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二任國師
國師府位於京都要塞,是那位已經逝去的國師大人身份顯赫的象徵。
在國師府的中心是一個剛修建沒多久的祭台,在何煜逝去后不久,何春樹孝就命人修築了這個祭台。
雖然這個祭台的存在於國師府而言顯得格格不入,但是何春陽平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去找了工匠,按著何春樹孝的想法,給她做了一個想要的祭台。
「哥,你回來了。」何春樹孝的聲音響起。
現在是深夜,何春陽平本來打算輕輕的繞過祭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的。但是在他經過祭台的時候,自己熟悉的聲音響起,這種情況從父親逝去之後,就已經持續到了現在。
「樹孝,你每天都是要好好休息才行。」何春陽平回頭見到坐在祭台中間的何春樹孝。
她的髮髻還是端正的,絲毫沒有要去休息的意思,一襲紫色衣衫,髮絲萬千,嘴唇上是天生的烈焰紅唇,就算是現在無心粉黛的日子裡,她依舊看起來精緻的不可方物。
何春樹孝看見何春陽平關切自己的目光,微微的低下了頭,不再去看何春陽平,她身姿似乎很輕盈,她緩緩站起身。
「樹孝,回去休息。」何春陽平聲音略微提高了幾度,帶著一點命令的意味。
何春樹孝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樣,使勁搖了搖頭,隨後對著何春陽平大聲說了一句:「哥,你去皇宮了?」
何春陽平不知道為什麼樹孝要如此問,但是點了點頭。
「皇室於我們無情無義,你為何還要去護著他們?」樹孝說完這番話,祭台旁的那隻夜鶯叫喚了幾聲,這隻夜鶯今天晚上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何春陽平知道了,是它告訴樹孝的。
「樹孝,你冷靜冷靜。父親的死是妖物造出的,與皇室無關,他們是這個國家的根本,守護他們保衛國土的安寧,才是我們該做的。」何春陽平說話間,走近了何春樹孝,說完這席話的時候,二人也剛好四目相對。
何春樹孝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何春陽平,自從知道父親的死訊之後,她就變得很是脆弱了。她的眼眶泛著紅,鼻頭一酸,幾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了下來,只聽見她在何春陽平的耳邊低語:「哥,可是父親真的不在了。」
這句話一說完,何春陽平自己的心也是突然猛地一緊,他抱住了何春樹孝,這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了。
「樹孝,不管是誰,只要有人敢傷害我們,敢傷害你,我一定會將你守護到底。讓那些人死無全屍。」何春陽平說完這句話,才發現原來精神緊繃了這麼多天的樹孝,在自己的懷抱中已經沉沉睡去了。
何春陽平看著這麼多天終於合上眼的樹孝,他將她輕輕抱起,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而在另一邊,一個人站在京都最高的瞭望台頂上,在這個清冷的夜裡,他的黑色長衫被風吹起,在空中呈現出了好看的弧度。
他的目光凌厲,盯著整個京都在自己的身下,而他的身後,那個看起來沒有萬家燈火,只有一片漆黑的森林裡,突然出現了很多雙如圖鬼魅般的野獸眼睛。
森林裡隨著一聲狼嚎,出現了更多發著幽暗的光芒的瞳孔。
無數的野獸緩緩現身,那個黑衫男子跳下瞭望台,去到了那一片黑暗之中。他剛好從高處一層一層的躍進,最終落到了一片空地上,而環顧四周,那些野獸般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著。
隨著黑衫男子的到來,一頭看起來便是不凡的黑狼也如一個迅猛的鬼影般來到了他的身邊。這個場景,誰都可以看得出這一人一狼顯然是存在著某種聯繫的。
「那個先來呢?」黑衫男子首先說了一句話。
那頭站在他身邊的黑狼,隨著骨骼的變現之後,也幻化成了一個一看就是帶著野性的成年男子。
「你,過來。」由黑狼幻化成的人,指著自己面前的一匹狼,便是那種不容挑釁的命令道。
顯然這周圍所有的狼都是將黑狼視為自己的王,對他言聽計從的。
「遠筱,這次就先挑選五個吧,我相信數量比不過質量。」黑衫男子說道,他的手中有著異樣耀眼的光點,他也是一個點妖師。可以將生靈點化成人,越是高品階的點妖師點化出來的妖物就越是厲害。
遠筱便是那頭黑狼幻化成的人,但是他比點化出來的妖物都要高級許多品階,他的目光傲視了一圈看起來無比渴望被點化的狼群。隨時在指點之中,挑選出了五匹狼。
「很好。」黑衫男子說完,這個夜註定不會是平凡的。
當第一聲報時鐘響起,何春樹孝便立馬睜開了雙眼,她好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
但是父親的離去對她來說,不可能會忘懷,所以她只是短暫的休息了一下,就忍不住自己又醒來了。
何春樹孝走到了祭台上,她相信自己也是點妖師的後代,只要她掌握了竅門就可以將父親的亡靈召喚回來,就可以讓父親復活。
但是在這之前,一道聖旨來的更快。
隨著宮中來宣讀聖旨的還有一個額間一個綠寶石抹額的少年,何春陽平緩緩從裡面走出來。
「御前箐。」何春陽平還未走近就認出了宣讀聖旨的宮人身邊,站著的是身姿挑撥的御前箐。
「何春陽平,你且先接過這道聖旨。」御前箐說這個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會平靜中帶著一股子喜悅。
何春陽平點了點頭,而樹孝坐在一道圍牆之後的鞦韆上,她不想出去,何春陽平也不會強求她。
而這道聖旨的到來是,何春陽平從今日起就繼承了他父親的衣缽成為了虛元國的二代國師。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何春樹孝從鞦韆上站了起來,但是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激動。她眉頭緊鎖,這次又是她的兄長成為國師了。
「哥哥。」何春樹孝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裡對皇室有了芥蒂。
當聖旨真真切切的拿到了何春陽平的手中的時候,何春陽平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御前箐想象中那種被認可的笑容,而是帶著一種接過大任赴死的決然之感。
「你怎麼了。」御前箐敏銳的感受到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何春陽平剛剛還嚴肅的臉上,立馬就又換上了玩世不恭的風流笑臉,他將聖旨夾在了自己的腋下,顯得那麼滿不在乎。
可是御前箐覺得明明他是在乎的。
「御前兄,難得來一次我家。不如留過午膳在走吧。」何春陽平對御前箐頗有些熱情的說道。
御前箐本來想要推辭,但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