤。


  “被汙染過？”夏若問他：“什麽時候的事情？”


  “唔，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了吧。”


  夏若接著問：“那周圍的居民都知道這事嗎？”


  “當然知道啊。”那名警員說：“你們看這附近連個種樹的都沒有，不好生長。”


  “啊……”夏若點頭，若有所思。


  蘇落衡一向是個頭腦靈光的，他立刻明白了夏若的想法。


  凶手肯定是了解這邊的地形的人，但是卻維持在一知半解的狀態。


  原因有二：第一，凶手執著於在一處河堤埋藏屍體，除了規律性之外，可能是因為這是他熟悉的地方。第二，凶手知道L處有河堤，卻不知道這邊的河堤不能用來埋人。而這兩處河堤之間相距並不遠，凶手始終維持在知道卻不了解的狀態。


  這似乎能證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凶手可能是本地人，但是很久沒有回來，最近才回來的。


  雖然這個論證很不嚴謹，隻是蘇落衡的一種猜測，但是還有一點可以證實這種猜測，那就是凶殺案是從五周前開始發生的。換句話說，凶手是在五個星期前回來的香港，然後開始行凶的。


  他想，他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蘇落衡叫警員茶坊附近的居民，看看他們是否有什麽信息提供。


  金此昭得到路條遇害的消息已經是轉天早上了。


  路條失蹤的那天，他因為學校有事所以提前離場了，沒想到路條就這樣失蹤了。他不止一次的唾罵自己，如果當時他沒有趕回學校，他就一定會把路條送到家門口的，畢竟每次他都這樣做。


  他知道路條神經粗，也比一般的女生膽子大，當時歸根結底，她還是一個女孩子，所以盡管路條不願意，他還是會被路條送到家。


  就這麽一次，就這麽一次他沒有顧到路條，就讓她遇到了事故。


  在得知路條被殺害的消息之後，金此昭感覺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內心的悔恨滔滔而來，無比怨恨自己。


  他想去看一眼路條，但是被拒絕了，說至少還要兩天。


  作為跟路條關係最好的朋友，蘇落衡找到了金此昭，見麵地點在他的家裏。


  金此昭的狀況似乎不必路條的父母好到哪裏去，或者說更糟糕。黑眼圈明顯，頭發也有些雜亂。


  “蘇警官，夏警官。”金此昭跟蘇落衡和夏若打招呼，聲音低沉，眼眸中沒有絲毫光彩。


  夏若看了很心疼。


  在金此昭這個年紀，遇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死亡的事情，想必是很大的打擊。


  不知道能說什麽安慰他的話，夏若沉默了片刻，最後總隻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有些事想問問你。”夏若說。


  “嗯。”金此昭應了一聲，沒什麽波瀾。其實更具體的，他的聲音更像是一潭死水，根本激不起來什麽波瀾了。


  “路條失蹤之前的幾天，有什麽一場的狀況嗎？”因為金此昭跟路條的關係最好，想必他是最了解路條的人。


  金此昭說：“沒有，沒有……”


  他的聲音充滿了壓抑的痛苦：“她的失蹤沒有一點征兆，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怎麽就那麽突然……”


  金此昭握緊了拳頭，他也不理解怎麽路條就那麽突然的從他的生命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