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長孫無垢
王宮，禦花園。
今日陽光明媚，李世民與王後長孫無垢一起於禦花園中散步。
“秦國使團已到柱州西陲，估摸再有三日就能抵達長安了。”
李世民眸中難掩喜色，開口說道。
“此番我大唐和秦國結盟，便能源源不斷地從秦國獲得優等龍馬。”
“隻要有了戰馬，突厥又有何可懼！”
突厥是大唐的邊疆之患，是必須要鏟除的癬疥。
大唐不是打不過突厥，隻是雙方戰馬品階相差太大。
隻要有了更加優等的龍馬，突厥又有何懼？
不過，很快這個問題就能解決了。
一旁的長孫無垢聞言，卻忍不住輕歎一聲，愁道：“雖說如此，可為何非要讓麗質去和秦國聯姻？”
“麗質本來和衝兒已經有婚約了，可現在……”
長樂公主李麗質和長孫衝的婚約已經取消，轉而代表大唐和秦國聯姻，此事她已經得知。
雖說是長孫無忌主動提出，但她還是有所不甘。
嫁給長孫衝，都是自家親侄兒。
可要是嫁去秦國，那就要相隔億萬裏，再難以相見。
因此她怎能不感到心疼？
聽到長孫無垢的這番話，李世民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
“輔機為國奉獻，此乃忠節之舉，必將成為美談。”
“麗質是寡人的女兒，是我大唐的長公主，享受尊榮自然要承擔責任！”
“那秦公子封乃是未來的儲君，
若我隻是隨便找個公主嫁過去，那這聯盟也就不用談了。”
在涉及到國家利益的時候，李世民從來不會顧及私情。
就像秦王嬴政一樣。
他選擇讓自己最為器重的嬴封去聯姻，為的就是獲得唐國獨特的煉器之術。
這是身為君王應有的心性！
聽到李世民的話，長孫無垢無言以對，隻能暗自歎息。
王室子弟在婚姻上向來身不由己。
別說是王室成員了，哪怕是世家大族子弟，在這方麵也由不得自己決定。
見愛妻這幅模樣，李世民心中生出幾許愧疚，開口安慰道：
“寡人派人去調查過，
那秦公子封為人寬和仁厚，品行、樣貌都是極佳，朝野風評很好，麗質嫁給他不會委屈的。”
“再過三日，秦國使團就能抵達長安，屆時你一見便知。”
“還有輔機的付出，寡人也不會忘。”
雖說傳言當中，嬴封頗有些不堪。
但他的能力卻完全不用質疑，
單單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各國公子被俘事件，
就足以看出他冠絕天下的心計。
僅此一事，便可把以往所有的負麵消息全部抵掉。
如今在李世民看來，往日的那些傳言當真是一個都不可信。
為此，他還對袁天罡和不良人進行了一些處罰。
畢竟以往那些關於嬴封的消息，可是他們探查過來的。
至於說長孫家族在這其中的犧牲，他自會放在心上。
聞聽此言，
長孫無垢這才算安下心來。
不過緊接著，她臉色猛地蒼白，掩著嘴連咳了數聲，“咳咳咳……”
見狀，
李世民神色微變，
他連忙伸手扶住了長孫無垢，
將她攙到了涼亭之中，為她輸送元氣，疏通經脈。
“觀音婢，可曾覺得好些了？”
長孫無垢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
“唉，說起來，這全都怪寡人。”
李世民長歎口氣，在長孫無垢對麵緩緩落座，
“當年若不是你懷著孕還幫我出麵穩定軍心，隻怕今日也不會有大唐的這番盛世。”
“可你的病根也在那時落下。”
“甚至小兕子一出生便有了這先天道傷，今生恐怕再難痊愈。”
“可笑我空有著大唐天下，卻難找到一個能夠治愈道傷的醫師！”
聞言，長孫無垢蒼白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無力的笑意，搖頭道：
“王上不必自責，妾身並無大礙，隻是小兕子她……”
說著，
長孫無垢眸光漸漸黯淡下來。
提起自己的那位小女兒，李世民也不免歎了口氣。
他覺得他此生最對不起的，便是長孫無垢和小兕子。
據袁天罡和李純風所言，小兕子隻怕是活不過十二歲。
而且這是先天道傷，根本沒有痊愈的可能。
即便是這二位國師，也隻能用秘法為其盡量緩解痛苦。
隻不過這些年來，隨著小兕子修為的精進，對於道傷帶來的痛苦，倒是基本已經免疫了。
隻是無論她如何修煉，仍然是無法逆天改命，突破十二歲的生命桎梏。
如今，
二位國師雖然也在積極的尋找辦法，為長孫無垢和小兕子消除道傷。
但李世民知道，這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在上古時期，對於道傷或許還有治愈的方法，但時至今日，這些手段早已失傳。
他也曾派不良人大肆搜尋，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人力有窮時，隻可恨這蒼天弄人！
哪怕他把天道賜下的龍元給了她們兩人，仍然是無濟於事！
就像他們這些君王，
龍元於他們而言，的確能夠增進修為，但卻無法延長他們的壽命。
或者說，他們的壽元早已經固定，根本不可能被打破。
即便是如他父王一樣，禪讓退位，也隻是比在位的時候多活些歲月罷了。
至於說想要長生久視，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李世民現在想做的，就是帶領大唐創下不朽根基，一統神洲，乃至於稱霸仙武大陸！
若是有可能的話，他想要在這兩年之內，遇到能夠治愈道傷的醫師。
小兕子，隻剩下兩年的壽命……
而長孫無垢的道傷對自身的壽元同樣也有影響，不過由於她當時修為深厚，反倒是影響較小。
但即便如此，長孫無垢的壽元，同樣也沒剩下多少。
“一切皆是命數。”長孫無垢神色平靜，“我對於死亡倒是並不畏懼，
隻希望到時你不要太過傷心，以免荒廢朝政。”
聽到這宛如遺言般的話語，李世民心中咯噔一跳。
他臉色一變，猛地攥住了長孫無忌的手，“觀音婢，
寡人不會允許你離開我身邊！”
“就算是天道要收你，我也絕不允許！”
話音落下，
萬裏晴空的天穹上，卻忽然出現了層層烏雲，霎時間電閃雷鳴。
李世民猛地抬頭看向了天空，目眥欲裂，咬牙切齒，
“寡人乃是大唐君王，龍氣在身，賊老天，你膽敢落雷？！”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所說的話，
有一條青色巨龍自大唐王宮騰飛而起，仰天咆哮。
滾滾烏雲徘徊怒吼了半天，最終還是煙消雲散。
“這又是何必呢？”
長孫無垢微微歎氣，“今生你未曾負我，這就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