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嫌疑人的疑點
夏若按響了門鈴。
“誰?”馮華的聲音,聽起來狀態還是很差,有氣無力。
“警察。”夏若回道。
馮華從貓眼中看了看,是夏若。她昨天在案發現場見到過這個女孩子。但是旁邊那個女孩她沒什麽印象。猶豫了一下,隔著防盜門,馮華還是要求說:“能不能把你們的警官證給我看一下。”
夏若和張琦各自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證,放到了貓眼前麵。
馮華才開了門。
沒有施什麽粉黛,她的臉色看起來是十分差勁,三十多歲的人似乎一夜之間變得蒼老,神態疲弱倒像是四十多歲的年紀。
“張太太,打擾了。”夏若說。
馮華有些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啊兩位警官,我也是為了保險起見。”
“沒關係。”夏若體貼的說:“百姓們有防範意識是好事,我們警察是很鼓勵這種警惕性的。”
話雖這樣說,但是夏若心裏對馮華的防備心還是有些許懷疑。
馮華邀請夏若和張琦在客廳坐下,給他們準備了茶水,然後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們的對麵。
夏若在這期間打量了張峰的家。
二百平米左右,三室兩廳。光線很好。家居用品都是上乘的材質。客廳正對麵就是兩間屋子,最裏麵的鎖上了門。右麵還有一間,看起來稍微小了些,虛掩著。這一扇房間旁邊,就是廚房和餐廳,沒有隔斷。他們所坐的客廳的左邊是一個陽台,落地窗,能看到對麵的樓層,隻是有一層淺白色的窗簾擋住。還有一層深咖啡色的窗簾沒有放下,分束在兩邊。吸引了夏若注意的是,張峰家裏的抽屜、櫃子等,幾乎都是嚴密的合上的。沙發後邊的小櫃子,可能因為沒有鑰匙鎖的原因,還被掛上了一個小小的密碼鎖。
難道是放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夏若說:“我們對您丈夫的過世也感到十分遺憾,但是還是想請您回答我們一些問題。”
馮華虛弱勉強的笑了一下,說:“兩位警官,你們有什麽要問我的,就問吧。”
張琦在一旁打開了記錄本子。
“張太太,昨天下午三點鍾左右,您在哪裏,做什麽?”
“我在超市工作,一直都沒離開過。然後你們就聯係我,說我丈夫出事了……我……”說著,馮華又忍不住哽咽,紅了眼圈:“對不起……”
“沒關係沒關係……。”夏若有些可憐這個女人,想要安慰她,卻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您還能堅持嗎?我們可以過後再來拜訪您。”
馮華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哭腔濃厚,說:“我還可以堅持。沒有事,你們問吧。”
“張峰在死之前,有沒有跟你聯係過呢?”夏若為了工作,隻好繼續問。
“沒有,他的工作總是很忙,經常有手術,晚上有時候都會有很多應酬。上班期間我們一般不會聯係,怕打擾他工作。”
“那,他最近有沒有和你說起過自己工作或者生活上發生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有沒有什麽反常的表現?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李皮的事情?”
馮華擦眼淚的手似乎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猶豫。
“沒有……他工作上的事情,很少和我說……如果有什麽不順心的事,一般也不會和我說……我也不知道李皮是誰?”頓了一下,馮華無意識的想自己的右手邊看了一眼。她又問道:“李皮是殺害我丈夫的凶手嗎?”
“這個我們還不能下結論,隻是先向您了解一下情況。”
夏若看了看滿臉哀戚的馮華,心裏有了幾分疑惑。
她接著問:“張太太,請你描述一下您丈夫平常是個怎麽樣的人?”
“他啊……”馮華一邊思考一邊說:“他對我很好,結婚這麽多年,基本沒和我吵過架。脾氣也很好,待人客氣禮貌。每到了節日的時候還會給我準備小禮物。”
描述很單薄。
夏若想了想,又問道:“那你丈夫或者你有沒有什麽仇家,或者是你覺得,可能會殺害你丈夫的人?”
馮華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他一向為人很好的,和鄰居們的相處也比較不錯,我也沒想到會有人這麽狠毒,居然殺了他……”說到這,馮華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泛濫。
夏若和張琦對視了一眼,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張太太,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什麽?”
“為什麽您家的抽屜、櫃子都上了鎖呢?”
“這與案件有關係嗎?”馮華問。
“沒有沒有。”夏若有些尷尬的笑道:“這隻是我個人比較好奇罷了。”
馮華說:“其實這些櫃子、抽屜裏麵也沒放什麽東西,是我家先生在單位養成的習慣罷了。有時候我用完抽屜之後忘記上鎖,他還會批評我。”
夏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這樣啊。”
然後起身,對馮華說:“謝謝您,張太太,我們沒有別的問題了。您如果有什麽事,聯係我們就好了。”
馮華起身將夏若和張琦送出了門。
路上,夏若和張琦討論起馮華來。
“我覺得張太太有事情在瞞著我們。”張琦說,雖然是猜測,但是她的語氣十分肯定。
夏若也有這種感覺。
在問道張峰最近有沒有反常表現和認不認識李皮的時候,她表現除了明顯的猶豫,想必是有些什麽事情瞞著他們。
但是,有什麽事是要瞞著他們的呢?
還有,就是張太太遂張峰的形容顯然非常單薄,似乎還不如外人對他了解的多,到底是刻意隱瞞,還是因為夫妻二人的工作太忙而導致相處時間少,或者其他什麽原因?
還有讓夏若在意的,是張太太格外謹慎的態度。或者說,是張峰的謹慎。不論是從要求他們出示警官證,還是家裏的擺設等,都無不透露著這家人小心嚴謹的生活方式。簡直就像是在防備什麽人一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張峰單獨去見李皮的話,更不可能毫無防備。
案子的疑點似乎越來越多。
從張峰家離開後,夏若和張琦直接就去了醫院。
首先找來的就是易於。
易於坐在辦公室裏,麵對夏若他們有些拘謹。他伸出右手中指輕輕推了一下黑色眼鏡框,問道:“警察同誌,你們有什麽要問我的嗎?”
“據我們調查,李皮哥哥的那個手術,你也參與了?”夏若問。
“嗯……是的。”易於喏喏的回道。
“那能不能請你如實的回答我們,李皮哥哥的死,到底是因為心髒病突發,還是因為張峰在手術中操作失誤?”
易於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他十分肯定的說:“真的是因為在手術中,病人心髒突發急疾病,搶救無效才死亡的,跟張峰老師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個李皮就是因為想要訛詐老師的錢才胡謅的!”
易於突然有些激動,夏若楞了一下。
他似乎是察覺的自己的失態,微微拱起了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對不起,我實在是太尊敬老師了……所以才……”
“沒關係。”夏若笑了笑。
看來這個易於確實是很崇拜張峰,一直在拚命的維護張峰。
“昨天下午兩點到四點,你人在哪裏?”
“我在外地出差。”他說:“在B地出差,晚上七點才回來,剛到醫院不久,就聽說有人死在了醫院附近,沒想到竟然是老師……”
易於露出了難過悲痛的表情。
“B地哪裏?”
“B地QQ醫院,在那裏有個活動,下午一點鍾結束,完後我就回旅店睡了一覺,睡醒之後就在旅店整理會議資料了。下午五點半才退房,從B地趕了回來。”
夏若向他詢問了酒店名字。
之後夏若又問了易於慣於張峰有沒有仇家之類的問題,但是易於都說沒有,反複強調張峰是個為人多麽多麽正直的人,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崇拜和敬畏。
“真的是迷弟啊……”張琦如此給他下了結論。
然後,夏若又查看了張峰的辦公室,確實是處處透露著嚴防死守的架勢,所有的抽屜都被反鎖。這一點,據易於說,是因為怕有人會盜竊病人的資料,然後利用這些資料對病人進行詐騙。就這個問題,易於一如既往的誇讚了他的老師。
之後,夏若又找來了當時參與了李皮哥哥手術的護士。
當時參與了這場手術的除了張峰之外,隻有三個護士和他的助理易於。
夏若詢問這三個護士,他們也可以很肯定的說,李皮哥哥的死確確實實是意外,不知道是誰跟他說,因為張峰的操作失誤才導致的這樣的悲劇。
說到這的時候,有一個年長些護士跟夏若提了一件讓她頗為上心的事情:“說起來,易助理的父親好像也是因為在手術的時候突發心髒病去世的。”
夏若對這件事有幾分敏感,要護士詳細說說。
但是護士說,這件事情也有七八年了,當時易於大學還沒畢業。她還記得易於父親死的時候,他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樣:“哎呀,當時看那個孩子呀,真是太可憐了。不過巧的是,畢業之後啊易於就進了我們醫院,他也是有出息。”
後來夏若又問了護士們些問題,沒有再得到什麽又用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