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根簪子
突然,一個學生的課桌上的某樣東西吸引了狹若的注意,是一根簪子。
為什麽要帶個簪子來呢?
夏若將那個簪子拿起來,是塑料的材質,不過很好看,主體是端正的長方形,尾端是一串綠色的花。不過,這種簪子平時是不會帶出來的吧,為什麽會放在這裏呢?
夏若正看著簪子出神,突然門口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你是誰!”
夏若一愣,回過頭去,看到一個梳著高高的馬尾辮的女孩子,身量頗高。正憤怒的看著夏若。
女孩子快步走到夏若身前,一把奪過夏若手中的簪子,說:“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隨便動別人東西吧!”
麵對女孩毫不客氣的指責,夏若有些尷尬,畢竟自己是沒有打招呼就闖進來的,而且沒有得到允許就動別人的東西確實不對。隻是當時一時好奇,就沒注意。
“抱歉。”夏若說:“我隻是覺得很好看……”
夏若有些窘迫。
不過女生似乎並未打算就這件事請計較下去,繞開了夏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說:“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能不能安靜一點,我想要休息了。”
不等夏若回答,女生已經趴在了課桌上,將頭埋在了自己的臂膀裏。
夏若心裏無奈,心想現在的孩子真的是一個比一個的有個性。眼睛掃過女生課桌上的書本,上麵規規矩矩的寫了她的名字:“宛如”。
原來,這個女孩子就是宛如。老師不是說宛如比較沉默嗎?怎麽感覺和她說話的時候這麽衝?
反正下午還會見麵,夏若便轉身離開了教室,輕輕的將二班教室的門給宛如合上。
在夏若走了之後,宛如從交疊的手臂間抬起頭來,看著門口。手裏緊緊抓著那根簪子,沒有任何表情。
下午兩點左右的時候,蘇落衡回來了。
“什麽事情找你找的這麽急?”
“不是什麽大事。”蘇落衡沒打算細說這件事,反而問夏若:“今天上午你們有什麽收獲嗎?”
“張琦他們白跑了一躺,故斯和輕輕的家長都遇到了急事,臨時走了。”夏若先說了張琦那邊上午的情況,然後再提到自己上午的收獲:“今天上午我跟老師們聊了幾句,他們對於蕭甜和宛如的印象都還不錯,覺得不大像是會殺人的。”
蘇落衡嗤笑,說:“有幾個殺人犯是看著就像殺人犯的?”
往往越長得純良的人,越有深不可測的心機。
“我還還見了蕭甜一麵,感覺這個女孩子似乎是想要隱瞞什麽事情。”
夏若將和蕭甜談話時的內容和她的表現同蘇落衡說,蘇落衡想了想,說:“嗯,這個女孩子確實有嫌疑。”
除此之外,夏若還將今天上午她對案件的一些思考說給了蘇落衡聽。本來以為蘇落衡會誇讚她,誰料到蘇落衡卻笑著說:“這些在聽說了香香被害死之前經曆了這麽多次事故之後我就猜到了。”
夏若不由有些挫敗感,同時埋怨:“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呢?”
蘇落衡認錯:“太忙了,一時就給忘了。”
雖然蘇落衡說的是實話,但是夏若還是很不滿,虧她還興衝衝的跟蘇落衡說這些。
感受到了夏若的不滿,蘇落衡趕緊著道歉:“我錯了好不,下次一有什麽想法,我馬上和你說。”
樣子就像是在哄鬧別扭的女朋友。
夏若紅了臉,瞪了他一眼,說:“不用,你才是蘇SIR,不用什麽事都跟我說。”
蘇落衡還想再說些什麽,被夏若打斷:“一會上第二節課的時候,讓宛如來吧。我們一起見見這個小女孩。”
宛如來到老師叫他來的地方,門半敞著。
“叩叩叩。”她禮貌的敲了敲門。
坐在辦公桌上看文件的蘇落衡抬頭,看到門口的宛如,說:“請進。”
宛如走進來,然後看到了坐在一邊的夏若,沒有絲毫的驚訝。顯然,她早就猜到了夏若的身份。
“同學你好,你是宛如嗎。”蘇落衡問。
“是。”宛如很平靜的回答,不想殢雨表現出來的冷漠,也不像米米表現出的積極。
“我們想向你了解一些情況。”
“張老師都跟我說了,想要問什麽就趕緊問吧。”宛如說,好像蘇落衡他們現在在浪費她的時間一樣。
“香香被害的那天,你離開數學提高班之後去了哪裏?”
“菜市場,西市。”宛如回答的幹脆利落,似乎有不用思考。
“故斯遇害的那天呢?”
“故斯遇害是在哪一天?我不記得了。”宛如說,怕蘇落衡不能理解,又說:“最近一直否很忙,我們高三的課程很多的,沒時間記憶這些事情。”
雖然宛如的音調平和,但是說出來的話總是夾著刺兒一樣。
蘇落衡不再追問故斯的事情,反而問:“輕輕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哪裏,做什麽?”
“上周麽?”宛如問,好像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微不足道的回憶一樣。
“上周三。”蘇落衡提醒她。
她這才露出了思考的神情,然後說:“上周三晚上,我一直在家裏寫作業、看書啊。”
“你之前認識輕輕麽?”
宛如搖搖頭,說:“不認識。但是因為在同一層樓,經常能見到。”
“故斯呢?你和他熟嗎?”
“說不上熟悉,但是還是有些接觸。畢竟他……”宛如欲言又止。
蘇落衡知道宛如猶豫的原因,便說:“我們已經知道故斯喜歡蕭甜的事情了。”
宛如有些驚訝,但隨即鎮定下來,說:“啊,穀聲說的吧。”
蘇落衡心裏好笑。這一個兩個的孩子其實都挺聰明的。
“嗯。”蘇落衡不避諱的承認,然後問回宛如之前的問題:“所以,你跟故斯的關係怎麽樣?”
宛如像是聽到什麽奇怪的話一樣看了眼蘇落衡,說:“他喜歡我最好的朋友,警察哥哥,你問我,我跟他的關係怎麽樣是不是有些詭異了?畢竟我也沒打算挖牆腳。”
蘇落衡一陣尷尬。夏若則是在一旁偷笑出來。
這個小姑娘也是有趣啊……
“我的意思是,你跟故斯有沒有交情?”
“一般。除了普通的同學關係,基本沒有什麽的交流。”
“故斯不是喜歡蕭甜麽,他會不會因為蕭甜而找你?”
宛如似乎對蘇落衡的這些問題有些不耐煩,她說:“作為高三的學生,我可沒有那麽閑情逸致,去管他的事情。何況,蕭甜根本就不喜歡他,我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吧。”
“……”
不知道為什麽,蘇落衡覺得有一點頭暈。他好像已經和這個年代的孩子們的思想脫節了,完全猜不透他們在想什麽。
蘇落衡沉默了好一陣。
夏若收起笑意,轉而問宛如:“宛如,你為什麽會帶著簪子來學校呢?”
宛如轉而看向夏若。
似乎對夏若碰她的東西還有些不滿,看她的眼神並不怎麽友善。但她還是頗為耐心的跟夏若解釋:“那隻簪子是蕭甜送我的,我們兩個一人一隻,帶著那隻簪子會覺得很安心。”
蘇落衡心想,一直簪子而已,而有什麽叫人安心的。但是看夏若的神情,好像完全理解了,瞬時間他更覺得自己脫離了年輕人的軌跡,怪不得那些個孩子接二連三的叫自己“警察叔叔”。
宛如回答完了蘇落衡和夏若的所有問題,便回教室繼續上課去了。
蘇落衡問夏若:“小若,你為什麽會問她那隻簪子的事情?”
夏若將中午發生的事情同蘇落衡說了。她試圖找到可以隨身攜帶的類似於凶器的東西,看到了那隻簪子,也隻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畢竟簪子不是什麽日常物件。
蘇落衡說:“你說那隻簪子的身子是塑料長方形的?”
夏若點點頭,說:“就像個盒子似的,跟凶手的用的凶器不一樣。”
但是如果說夏若真的隻是單純的好奇吧,她又確實總覺得那裏有些不對勁,隻是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下午的時候,張琦和西常又去找了一趟故斯和輕輕的家裏,向故斯和輕輕的父母溫利蓉一些情況,但都沒得到什麽實質性作用的信息。
據故斯的家長說,他們家一般都不會束縛孩子做喜歡的事情,故斯出事的那天,他們也隻以為他是在外麵和朋友玩,然後太晚了就住在朋友家了,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不過因為故斯的成績好,所以作為父母也就沒有太多的限製他。
至於輕輕,出事那天晚上,輕輕跟她的父母說她要出去買點吃的,他們也就沒多想,結果輕輕竟然就一直不回來了,於是他的父母就報了警,後來看到的就是輕輕的屍體了。平時輕輕是特別乖巧的孩子,她的父母也沒想到輕輕會騙他們。
“這些孩子,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蘇落衡說。
今天夏若和蘇落衡分別接觸了蕭甜和宛如,兩個人的回答其實都挺模糊的。要麽就是去菜市場了,要麽就是不記得了。然而事情已經過去至少一個月了,他們也不能對這種說辭有什麽意見。雖然沒辦法證明當時他們一定出現在犯罪現場,但那是這也至少證明了兩個女孩子都沒有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