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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等我回來

  不易被人發現的山洞外麵,忽然走來兩道身影。連出聲警示也沒有,負責看守的人就朝著來人彎弓射箭,竟是要不留活口。可是不知何故,突然頭暈眼花,手腕就軟了。未及發出求援呼喚,守山洞的幾個人挨個倒地。


  將還燃著淡淡青煙的香掐滅,打開隨身攜帶的輕便型藥箱,小心地將剩下的香放置好,再“啪”地一聲輕輕合上蓋子。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般利索。隻是那隻戴了薄如絲絹的手套的手才要拎起藥箱,卻有一隻大手搶先一步。劉萋萋抬眸,正想提醒雲王當心中毒,後者已經往山洞裏走,還回過頭來朝自己眨眼。和自己一樣,他的手上也戴了一雙特製手套。於是想起他最近常說的話,與一個用毒高手在一起,若是還怕中毒,就該找塊豆腐來撞了。


  “她不是死了嗎,你要救她?”潮濕陰暗的山洞裏,看著劉萋萋不顧晦氣,彎腰低頭查看地上的房蜜,雲王問道。此刻兩人都把口鼻用紗布掩住,但還是有怪異的味道鑽入鼻腔。


  檢查完畢,也已經過了約莫一刻鍾時間。但心中的把握也提升了幾成,劉萋萋站直身,“人沒死,中毒罷了。”平靜的口吻,陳述的語調,顯示著說話人一貫的自信。


  雲王湊近去看,房蜜平躺在潮濕的地上,臉部肌肉毫無不適的擠、皺,而她平時帶著淩厲的眼睛此刻也緊緊閉著,哪裏有半點生機的樣子?心裏信了,可還是有所疑問,他微微抬起頭看向劉萋萋,眼神毫不掩飾著他此刻的疑惑。


  “她是中了一種類似於假死的毒,這種毒可以讓一個人長時間進入休眠狀態,就像那些冬眠的動物。我猜想,巫神是從我給他服下的假死藥上,琢磨出了這種毒。隻不過,他的把握不大,才會讓她雖然身子進入了休眠,但是意識卻和常人相差不大。”依然平靜的嗓音,但她好久沒有說過這麽長而連貫的話,顯示著她內心因為這件事而產生的波動。


  “這麽說來,巫神是借鑒了你的假死藥,施為在她身上,對外卻宣稱研製成功了什麽長生不死藥!還借此斂財以壯巫神之勢力,真是太過分了!萋萋,我們決不能忍氣吞聲,讓他們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


  似乎是聽到了雲王那一聲“萋萋”,房蜜的眼皮忽然動了一下。劉萋萋一直低眸,自然注意到了。打開藥箱子,將用具一一取出,“他是害死劉銳夕、劉惠蓮的凶手,我豈能讓他逍遙?”


  雲王見她準備施針,動作沉穩,眼神平靜,他還是沒有忍住那一句話,“你要救她?”


  房蜜對劉萋萋母女的所作所為,他一直不能原諒。若非萋萋,房蜜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可是為什麽劉萋萋還要救這樣一個人呢?但是話說出口他又有些後悔,自己太衝動了。自古以來,人們都以孝道來判斷一個人的德行。麵對嫡母奄奄一息的生命,庶女若不全力拯救,就是不遵孝道。萋萋若頂著不遵孝道的名聲,又該以何麵目見人?


  好在劉萋萋一旦撚起針來就是全神貫注,對外界的事情都置之不理。雲王看她那副模樣,心裏就鬆了一口氣。萋萋都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自己又何必太在意?一時間,竟是站在旁邊自責起來。


  針一根一根有條不紊地紮進房蜜身上各處,一麵觀察著房蜜的反應,劉萋萋的表情一直保持著嚴肅。對於身旁雲王的自責,她並沒有注意到。而他的話,劉萋萋也沒有聽見。越紮針,就越不得不佩服巫神,竟然沒有等她施針放血,他便自行醒轉,還借鑒了她的假死藥,用活生生的人來做試驗。雖然這個試驗不算太成功,但劉萋萋還是被震撼到了。再想想她自己,一身毒功全是承襲自師父,自己卻完全沒有任何獨創,就是自己和雲王體內的餘毒,還是別人給解的。

  天氣很冷,雲王在劉萋萋的旁邊點了幾堆火,還將自己的絨毛披風嚴嚴實實給劉萋萋裹上,就怕她凍著了。溫暖忽然包裹過來,劉萋萋卻好似沒有太大反應,朝他淡淡一笑,便又接著忙碌。雲王卻明白,這是她對自己的信任和肯定。否則,她回過來的就不是微笑,而是毒藥。


  巫神用毒十分霸道,通過放血解毒,也不能一次性徹底解了房蜜身上的毒。不過在奮戰了兩刻鍾之後,劉萋萋還是等到了她所要的結果。房蜜睜開了雙眼,嘴裏發出嗬嗬輕微的怪聲。


  知道她已經聽到他們方才的談話,眼裏劃過一抹淡淡的欣喜,劉萋萋道:“你體內的毒素過於霸道,還需繼續施針十來日,方可徹底解毒。在這期間,你最好靜養。”


  似乎震驚於劉萋萋眼中劃過的淡淡的欣喜,房蜜轉動著眼珠子,卻是很慢、很慢,就好似有人刻意去推動了,才會轉動一般。終於,她從肥厚的唇底下,勉力地擠出了蚊蚋一般的話,“為何救我?”


  聲音雖然低啞,但總算已經挺過了最險惡的一關。劉萋萋給了自己一個肯定,但臉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仿佛剛才她的所做所為稀鬆平常到如同家常便飯。“你活下來的唯一目的,不就是為劉銳夕、劉惠蓮報仇嗎?你既已找出真凶,我也不過成人之美。”


  真凶!


  房蜜的雙眼倏爾撐大,目光淩厲,但那仇恨已經不是對著劉萋萋了。


  是巫神!一直以來就是他,害得她兩個子女慘死!試著活動脖頸,終於可以動了,隻是行動十分不靈活。房蜜看著劉萋萋,長久地沉默,而眼底也終於泛起一層悔恨,“你不是已經慘死在毒針之下了嗎?”她親眼見到的,那毒針見血封喉,慘死在毒針底下的人還經常出現在她的夢裏!為什麽劉萋萋被紮到快眼瞎,滿臉是血,卻會沒事?難道她自己給自己解了毒?房蜜心裏疑惑,便想在劉萋萋臉上找出來。可惜,除了眼皮底下一處小小的傷痕外,什麽也沒找到。


  劉萋萋眸光轉向某處,似在沉思,又似在回想。半晌後,回神,“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聲音清清淡淡的。


  以為一輩子就那樣半死不活,“眼睜睜”看著仇人逍遙,自己卻報仇無門,可是卻沒想到……房蜜定定地看著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劉萋萋,再次問道:“你,為何救我?”


  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然後繼續。為什麽還要救她?她對自己、對娘親那般狠毒!自己為什麽還要救她呢?劉萋萋沉默,仿佛這個問題她從來就沒有思考過。而房蜜顯然也沒有要追問的意思,於是這幽幽山洞安靜了下來,隻有外麵還有斷斷續續從峽穀裏傳來的打鬥聲。


  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我娘前些日子來了一封信,說新帝已於月前登基,他對我娘甚好。”


  劉萋萋的話尚未說完,就被房蜜一聲冷笑打斷了。


  “對她好?不過是變相軟禁!”房蜜的聲音還是那樣低啞,可卻讓人心驚肉跳,“因為你還沒有和藍夭國的謝世子和親,還沒有為他們帶來更多、更大的利益。”


  帝心難測,房蜜可謂一語中的!雲王心都快揪起來,伸手拉住正轉身向外走去的劉萋萋。


  溫和的眼神帶著幾分擔憂,唇輕輕地顫動著,卻沒有對她說一個字,而那拉住自己手臂的姿勢也一點未變。他是擔心自己會臨時變卦,不跟他走了。


  山洞裏的空氣太難聞了,除了自己,也隻有巫神才能長久地忍耐並適應。

  劉萋萋說道:“走吧。”


  目光還是那樣平靜,神態還是那樣安詳。雲王鬆了一口氣,就知道她是不會再騙自己的!

  走出外麵,頓時一股清冷的空氣撲麵而來。人整個的就精神了許多。雲王替劉萋萋緊了緊絨毛鬥篷,又將她手中提著的藥箱拎在自己手裏,這才一手護著劉萋萋往來時的路走去。


  從以為她死於房蜜之手的事情中緩過神來,他就緊緊地摟住她,要她馬上跟他走。她從他的身上嗅到了他害怕失去自己的味道,而這一次,的確也是她沒有征求他的意見,便做了決定,還沒有提前知會他。所以,他在她醒來後,就忽然不再跟她說話,連著一整天一整夜。她本就是個不多話的人,倒不覺得悶,可是心裏卻很不安。


  “跟我在一起,就注定了道路艱險。如果你後悔了,那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她一個人站在高高的山崗上,想了很久。然後不意外地在這片山崗的另一邊,找到了站在懸崖邊上沉默的雲王。他玉樹臨風,沒有披那件灰色大氅的身影顯出幾分單薄。不知為何,她那時候心裏忽然泛了酸澀。可是這句話,她還是說了出來。


  心被猛烈地撞擊了一下。不用剖開來看裏麵,雲王也知道裏麵必是血淋淋的,痛徹心扉。一直知道劉萋萋是個冷情的,她甚至連笑都不會!可是,他一直以為她對他至少也是唯一的,因為她會對著他笑,盡管她笑得那麽與眾不同。隻是,她怎麽可以在看清楚了他的心意之後,竟然還能把這種話說出來?!

  “還來得及?”


  雲王重複她的話,是呢喃著的。可是劉萋萋卻沒來由心發慌,以至於她一手緊緊地攥在另一手的手腕上。痛,但她卻好像沒有知覺一般。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雲王的聲音還是那麽低,可是每一聲都重重地擊打在她心扉上!“你不要……站在那邊,我……”


  沒有聽從劉萋萋的提醒,那雙腳反而邁了出去。那一霎,劉萋萋覺得自己無法呼吸,沒力喘氣。因為這件事,他就要威脅自己,好讓她也嚐試害怕的味道嗎?

  果然,雲王很好地把握住雙腳和全身的平衡,然後回過頭來問她:“我這樣,隻要再出去一點點,就會掉下去,你害怕嗎?”


  她已經嚐到了無數遍失去時害怕的味道,為什麽他不能理解?為什麽還要讓她承擔多一次這種害怕?為什麽一定要強迫她承認自己有多麽害怕失去?

  劉萋萋很想搖頭,可她的脖頸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完全不聽她的使喚。忽然地,她記起自己用手爬著離開劉府的那一幕。有多艱辛?有多痛苦?有多可憐?除了那陰沉沉的蒼天,無聲地瞧著那時候的自己,沒有一個人對她施以援手!她也曾經一個人恨過,但都挺過來了。為什麽這一次不可以呢?

  “碧雲天,你要敢任性跳崖自殺,我就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必不放過你。”


  錯愕,雲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望著劉萋萋。隻是片刻功夫,她的臉上就恢複了平靜,一如往常的那種平靜!可是這樣的她,卻莫名讓自己心安。那一雙大大的眼眸一閃而過的決絕,那兩片因為方才的話而微微泛紅的臉頰,無不落入雲王的眼裏、心裏。


  “嗬嗬。”


  這笑多多少少顯得突兀了。可劉萋萋和雲王兩個卻就這樣彼此瞧著對方,一個在山崗的一邊,另一個在懸崖的另一邊。


  “你罵我任性!”


  委屈的表情布滿了雲王的臉。


  劉萋萋覺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可是又不想低頭回避,便僵著脖頸道:“這還是輕的。”聲音和語調還是和平時一樣,可是,他怎麽覺得有些溫柔?


  “你還要上窮碧落下黃泉也不放過我,你對仇家都沒有這麽狠過!”雲王繼續抱怨著。


  山道崎嶇,怪石嶙峋。懸崖峭壁沿著這座山脈邊緣的方向,徐徐圍繞,就好像用麵粉做的春卷。走在這條羊腸小道上,似乎每走一步都生怕踏錯走空,跌下去粉身碎骨。


  一路小心翼翼,仍舊膽戰心驚。房蜜跟在兩人身後,咬緊牙關。若非如此,恐怕那一聲聲驚叫早已響徹山間。


  雲王握住劉萋萋的手,卻是緊了又緊。劉萋萋輕皺眉頭看他,“要麽鬆手,要麽別攥那麽緊,我痛。”


  一個痛字,讓雲王心也驟然一緊。將她緊緊抱入懷中,久久無言,卻像失而複得,惶恐過後的狂喜,天地萬物換了一個樣。雖說那時房蜜吐針沒有要了劉萋萋性命,可卻把他嚇得半死,差一點就要相伴而去。一隻手貼在劉萋萋的臉頰上,輕柔地不斷摩挲,那裏有房蜜吐針留下來的痕跡。


  “再也不許嚇我!”時隔多時,雲王仍舊心有餘悸。


  劉萋萋雙手環抱住雲王的腰肢,嘴角微翹,“不會有下次,我保證。”房蜜會突然偷襲自己,她也吃了一驚。隻是,一想到房蜜發狂複仇,也煩了對方緊咬自己不放,總歸不是個事,於是忽然就想將計就計,讓房蜜對自己徹底死心;二來,也想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主使,會是假死中的巫神嗎?當時真就沒有想過這會把碧雲天嚇得魂飛魄散,差一點陪著她去了。想到這裏,劉萋萋便深深自責,“我再也不會這樣自私,對不起!”


  “記得你說過的話。”雲王這才心滿意足。


  下得山來,兩人不由無聲歎氣。隻見對麵幾個浴血的男子手執冰刃正朝這裏奔逃。此時想要避讓已經來不及了,兩人於是默契地站到一邊。


  伴隨著兩股人馬的廝殺,“護駕”的命令聲幾乎震動耳膜。劉萋萋皺了皺眉,“想跑?”這個聲音落下,一把帶血的刀就朝她砍了過來。


  那人是殺紅了眼,也沒有理會劉萋萋和雲王兩人隻是路人。雲王眼疾手快,帶著劉萋萋往旁邊轉去,才讓那把刀落了空。“你沒事吧?”劉萋萋搖頭。


  “你有把握嗎?”她沉默,眼中閃耀的那種異樣的光芒,讓雲王心裏莫名一緊。他知道,劉萋萋要管這件事情。


  追兵五六個,但個個都是好手,而且還會用毒,毒物的味道她已經熟悉——是巫神常用的。倉皇逃跑的隻剩下兩人,還在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那個一身狼狽但雙眼卻透著威嚴的男人。這個人,應該大有來頭。初步的判斷也隻是花了別人兩個眨眼的功夫,劉萋萋朝雲王點了點頭,“把口鼻掩住。”


  雲王迅速照做,然後看到劉萋萋從藥箱中掏出那支沒有燃盡的香。


  瘋狂追砍的男子看了一眼已經倒在血泊的男子,還有另一名男子,對方正用自己的身體護住目光透著威嚴的男人。


  眼裏閃過一絲輕蔑,追砍的五六個男子停住了追殺,因為獵物已經逃無可逃。其中一個從懷裏掏出一個彈丸,摔到獵物的腳下。立即,地麵炸開一團團的紅霧。瞬間,紅霧將獵物團團包圍住。


  掩護著劉萋萋把香點燃,還好整以暇地衝那幾名男子招呼,仿佛他這裏有黃金派發。


  看到獵物不支倒地,那幾個男人都鬆了一口氣。早知道用毒這麽好使,他們何苦追殺得這麽辛苦?一轉臉,就看到剛剛那對路人。隻見男的朝他們露出笑容,還衝他們友好地招手,心裏不以為然。是怕他們殺人滅口,所以想用旁邊那個女的來“孝敬”他們,這個男的,還真是……

  想著,看向劉萋萋的目光便多了許多庸俗。


  沒有在意男人惡心的目光,劉萋萋的唇角一直維持著慣常的弧度,就是看到這些人果真在雲王的暗示下走近了,她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手上點起來的香在風的作用下,嫋嫋娜娜朝著來人纏繞過去。


  但隻走了一段路,那些人就警惕地頓住腳。“你,為何掩住口鼻?”


  “哦,我、我有怪疾,是會傳染的,所以……”雲王故意結結巴巴的說話。


  那個發話的人目光疑惑著,又轉向了劉萋萋,“你,不害怕我們?”


  渾身血淋淋,不是自己的血,就是別人的血,而且雙眼嗜血,手中的兵刃也不斷往地上淌血。這樣可怖的幾個男人往麵前一站,任是誰都會害怕。但為什麽這個女子不會?

  雲王暗罵一句該死,臉上已經是帶著害怕又討好的笑容,“哦,她看不到的。”


  幾個男人放鬆下來,恍然大悟狀,“原來是個瞎子!”便笑了起來。


  這個隨機應變還真是無可挑剔。劉萋萋心裏撇撇嘴,無視對麵幾個男人越來越大聲的嘲笑,靜靜等待著香的燃燒。天氣冷,小懶蟲和它的色彩斑斕們全都冬眠去了。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麽麻煩。


  “你們……有毒!”


  警示聲發出得有點晚,剛剛還誌得意滿的男人在聞到那些有毒的煙味後,陸續倒下。雲王鬆了一口氣,扶著劉萋萋道:“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抓緊時間離開!”


  雲王很早就開始策劃離開藍夭國的事,而劉萋萋也已經同意了他的方案,於是離開就在近期有了更周詳的安排。可是,每每都被一些事情拖住。這一次,不該再有變數。劉萋萋點點頭,將解藥塞入那個已經挨著岩壁昏死的男人手裏,“這幾個人,是巫神的手下,我不希望我們離開的時候,背後有他的人跟著。”


  雲王道:“放心,我的朋友很快就會過來,這些他會處理好。”


  “也包括巫神的命?”劉萋萋有點不太相信,什麽時候他也變得讓自己捉摸不透了?


  雲王卻將她輕輕摟住,“你怕這樣的我?”


  她搖頭,淺笑,“不會。”


  出了狹長的山道,便看到一輛青布馬車停在路上。一見二人過來,馬車旁邊來回徘徊的青年就蹦了過去,“主子!”眼中透著隱隱的激動。


  “嗯,”雲王頷首,同時交給對方一個羊皮卷,“這一趟辛苦你了!”


  接過羊皮卷,青年抿緊了雙唇,躬身行禮,一張臉因為這句慰勞而漲得通紅。然後,就看到他轉身跑入山道的背影。劉萋萋道:“他就是你剛才提到的,朋友?”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雲王垂眸,也望向那處消失了青年背影的地方,低聲淺吟。劉萋萋看著這樣的雲王,沉默。雲王卻忽然轉過頭來朝她一笑,“上車吧。”


  略有些遲疑,但還是上了馬車。劉萋萋見雲王沒有跟著爬上馬車,問道:“你要去哪裏?”她想,他是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那樣一句話來的,一定是有什麽事他現在還不想告訴她。


  “等我回來。”雲王含笑瞧了她一眼,馬車已經駛動,然後車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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