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拍攝
今年的春節依舊是無聊的一年，雖然家裡給方夢打了電話希望他回去，但方夢卻因為這邊實在走不開而沒有回去。
這讓方夢的家裡人還以為方夢在慪氣，方夢都聽到電話那頭老爺子咆哮的聲音。
方夢沒敢多說什麼，將電話掛了，反正還有一個兄弟在家，而且父母也待不了多久，說不定前腳方夢回去後腳他倆就會因為什麼事而離開家。
一家都挺忙的，不知道別人，反正方夢挺樂在其中的。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劇組也籌備結束，前期演員的劇本研討會和培訓也結束了。
拍攝正式開始了。
劇組的工作人員都是熟人，算是跟著方夢一部部走過來的老人，對於方夢的要求自然知道，而一眾演員都是人藝的優秀演員，方夢不管要求什麼都能很好的表現出來。
故事發生在老北京的衚衕里，原版因為資金和技術原因，除了室內戲外，像室外戲幾乎沒有，有的也只是衚衕巷子之類的。
但方夢改編后的劇本卻將這些場景進行了擴大，方夢想要通過對比的方式將女主的悲慘展現的更深刻一些。
所以在原劇中只表現了妓院的第三第四等，而方夢則準備將民國時期的四等妓院全部拍出來，通過前面兩等的表面美好承托後面兩等的真實。
在這裡要說一下，在民國時期，妓院，其實分為四等。一等妓院叫「清吟小班」，二等叫「茶室」，三等叫「下處」，最後一等，才是眾所周知的「窯子」。
像被大眾熟知的小鳳仙、賽金花這種都是一等妓院的妓女。
接客的方式是隔著桌子，喝茶聊天，喝完茶把錢往茶杯底下一放，雖是妓院，但玩兒的是格調，弄得是雅緻。
而二等妓院，客人就可以留宿了，不過卻非重金不可，非合心意不可。
而再往下的三等；四等妓院，就是只要有錢就可以，嫖客絡繹不絕，層次也低，只滿足肉慾，哪怕是倒夜香的，只要手裡有錢，那麼就是恩客，就是大爺。
基本上，在三等，尤其是四等窯子里的妓女是提不上褲子的。
原版電影只聚焦女主大香所在的下處妓院為主要場景，對其他不同等級或者更底下的則幾乎沒有描述。
方夢則是準備拍攝一個大時代，雖然依舊是以大香為主視角，但也會用其中一個角色，講講一個妓女從一等跌倒四等是什麼樣子。
用來加強時代和這個骯髒的行業對人性和女性的摧殘。
所以，方夢所搭的景幾乎包含了一整個街道，除了描繪北京衚衕的棚景以外，還有很多關於整箇舊北京的全景和近景，這些景有的是用來推動劇情的有的是來展現時代的印記的。
比如曾經在解放后對於北京妓院的大掃蕩是因為什麼開始的，這些東西如果用人物來說就會顯得很單薄，但如果加上當時大環境的變化，那麼就會顯得更真實也更豐富。
雖然經過了方夢的改編，但不管再怎麼改變方夢也不可能把一部劇情記錄片改成科幻片或者喜劇片，所以其實這部戲拍起來並不算難。
雖然拍起來不算難，但是NG的次數卻不在少數。
其中很多次都並不是因為演員演的不到位，也不是因為技術性問題，而是因為劇情的感染力，讓演員演著演著就陷了進去。
比如現在拍攝的這場，這場講的是胭脂虎手下的頭牌水仙得了病，下面都爛了，但是狠心的胭脂虎卻依舊讓水仙接客，但已經病倒的水仙卻沒有辦法起身。
黑了心的胭脂虎一看水仙成了這樣，就和丈夫崔鬍子一起將水仙關到小黑屋裡，用火鉗燒水仙的病處，來給水仙「治病」。
結果將水仙燙暈了過去，以為水仙已經死掉的胭脂虎夫婦直接將水仙扔進了棺材，然後準備用釘子將棺材封死。
而醒過來的水仙拚命呼救，卻根本沒有管他，崔鬍子繼續用鎚子釘釘子，胭脂虎則站在院里陰笑著看著一種妓女說著狠話，而一眾妓女則站在院子的陰影里，低著頭，一動不動彷彿木頭般聽著水仙刺耳激烈的慘叫呼救和胭脂虎尖酸刻薄的訓話。
這部分戲其實拍起來主要考驗的導演對於鏡頭和構圖的把控，已經後期剪輯時的功力。但是通讀劇本的胭脂虎的飾演者李林雲在拍攝這場戲的時候卻數次聽著那凄慘的呼救聲數次哽咽演不下去。
她想起來曾經她外祖母的遭遇，而其他角色和一些工作人員也被這氣氛所感染，眼圈都紅了。
最終，方夢讓李林雲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又全體停工休息了兩個小時，這才將這場戲拍完。
類似這樣的場景在劇組發生了很多次，哪怕這些演員早就不知道研究了多少次劇本，但是因為聽了看了太多這方面的資料，所以還是在入戲以後忍不住痛哭悲傷起來。
而最大的一次事件，甚至讓方夢都受不了，整個劇組差點陷入停擺的一場戲則是方夢加的關於小金子的一場戲。
這場戲最悲慘的場景方夢並沒有拍，實際上整部電影方夢都沒有拍攝過一個這些妓女受難的鏡頭，都是通過其他的反應和蒙太奇手法表現的。
他也是實在不忍心哪怕是在電影里，再讓這些姐妹受到虐待和侮辱。
但是小金子這場，尤其是悲慘的鏡頭過去，大香前去看望卻看到行屍走肉一般，看到大香還下意識露出討好笑容的小金子時，飾演大香的白鳳和所有在場的人都崩潰了。
在斷斷續續拍完這組鏡頭后，紅著眼眶的白鳳走到方夢面前，說道:「你如果拍不好這部電影，我會恨死你。」
要知道，哪怕是上一部鬼吹燈她被全網黑的時候，她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有時候壓力就是動力，有的時候激情也是動力，雖然因為劇情和入戲太深的原因使得劇組進行的磕磕絆絆，但是電影還是如期結束了。
而於此同時，本來以為這部劇上映無望，得走網大的方夢卻得到了劉青傳來的消息，龍標下來了，廣電給出的審核意見，通過，可以上映。
說實在的，剛接到這個消息方夢還以為是做夢，當知道真的后他更覺得夢幻。
要知道，雖然這部劇立場絕對的正，但是內容上台詞上卻是粗話不短，各種暗示也是滿滿當當，這樣的影片居然可以院線上映，方夢怎麼能不覺得夢幻呢。
但方夢可不會得了好處還賣乖，連忙確定了上映如期，因為方夢上一部鬼吹燈帶來的影響，這部影片的排片率也不低。
現在，就是前期預熱和等待上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