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劉萋萋遇險
“為何攔我?”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將那藥方公布出去時起,你的命就已經被你弄丟。”來人語氣帶了點難得的惋惜,用下巴看劉萋萋。
“是嗎?”
她撒出一團又一團粉末,那幾人卻隻輕蔑瞄著,如無事人一般。毒藥果然無用吧?來人笑得越發肆意。劉萋萋卻眸中清亮,如泉水般盈盈而動。
“我的命就是我的命,誰也奈何不得。”話音落下時,那幾人的笑容就僵在臉上,難以置信盯著劉萋萋,唯有一個尚能開口,“你怎麽做到的?”
從他們身旁越過時,劉萋萋停了一下,“難道那人沒說過,我若下的是解藥,你們便會中毒嗎?”
這買賣,太坑人了!黑衣人軟塌塌倒下地去。
原以為阻礙重重,出人意料竟一路平安,直到抵達毒潭。隻是沒想到紅藥牡丹突然現身,同樣的風華奪目,且齊齊朝她拋媚眼,“丫頭,你來了!”
劉萋萋一怔之後即點了點頭。
似是猜到她心中疑問,不等紅藥張嘴,牡丹已先搶道:“你要救那些災民,必須用毒潭潭水,”說時,又別有深意看向劉萋萋,“丫頭,別不是你忘了本座剛離開這地方沒多久吧?”
聽他自稱本座,劉萋萋便笑了一下。那時候,牡丹還是挺霸氣一人,後來不知怎麽,到了她跟前反而跟個鬥氣大孩子,總愛和紅藥比美,爭奇鬥豔,實在不明白他心裏什麽想法。
劉萋萋轉向紅藥:“那你呢?”
微微甩了甩鮮紅袖袍,紅藥倒是直接,“我當然是來湊熱鬧的。”
“嗯。”
對方始料未及的態度讓紅藥驚訝,“你就不擔心我們是來阻止你的?”
“阻止我的人,已被我放倒。”
那幾個人……紅藥牡丹了然一笑。如果連那幾人都搞不定,就不是劉萋萋了。
劉萋萋說完已轉身走向毒潭,東比劃西丈量了一番,便提起裙擺往外走去。紅藥牡丹自然緊跟,“丫頭,你這就撤了?”要是這就撤了,那他們顏麵何存?要不是同人打賭,押下全副身家,他們才不會苦巴巴跑來“堵”劉萋萋。
劉萋萋點頭,順便說了自己趕著要進宮的事。
這無疑是去送死。
紅藥先自慌了,“丫頭,你不知太後薨了,一旦入宮就是死罪?”劉萋萋要是玩完了,他也得跟著玩完啊。自己一把年紀,自恃甚高,還從來沒像這次一般昏頭。隻是這等事,他當然不好讓個晚輩知道。
牡丹也很緊張,眼巴巴瞅著劉萋萋,“丫頭,你是一路騎馬過來的?”說話間,三人已來到福音寺門口。那兒,還停著劉萋萋騎過來的馬。馬看到劉萋萋,嘶鳴數聲,仿佛熟識劉萋萋。
“是。”
“那你的腦子沒被馬兒摔壞吧?”
劉萋萋上馬的動作略停,她斜眼瞧了一瞧牡丹,隨後策馬走人。
一路上秋風狂掃,兩旁人家門戶破敗,少有人煙。這場瘟疫,本就不該出現!
日薄西山時分,劉萋萋終於抵達皇宮大門。外頭兵馬守衛森嚴,見到劉萋萋一行人意圖靠近,便有人舉弓瞄準。隻要劉萋萋等人稍有不妥,立即射殺。
形勢一觸即發。
劉萋萋翻身下馬後,手即按住袖中令牌。太子曾許諾三個條件,最後的條件便是這令牌,關鍵時刻可助她自由出入皇宮。
隻是她剛舉步,斜刺裏卻走出一翩翩美男子,手中搖扇道:“萋萋姑娘,又見麵了!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啊。”
齊克磊一臉是笑,有意無意擋住她的去路。
劉萋萋行禮如儀後,即高舉令牌,慢步往宮門口行去,“我有易簫將軍令牌在手,速速放行!”對麵一溜的弓箭即往下移了移,當中走出一個首領模樣的男子,“口令。”
劉萋萋皺眉,“沒有口令。”
“沒有將軍的口令,一律不得出入!”
劉萋萋一時站住了,齊克磊上前幾步笑著搖扇子道:“他們當真是公事公辦,否則本宮又豈會被拒門外?萋萋姑娘,你我真是同病相憐呐。”連他大齊國太子,都被擋在門外,你劉萋萋帶兩個絕美男子就能進去?齊克磊不知劉萋萋哪來的自信,遂別有深意瞅著劉萋萋。
紅藥牡丹一看齊克磊那眼神,就知對方想的什麽。劉萋萋進宮可謂費盡心思,先是拿出易簫將軍出入深宮的令牌,接著就是推出他二人。兩人嘴角上翹,顯然是對大齊國太子不屑一顧。丫頭要進宮,不用令牌都行。
抬頭望向巍峨宮門,劉萋萋緩步走向那位首領。
“站住!再靠近,殺無赦!”
箭矢重新對準劉萋萋。
劉萋萋於是站住,報出自己的名字。
齊克磊微眯雙眼,若有所思地輕搓下巴。他倒是忘了,劉萋萋曾入宮替蕭國太後治病,如今太後薨逝,劉萋萋自然難辭其咎。隻是劉萋萋為了進宮,命都不顧,到底為了什麽?
“來人,押進去!”首領隻愣了一下,便派出兩個心腹。
夕照下,劉萋萋被籠罩在金光中,仿佛一個金人,讓人無法忽視。隻見她率先踱入宮,反把兩個心腹甩在後麵。首領看在眼裏,微微搖頭。見過送死的,沒見過這麽急著去送死的。
“劉姑娘,大人有命,此物還是交由姑娘保管為好!”劉萋萋正走得匆忙,從後頭追上一個侍衛,遞上那副令牌。她低頭接過去,隻愣了一下,便瞧見不遠處那首領對自己微微頷首。她一怔之後,即朝對方點點頭,便轉身快步而去。
齊克磊本想跟隨而入,隻是才剛意動,數支箭矢即對準他身上要害。他摸著鼻子,轉眼見著牡丹紅藥,於是嘲諷一笑,“看來,與本太子同病相憐的,是你們二位美男子呐!”
誰料紅藥輕輕一笑,從容步入宮門。周遭侍衛視若無睹。齊克磊不禁驚愕,指著他後背,“這……他為何能進去?”劉萋萋送死他能理解,可紅藥憑什麽如入無人之境?
首領不冷不熱道:“因為他是國師大人。”
齊克磊麵色一僵,遂轉而看向身旁的牡丹:“那麽,閣下你呢?”
牡丹從旁經過,笑對首領:“太後之死,和我亦有關。”
“如何證明?”
牡丹輕拍了下手中藥箱:“我能進宮指證。”
“押他進去!”首領剩下的遲疑一掃而光,下令道。
大齊國太子搖了搖扇子,對欲退回陣地的首領道:“貴國太後薨逝的真相,本宮一清二楚。”首領霍的轉身,揮手道:“來人呀!送大齊國太子入宮。”
三個男人各憑本事進了皇宮,沒過多久即找到了劉萋萋。但是眼前的景象讓他們感到吃驚。
劉萋萋額頭上淌著鮮血,抬起頭來直視太子。周遭跪了一地大臣、宮女、太監。周圍除了風聲,安靜得好像沒有一個人。
“太子殿下如能答應這份請求,民女感激不盡!”跪在地上的劉萋萋說罷繼續磕頭。
劉萋萋究竟對太子提出了什麽請求?而太子又打算如何應對?
良久,太子才道:“免禮。”
但一地的臣子宮女太監誰也不敢站起身。
劉萋萋繼續磕頭,仿佛額頭不是她的:“民女別無所求,隻求殿下能夠派人將我娘救出來。”太子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劉萋萋,讓全部人退下。而這個時候,劉萋萋已經漸漸失去知覺。朦朧中,仿佛瞧見一道身影往她靠近……
半個時辰後醒來,劉萋萋發現自己已在出宮路上。碧雲天看她醒來,便將她額上發絲撥開,笑顏道:“萋萋,你醒了?感覺如何?”
劉萋萋怔了好一陣,摸到自己額上纏了布,血已止了。“我沒事,你有沒有怎麽樣?”
“太子已經打發人去找你娘,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
“那我讓太子幫忙打造的容器,進展如何了?”聽得這個消息,劉萋萋總算鬆了一點氣。
碧雲天輕拍了拍她肩膀,“你放心,太子的人已經過來稟報,說那些容器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打造,藥材、大夫也全都到位,除了最後一批容器還在打造中,其餘的已經送去祭壇。我們現在就是去往祭壇的路上。”
正說著,馬車忽然劇烈顫動了一下。還不知是怎麽回事,就聽外頭傳來慘烈的痛叫聲,同時伴隨有侍衛的喊叫:“保護馬車裏的人!”緊跟著便是呼嘯而至的箭矢。尚未完全反應過來,馬車外頭就陷入了死寂。劉萋萋和碧雲天兩人靜靜聆聽,即聽到幾個腳步聲由遠而近行至。
“裏麵的人,可是劉萋萋和雲王?”
劉萋萋聽不出那是誰的聲音,“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來人冷笑道:“是的話,我們便沒有殺錯對象。不是的話,哼,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誰派你們來的?”碧雲天問道。
“自然是被你們擋了生路的人。”
劉萋萋忍不住撩開馬車簾子,便看到五六個鬼麵的男人圍在馬車旁,“恕我愚鈍,我們擋了誰的生路?”
“等你死了,到閻王殿問吧。”來人說著,朝劉萋萋和碧雲天兩人撲來。
劉萋萋苦笑,沒想到自己這就死了。看來她用毒再厲害,在這些懂武功的高手麵前,根本不算什麽。虧她還在上馬車之前,設置了幾道毒。
“不要怕,至少我們死在一起。”臨死的那一刻,碧雲天把劉萋萋拉進自己的懷裏。劉萋萋卻努力要掙脫對方,抬眸,眸光亮得驚人,“你是誰?”
“萋萋,你不認識我了嗎?”碧雲天眨了眨眼,滿臉委屈地看著劉萋萋。
便是這時,鬼麵人的利刃刺向劉萋萋的心口,“去死吧,不要怪我們!”
黑暗湧了上來,劉萋萋徐徐倒在碧雲天的懷裏。鬼麵人上前一步,探了鼻息,確定人已死透,這才下令走人。臨走的時候,對那仍舊抱著劉萋萋的人道:“你的戲已經落幕,快去把主人吩咐的事做好,否則的話,劉萋萋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