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萋萋
那濕潤、溫暖的唇瓣因為嚐試過第一次的美好,便再也舍不得停下來了。“萋萋,萋萋……”一麵吻著那雙眼睛,一麵低聲呼喚著劉萋萋,雲王的心裏鋪天蓋地卻是無邊的憂鬱。萋萋,你到底為何要隱瞞自己的心意?本王到底要怎麽做,你才會坦然麵對這一切?
劉萋萋還在愣怔,雲王深情而又無奈的吻也已經鋪天蓋地落滿了她的臉。
直到劉萋萋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對方,看到雲王眼眸的和平常渾然不同的亮光,劉萋萋反複呼吸了幾次,才算平複了以往的心緒,平複了四平八穩的冷靜表情。“碧雲天,”劉萋萋從袖中掏出帕子,盡量像平時那樣擦拭臉上不存在的汗珠,“如有再犯,我不介意給你下毒。”
“萋萋,你的臉真的很紅。”可是,雲王卻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警告,好心地提醒她。
不用再碰臉頰,她也知道。劉萋萋看向雲王,眸中恢複了平靜,“站著別動,也別跟著我。”
“嗯。”
得到保證,劉萋萋點點頭,可是沒走出幾步,就發現碧雲天跟在身後,她擺出不悅神色,“碧雲天,你剛剛保證過,不跟著我。”
雲王一本正經拄著拐杖道:“本王是那種出爾反爾之人嗎?”
劉萋萋表示質疑地看著他。
雲王微微吸吸鼻子道:“本王隻是恰好與你同路罷了。”
強詞奪理。
劉萋萋心裏評判完畢,時間有限,施展雲殺輕功朝大殿四周出口奔去。雲王在身後看得心頭一緊,她這樣腿會很痛的!劉萋萋也確實腿很疼,可是眼下她完全顧不上。花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將七個出口全部布下毒陣。每一個毒陣,如果硬闖就會中毒。
“那要是遇上會解毒的人呢?”雲王忍不住擔憂。
劉萋萋道:“不必擔心,方才在大殿之上,我已對眾人下了毒。”
雲王嘴角微微一抽,什麽時候下的毒,怎麽他絲毫也沒有感覺?
兩人重返大殿,那群奪寶人也已經殺得七七八八,左不過死死傷傷。還能喘口氣的見到劉萋萋和雲王一瘸一拐折返,一個個幸災樂禍看著最終勝出的那個人——劉洋平。
能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劉洋平哈哈狂笑,震得整個大殿都回響良久。察覺到不對,回轉身看到劉萋萋和雲王時,張狂的臉色忍不住一僵,“你們怎麽回來了?”
劉萋萋目光一掃,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除了幾個為數不多的江湖人撐到現在,劉家人竟然都還活著。劉洋平算是全須全尾保持最好的那個,房蜜母女三人倒在地上,傷口還在汩汩流血,臉色發白灰敗,而劉銳權早在亂葬崗的時候就瘸了腿,現如今也是撿了便宜,倒在木蓮郡主身側,氣色看上去比房蜜母女三人好一點點。木蓮郡主躺在地上雙目緊閉,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
“全部人都在這裏了,很好。”劉萋萋這麽一看,就知道眾人都中了她下的毒。隻是她很奇怪,為何劉洋平的臉色泛著紅光,好像沒有中毒的樣子。
沒有得到劉萋萋的回應,劉洋平也不生氣,看著四周或傷或殘或死的人,呼吸著濃濃血腥味也不覺得倒胃口,關鍵是篤定全部寶藏都可以歸入他的囊中,所以,他對著雲王露出殘酷的笑,“雲王,對不住了!”
話音落下,兩個黑影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瞬間將劉萋萋和雲王的去路堵死。劉萋萋看劉洋平那嗜血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想留活口。很好,她也不想便宜了劉洋平。
雲王萎靡雙眼,目光流露危險光芒,“劉大人想要謀殺皇室權貴嗎?”他語調平靜,但當中的威嚴足以讓劉洋平等人感覺窒息。
劉洋平怔了怔,猙獰神色張揚,朝那兩人揮手喝道:“動手!”
“噗通!”一聲,劉洋平直直跪地,朝向劉萋萋和雲王二人。由於變故太過突然,劉洋平的臉色還停留在猙獰之下。他明明準備了最後的殺著,為的就是對付突如其來的變故。可是這變故,怎麽會發生到自己的頭上?
“竟然連親生女兒都能下得去手,簡直豬狗不如。”其中一個黑影說道,語調平平。
大殿上能喘氣的人都露出看熱鬧的喜悅表情,哈哈,劉洋平,就說誰能笑到最後誰才是真的贏家,就算你如何狡黠如狐,也抵不過人家臨陣反水。隻是,也同時好奇這兩個黑影到底是誰的人,怎麽會在最後關頭才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在兩人暴露在空氣中的眼眸裏,根本沒有看到對寶藏的興趣。這,怎麽可能?
“姑娘,我們來晚了!”兩個黑影朝著劉萋萋恭敬地行禮道。眼裏完全沒有雲王,也沒有大殿上其他的人。
眾人瞪大雙眼。
雲王微微而笑,但也同時露出詫異神色,“萋萋,他們的聲音好熟悉。”在人前,他當然不會揭露劉萋萋的秘密。也才明白,剛才劉萋萋為何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下毒。
劉萋萋點頭,朝二人看去,目中含著喜悅,說道:“你們來得剛剛好,其他地方的情況我還需要了解。”
“所有的寶藏,我們已經輕點好大體的數目,這是賬冊。”一個聲音從殿門外及時傳來,劉萋萋不用轉身看,也知道那是殺手首領。
接過那本厚厚的賬冊,劉萋萋快速瀏覽一遍,就交還到殺手首領的手中,“我娘還有你的部下呢?”她的眼中盛滿擔憂,殺手首領如何能看不出?
“不必擔心,你娘我們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大家不放心你進來,除了留下來照顧你娘的人,其他人都過來了。”殺手首領回道。
劉萋萋朝他感激地點點頭,“好,辛苦你們了!”
“這些人如何處置?”殺手首領眸光微動,卻是看向殿上奪寶的諸人。
殺手的眼神比劉洋平方才的嗜血還要可怕,所有被掃到的人,都忍不住心頭發寒。
劉銳權已經掙紮著朝劉萋萋腳下爬過來,“三妹,我可是你親哥,你讓他們不要殺我,隻要不殺我,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
在劉銳權伸手拽住劉萋萋裙角之前,一個殺手已經飛起一腳,將劉銳權踹出,“咚!”的一聲,劉銳權整個人撞向梁柱的底座,大殿內回音過了片刻才安靜下來。
殺手很滿意這一腳,不過也適時收手,退回守護劉萋萋的位置上。要不要殺人,如何殺人,決定權都在劉萋萋身上。
所有人立刻明白,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劉萋萋。
劉萋萋沒理會這些人,反而問殺手:“你們怎麽進來的?”
“沿著姑娘的足跡尋來的。”其間的生死考驗,殺手們誰也沒有提起。
劉萋萋點頭,正要開口,房蜜說話了,“劉萋萋,我知道你恨的人是我,如今落在你的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蓮兒、香兒身上流淌的血和你身上的相同,我在這裏求你,放過他們!”說著,掙紮起來,朝劉萋萋的方向磕頭。
“母親……”劉惠蓮和劉惠香都沒有想到房蜜此舉,在看到那重重磕頭後房蜜額頭上刺眼的血跡,心就不安了。
劉萋萋冷淡的眸光微微有所變化。她什麽都沒有做,而房蜜卻非要搶著要給她貼上惡人的標簽。房蜜啊房蜜,你還真是惡毒。
果然,不止劉惠蓮和劉惠香二女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怨恨,就是其他奪寶人能喘氣的,也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了。殺兄弑母,滅父害姊,她都能下得去手,果然是妖女。
雲王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他的萋萋什麽也沒有做,隻是有幾個忠心者追隨著,恰好救下她一次,卻被人如此惡意,扣上這等罪名。實在太過分了。
雲王正要有所動作,劉萋萋卻仿佛識破他想法一般,抬手在他麵前晃了一下阻止了他後,一雙眸子幽綠之光微微泛動,唇角含笑,卻比殺手適才的嗜血眼神還要令人膽戰心驚。
起碼,劉惠蓮和劉惠香張嘴就發不出聲音來,房蜜求完後暈頭轉向沒有下一步動作,劉洋平膝蓋被殺手用暗器打傷,半天動彈不得,劉銳權被這麽一撞早暈過去了。
其他人自然不願意當出頭鳥,萬一惹得妖女一個不高興,先殺了自己怎麽辦?所以,大殿上瞬間陷入安靜。
劉萋萋道:“我已經在全部出口設下毒陣,且在所有人身上下了毒。”轉過身,對殺手首領道:“帶著賬本,我們出去。”
啊?這就放過他們了?
“妖……呃,劉姑娘!請等一下,你要怎樣才肯給解藥我們?”江湖人就是江湖人,最懂得生存之道貴在保命要緊。一看到劉萋萋帶著人走,雖然姑娘一瘸一拐的,這形象怎麽看怎麽讓人無法恭維,但自己的小命捏在人家手裏,氣勢自然弱了,於是腆著臉皮開口。
劉萋萋並不回頭看向那人,而是問殺手:“可有文房四寶?”
兩個殺手離開一個,不過片刻帶來一整套文房四寶,說道:“從裏邊找到的。”
看來這裏,確是富有。當初飛仙隱居於此,恐怕並不像她從醜人前輩口中聽來的那樣悲催。劉萋萋暗暗點頭,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或者連眼見耳聽到的都未必是實。接過紙筆,立刻有黑衣殺手搬來桌椅,動作行雲流水,速度驚人地快,教看的人驚目咋舌。
另有一個黑衣殺手替劉萋萋鋪開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