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眼看他高樓起
祁家,大堂。
滿堂賓客,來的快,去的也快。
像極了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高樓塌。
祁梅梅仍舊是滿臉的不可思議,但是被林清熾盯著,竟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從小到大,祁梅梅自認為都是比林清熾更高貴的女孩。
但破天荒的第一次,在林清熾的審視中,她的心裏產生了畏懼的情緒。
對視兩三秒,便不明所以的心虛。
“清熾啊,你梅梅妹妹隻是在開玩笑……不對,是說話不過大腦,氣急了口不擇言,多擔待啊。”匡慈看了看坐在大堂裏的人,看似是在對林清熾說,但最後的視線分明落在了隨意靠坐在沙發上的顧君城。
這個男人,隻是平常的坐在那裏,卻散發出讓整個大堂裏的人都呼吸困難的壓力。
“告訴我實情。”林清熾才不會相信祁梅梅所言隻是氣急敗壞的口不擇言。
她與祁梅梅相處的時間不算多,對祁梅梅也沒有什麽好感。
但是,對祁梅梅還算了解。
這人雖然性格惡劣,但是從來不說假話。
虛偽歸虛偽,都是拿著真正手裏擁有的東西去虛偽。
如果不是發生的已定事情,祁梅梅是編造不出來的。
對母親的病症,林清熾心裏一直都存在著疑慮。
如今祁梅梅的一句話,讓林清熾好似撥開迷霧,抓住了重點。
“鄒先生。”坐在沙發上的顧君城嗎,忽然開口。
“顧先生。”鄒長虹急忙起身,站在顧君城的麵前。
儼然是一副上下級的姿態,態度是發自內心的敬意。
至於坐在另一邊的丁銳,張建榮等人則是滿臉的淡然,彷佛鄒長虹本就應該對顧君城有如此的態度。
祁澤善、匡慈還有祁家其他的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顧君城。
這張麵孔,在他們的眼裏很陌生。
到底是怎麽樣的過江龍,能讓廣陵市商官兩道都如此的恭恭敬敬。
祁澤善在商海幾十年,已然看出祁家所謂的榮光,不過是歪打正著的蹭了顧君城的麵子。
一個人或者一個家族沒落,還有誰會搭理呢。
祁澤善忽然間,像是衰老了許多。
“好吧,我就告訴你實情。你的父親當年在外麵另尋新歡,那時候我們祁家還沒有沒落至今。但你父親的那位新歡很厲害,不論是背景還是手段,都非廣陵市的人和勢力所及。”祁澤善歎了口氣。
他雖然老了,但眼力還是有的。
那位叫顧君城的年輕人,根本不是廣陵市這種小地方能容下的尊貴。
搶龍固然不壓地頭蛇,可如果強龍強到一定的程度,十條地頭蛇也沒用。
畢竟強龍和地頭蛇之間的差距,不是用數量就可以彌補的。
這件事情既然已經曝出來了苗頭,那麽繼續隱藏也毫無意義。
祁澤善相信,以顧君城的能力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查得清清楚楚。
“後來我們知道的時候,你的母親已經出事了。”祁澤善無奈的說道:“你父親的新歡來到了我們祁家,答應給我們一個億的封口費。這一個億對我們祁家來說是天大的誘惑,同樣也是在示威。”
“那不是你們的女兒嗎?有人當著你們的麵害了你們女兒,為了錢就去無動於衷?”林清熾對親人這兩個字,徹底產生了不可挽回的動搖。
所謂的親情,終究抵不過金錢。
“我們祁家卻是需要這筆錢。”祁澤善說道。
林清熾的身子晃了晃,她為母親感到悲哀。
“走吧。”
顧君城站起身牽著林清熾微微顫抖的手,輕聲說道。
林清熾抬起頭,看著顧君城的麵孔。
她恍惚的發現,這個男人似乎不管多麽困難的時候,總會奇跡般的出現。
小的時候有人欺負自己,顧君城總是那個不管任何理由擋在她身前的人。
後來母親出事,也是顧君城像是神燈裏喚出來的人,告訴林清熾放心,有他在。
然後把所有的事情,妥當的處理好。
現在,林清熾親眼目睹親情的脆弱,那隻溫暖安全的手掌將她的手握在了裏麵。
幸好有她在。
小時候那個愛哭寶,長大以後再堅強,總還是希望有人願意站在她的身邊。
“商會的事情,我挺有興趣的。”
“不過,祁家不太入我的眼緣。”
走到門口的時候,顧君城頓了下步伐,不過半秒就邁開步子朝著前麵繼續走去。
他伸出手臂,動作溫柔的攬住了林清熾的肩膀。
在那長長的睫毛上,沾著一顆晶瑩的淚珠。
這滴淚,就值得讓祁家付出代價。
望向林清熾的時候,顧君城的眼神,從冰寒逐漸變得柔軟。
嘩!
那淡漠的話語,無疑是宣布了祁家的結局。
張建榮等人也是露出了笑容,有顧先生插手,至少廣陵市會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
至於祁家……
顧先生對祁家沒有眼緣。
那便是不喜。
有顧先生在,廣陵市的商界能夠更上一個台階。
如若顧先生離開,那便是廣陵市每個商界人的厄難。
怎麽才能讓顧先生在廣陵市愉悅呢?
便是除掉沒有不入他眼緣的存在。
一瞬間,原本形同水火的各方大佬達成了共識:共同除掉祁家。
目送著鄒長虹、張建榮那些大佬們離開,不管祁家的人如何的挽留,這些人都熟視無睹。
笑話。
顧先生都已經明示,誰還會跟即將不複存在的祁家攀談呢。
啪!
匡慈那張蒼老的麵龐,猙獰的可怕。她衝著祁梅梅的臉一巴掌,咬牙切齒的低聲吼道:“誰讓你去找林清熾麻煩的?這張嘴怎麽就管不住?現在好了,我們祁家的基業和人,都要為你的白癡付出代價!我們祁家所有的所有!都搭進去了!”
一向和藹的匡慈,此刻在祁家大堂內歇斯底裏。
撲通!
五官近乎扭曲到一起的麵孔,忽然浮現出痛楚。
隨後就在祁家眾人的驚呼下,仰麵倒了下去。
祁梅梅捂著臉,以前奶奶明明很寵愛她的。
從小到大,她都自認為是被捧在掌心的明珠。
為什麽忽然之間,好像祁家所有的人,都在厭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