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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他,是我的人

  經過方才溫泉的浸泡,劉萋萋已經察覺體內的餘毒當真是沒有了,心裏便存了感激,站起身來朝白衫人行禮道:“多謝前輩,替我倆解了體內之毒。”能在異國他鄉見著“娘親”一麵,著實給她帶來了驚喜。隻是這種感覺,她卻不善於外露。


  對於她的淡漠冷然,白衫人似乎並不如何在意,隻是隨意地搖搖手,又給自己滿上一杯果酒,道:“你可不要胡亂謝人,說實在話,這一次本是欠了別人的,我隻不過是給你們下了我最新研製的毒藥,沒想到會陰差陽錯,竟然替你們兩個解了毒。”


  如此說來,卻不知是誰請動了白衫人。這世上除了當年的蕭望叔叔,以及娘親,還會有誰關心著自己、替自己的事情奔忙?劉萋萋心裏悶悶一痛,垂了眸沉默得一陣,才喃喃的道:“既然如此,前輩又因何要易容成我娘的樣子?”


  白衫人瞧她那眼底的失落,不覺就斂了笑容,怔怔地坐著,卻是低了眸,似乎不忍再看劉萋萋悵然若失的樣子,長歎一聲後,道:“那就是你娘麽?我倒是不知呢……”又說道:“你娘長得也不怎麽美,怎麽就能把人迷得五迷三道,連命都不要了呢?”說時,又是一聲長歎。


  這話更是印證了劉萋萋先前所想,那人必是與娘親有什麽淵源的,否則也不會如此相幫。


  但,說自己的娘親把別人迷得“五迷三道”,換做任何人聽了都覺刺耳,劉萋萋便皺了眉,隻是想到目前為止,對方並沒有別的惡意,便轉了身去給雲王把脈。那人還真是沒有說謊,碧雲天體內的毒素也全部消失了,這本是好事,可是見他仍然昏迷不醒著,她還是擔心。


  白衫人似乎見不得她愁眉不展的樣子,站起身來道:“等他醒來,你便是他的人了,難道,你連這三五天都等不得了麽?”


  劉萋萋驚得眉眼一跳,這話是什麽意思?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從答應與碧雲天共進退時起,就彼此是彼此的人了。想到這裏,劉萋萋也不羞不惱,隻抬了頭,語氣平直的道:“這話原也用不著說。”


  白衫人聽了麵色就是一變,說話的聲音中也帶了不悅,“你這話是怎麽說的?難道你就不怕我會對你們下毒?”倒是沒見過這般厚顏無恥的,談起這種事,女子們不都多多少少或羞赧或惱怒的麽?她這樣的,算是怎麽回事?


  劉萋萋並沒理會對方心裏想什麽,隻是低眸瞧著雲王,眸光裏脈脈柔情,嘴裏接著說道:“從我們相遇的那一刻起,上天便注定了,他,是我的人。”


  “你……”白衫人一時怔住了。


  劉萋萋不再理會此人,隻專心致誌地料理雲王。白衫人見她堅持不懈,滿頭大汗也是全然不顧,心裏倒起了一點敬佩,不時地嘴裏卻含了譏諷道:“枉你能使死亡之神為你開道,一身毒功連長老會和巫神勢力都對你忌憚幾分,隻可惜你今天是栽在我的手裏……不過,你我本來沒有冤仇,我也不過是欠了別人的在還債,若是能等多個三五天,說不定到了那時,潑天富貴就在眼前了……”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也可以出外瞧瞧了……


  仿佛未卜先知的話語,已經聽對方說了兩遍,劉萋萋卻根本沒有聽進心裏去,淡淡的道:“既然如此,便借貴寶地住個三五天。”


  “你……”白衫人似乎真沒想到劉萋萋也是個耍賴的,伸手遙遙指了她鼻尖,但到底沒有說出更多的話來。這等消息可不是誰都能從自己口裏得知,不想此女脾氣是個冷漠的,渾然不關心此事,難道她是愚鈍,不知這件事能讓外頭翻了天去?白衫人瞧著劉萋萋那副全身心投入在雲王身上的樣子,半晌,緩緩地搖了搖頭。

  一夜無話,劉萋萋伏在雲王側旁,睡醒時已是翌日的清晨。見雲王仍不見醒轉的跡象,她便決意帶他離開。白衫人也不攔著,隻倚門懶洋洋打著哈欠道:“出了我這裏,你以為你們還能夠平安無恙嗎?”這小丫頭啊,如此全心全意待人,就不知到頭來是否值得,真真是像極了當年的自己……白衫人想到自己的心事,麵上更是含了玩世不恭的神態。


  劉萋萋的腳步不由一滯,她差點兒忘了,自己搗亂了藍夭國神女的競選,又使長老會、神女兩大勢力與藍夭國朝廷的爭鬥變得白熱化,這種情形下自己再勢單力薄地出去,簡直就是眾矢之的啊。況且,身邊那群殺手自從徹底解了毒後,也不知去了哪裏……倘若隻她一個,倒還罷了,可是……劉萋萋低眸瞧了瞧雲王,一時間心裏躊躇不定。


  白衫人見了也不急著催促和勸解,隻是又打著哈欠道:“一大早就擾人清夢,真是不識趣,我回去接著睡,可不許再吵著我了。”說罷,果真回身進了屋去。


  劉萋萋兀自考慮了一陣,既然白衫人說了是欠債才救了她和雲王,便不會突然把碧雲天給害了。於是決定冒險將雲王留下,自己則去了附近轉悠,瞧瞧有沒有辦法能夠讓雲王醒過來。她已經仔細看過那症狀,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卻得要找來一種特殊而罕見的藥草,熬了那湯汁,才能令他醒來。可溫泉邊上的藥草雖多,她也仔細地找過了,偏沒有找到想要的那種。雖然明知出去危險,她還是沒有多想就走了出去。


  聽得劉萋萋離去的動靜,在榻上的白衫人即翻身盤坐而起,無聲地歎了一下。司徒流芳的庶女,沒想到倒是個有膽氣的……不過,還要看她走了之後還能不能回來。若是回不來,那人便是賭輸了,隻好下半輩子都聽自己的話。想到那賭局,白衫人倒是沒法繼續睡下去了。


  離了溫泉沿著山道轉,劉萋萋走得腳都麻了半邊,還差點扭到了腳踝,才在一處懸崖邊上覓得了那藥草,當時就興奮地抓了藥草便要返回。才一轉身,就瞧見一排亮晶晶的箭頭正對著自己。似是將自己看成了囊中之物,弓箭手們站在山道拐彎之處,站了一溜,與自己相隔不過兩三丈。十來人張弓搭箭,根本沒有站進掩體,還一個個隨意地探出身來。


  白衫人所說的危險,指的就是這個吧?隻是,會是哪一撥勢力派來對付自己呢?根本無暇細想,劉萋萋受驚的同時,本能地施展雲殺輕功。


  不過是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還巴巴地非要讓兄弟十五人全都過來,這群弓箭手的心裏早就存了輕視。所以,看到劉萋萋現身,又是灰頭土臉的,手裏抓著把草在那裏傻傻的笑,他們根本就沒有想著要隱藏起來,不過是其中一人看到劉萋萋現身,隨手彎弓射箭,其他人也隻是隨著習慣彎了弓、搭了箭。本以為那女子會驚慌害怕之餘,唯有等著受死,卻不料,對方反應甚快,居然躲過了他們射過去的第一支箭。


  雖躲過了一支箭,劉萋萋卻知自己是僥幸,於是趕緊在附近尋找掩體。若不是非經之路是這裏,自己無論如何也不願耗費一絲半毫,多耽擱片刻,便是要多擔憂碧雲天片刻。劉萋萋方才還心驚肉跳,這時候就完全回過勁來。就算麵前刀山火海,她也必須從這裏過去。


  “你們究竟是誰人派來,為何要為難於我?”


  弓箭手懊惱間,已經再次彎弓搭箭,隻等目標出現,即射出去,不料對方不但沒有嚇得失魂落魄逃走,反而在附近找了隱蔽地方躲起來,同時還聲音平穩地向他們問話。此女,還真是出人意料啊。為首的弓箭手微微沉吟了一下,揚聲回應道:“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我等之所以在此處伏擊姑娘,實在也是出於無奈。”

  布下天羅地網就是等著將自己射殺而死,卻搬出個出於無奈的道理。劉萋萋心裏冷冷一笑,嘴上卻淡淡道:“你們想要殺我是出於無奈?那就是情有可原了!”話音忽然一轉,喝道:“想活命的都退回去,不許前進半步!”


  喝聲成功地讓那些腳步頓住了。待反應過來時,弓箭手們便有了些懊惱。怎麽他們竟會這般聽話?莫不是對麵那女人使了什麽毒,迷魂了不成?想著,有幾個已經趕忙運起功來,生怕自己著了道。


  劉萋萋仍躲在掩體後邊,冷冷開口道:“方才出門的時候,便料到會有危險,所以,我一早便在這山裏設置了幾道毒陣。諸位能僥幸活著來到這裏,已是奇跡。若是現在乖乖聽話,說不定哄得我高興了,還能給你們解藥。否則的話,你們就等著身體各處皮膚潰爛,痛至十天半月後死去吧。”


  劉萋萋越說越是惡毒,弓箭手雖然心裏駭然,卻也有不怕的,不但不聽她的話,還越出了更大一步,並嚷嚷道:“大家別信她的,不過是隨口說說,難道就怕了你不成?哼,老子還偏就不信了,偏要走出一步來讓大家看看……”


  其他同伴聞言就不由紛紛觀望了起來,有的謹慎慣了的,便看著同伴要跨出去的腳皺了眉頭勸道:“四弟,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人的話音尚未落下,便看到同伴那隻腳跨出了一步,不由噤了聲,與別的同伴一樣,連眼睛也比平時睜大了些。隻見那跨出腳步的同伴腳下陡然一滑,頓時慘痛地叫出一聲,栽頭往前倒去。其他弓箭手本也是對劉萋萋的話半信半疑的,正看著同伴如何將對方謊言揭穿,就沒料到同伴果真倒下,麵容因承受了巨大苦楚而猙獰,麵色也在快速顯出黑氣,倒地以後渾身還在不停抖動,不是中毒又是什麽?

  一時間,所有弓箭手都不敢再貿然走出半步,生怕陷入劉萋萋設下的毒陣倒了黴。一個個神色凝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但都圍攏在那倒下的同伴身邊,麵色都帶著擔憂和驚懼,顯然是手足情深的。劉萋萋見了心裏就是一歎,自己哪裏是設了什麽毒陣?不過是方才乘他們不備,悄悄派了色彩斑斕往那地上吐了些毒液,隻要那人踏中了,就沒有不中毒的。


  雖然局麵逆轉了,劉萋萋心裏還是謹慎著,一點點將自己露了出來,麵上冷著,卻是徐徐問道:“說吧,究竟是誰指使的你們,想要取我的性命?”


  那十來個弓箭手是清一色的男子,見劉萋萋轉出來,才算瞧清楚了她的樣貌。一襲白衣勝雪,沾染了草屑塵灰,本讓人看不上眼的,卻偏偏在這寒冬暖陽下襯出幾分清麗;那大絨帽子包裹下的臉兒仿佛也隻有巴掌大,一對大大的眼睛便被襯得靈氣逼人;柔弱嬌小的身軀,好像誰輕輕推一把便能倒的,此刻卻如陡崖峭壁的山峰,屹立在山路上。她手裏還攥著一把草,葉子是綠綠的,瞧著就是剛采來的,因為剛剛受了驚嚇,臉頰上未擦脂粉而暈紅著,總之,怎麽看,都不過是個弱女子。可是眼下,他們卻決不敢再小瞧了對方。


  聽得劉萋萋的問話,弓箭手裏一個人便問道:“若是說出背後的人,你能救我兄弟嗎?”


  色彩斑斕的毒,她自有把握能解,否則也不會放出來震住對方。劉萋萋也不廢話,冷冷地點了頭,毫不忌諱對方是一群男子,目光直視那人,道:“說吧。”


  “想要你償命的人,是我!”弓箭手正要開口,卻又來了一群人馬,一個女聲從中策馬走到了前邊,眼裏帶著鄙夷,瞥了一下那群弓箭手,冷哼一聲道:“沒用的東西,連區區一個庶女都收拾不了!”

  弓箭手被罵,卻無一個人敢出聲回應,隻敗著個臉色站在原地沉默著。


  劉萋萋再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是房蜜,心裏感到意外的同時,也覺得其實沒有什麽好意外的。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害死劉銳夕、劉惠蓮兄妹的凶手,死死咬著自己不放,如今千方百計要殺了自己,又有何好奇怪的?劉萋萋見房蜜身邊跟著的人一個個騎著高頭大馬,衣著打扮又是清一色藍夭國護衛隊的,心想這定是借了藍夭國哪家的勢力,否則,房蜜也不可能如自己這般拋頭露麵,連身為女子的聲譽都不要了。隻可惜,房蜜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連凶手都找錯了卻一點也不知道。


  心裏惦記著昏迷的雲王,對房蜜的那一點點可憐之心轉瞬即逝,當下,劉萋萋也懶得和房蜜計較,“我還有要事處理,想要報仇,改日再來。”說時,丟給那些弓箭手一隻藥瓶子,道聲解藥,便施展雲殺輕功如一隻飛燕掠去。


  與房蜜同來的那幾個顯然是高手,劉萋萋不動則罷,一動他們便立即展開了攻勢。隻是劉萋萋的雲殺輕功已經練得爐火純青,再加上他們來時也是存了輕視的心思,因此在行動上便慢了些兒,就是這一慢,便被劉萋萋趁機逃了,直讓房蜜在背後大罵“無用”。


  那些人聽房蜜這般任意辱罵,心裏都很惱火,隻是礙於上麵早發過話表了態,若是不能完成今天的任務,回去定是不會被輕饒了的。一家大小可都在上麵的手裏呢,心裏無奈地歎了氣,也隻能當房蜜說話是空氣,很快調整了戰略,急急追著劉萋萋消失的方向趕去,隻希望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劉萋萋趕回溫泉那竹屋時,白衫人已經起來吃了東西,正悠閑地坐在躺椅裏曬太陽。見著劉萋萋有些狼狽地回來,好像後邊有人追似的,便是愣了一愣,隨即不以為然道:“看樣子,你是沒有聽我的話,出去了?”


  劉萋萋點點頭,也顧不得拾掇一下自己,“後邊一串的人,就麻煩你幫忙抵擋一陣了!”說罷,手裏抓著那草藥飛一般進了屋。


  白衫人才回了頭往籬笆院牆外麵望去,即看到一群人正施展著輕功陸陸續續到了。這一眼掃過去,白衫人的眼睛不由就有點直了。劉萋萋惹禍的本事可不小啊,連藍夭國江湖上知名的幾位都驚動了。如此想著,興奮的火苗蹭蹭蹭就上來了,白衫人微微眯了眯眼,臉上就帶了笑,仿佛是笑臉迎客地把那些人攔下了,道:“諸位光臨寒舍,實在是我的榮幸,看各位都風塵仆仆的,不若先坐下來飲一杯酒水如何?”


  那些人哪裏是等得的?

  “這位隱士可有看到一位女子,穿著白衫,頭上戴一頂大絨帽子,也是白色的?”


  白衫人微笑,卻不立即回答。那些人仗著自己人多勢眾,也沒有真的把白衫人放在眼裏,於是有人根本沒理會白衫人是否回應,往竹屋裏就衝,“問這麽多做什麽?搜就是!”隻是這人才動了一下身形,白衫人就倏爾站到了他麵前。白衫人仍是微笑著,但笑容卻比這冬日的天氣還要冷上三分,“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是你想搜就能搜的?哼,便是聖上親自來了,還未必能夠進得我這屋子呢!你們,又算的了什麽?”


  眾人先是被白衫人神出鬼沒的武功嚇了一跳,再聽白衫人這番狂傲的話語,便都忍不住心頭一震,一時間滯在原地麵麵相覷。沒想到追殺一個女子,竟然會遇到這麽紮手的硬貨!難怪先是用大筆錢財請動了他們,後又趁他們不防備擄走了他們的親眷。可見他們所追殺之人,在那人的心裏是有多麽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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