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較量

  劉萋萋斜睨著他，“這就是我要通過的規則？”


  “沒錯，早說過你很聰明。”牡丹毫不吝嗇地朝劉萋萋豎起大拇指，眼神柔和了一點兒。


  “沒有要出賣的人，”劉萋萋口吻堅決的道，“是不是我就不能過去了？”


  危險的氣息突如其來，牡丹欺身而至，再次想將劉萋萋扣住。不過這一次，劉萋萋已有準備，淡淡的白色煙霧縈繞在周身，好似一條會動的銀蛇。


  牡丹臉色大變，“你竟然已經參悟了王當秘籍中的第四層？”


  劉萋萋戒備地盯著他，銀蛇朝牡丹吐出長長的蛇信子，張牙舞爪。氣氛凝重。牡丹所說的第四層，劉萋萋一頭霧水，可她不打算讓牡丹看出自己的心虛。


  是的，心虛。


  王當的絕技，她一直勤奮鑽研，哪怕是在進入白塔的底部，她也沒有忘記反複溫習。銀蛇的出現，她也很吃驚，嘴角的微微抖動，證明了她激動的情緒。但是這一點，牡丹沒有看到。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銀蛇身上。


  牡丹一連嚐試了許多用毒手法，幾乎傾盡平生之能，也不能把銀蛇打得煙消雲散、灰飛煙滅。他後退一步，目光中透露出一點點的妥協，“你可以通過這裏，不過，要換一個條件。”


  知道他在覬覦這條銀蛇，劉萋萋一口回絕：“沒有必要！”


  看著劉萋萋嘟起嘴巴，一副生怕別人搶走她寶貝的模樣，牡丹隻得討好地露出無害的笑容，朝劉萋萋慢慢靠近。“洞裏麵的人傷害你這麽深，難道你不想借此機會，好好地報仇雪恨嗎？”美男計失效，毒技又不如人家，牡丹險些氣悶得憋成了內傷。像是為了發泄，牡丹隨手一揮，劉萋萋身後不遠處的桌椅響了一下。劉萋萋扭頭去看，桌椅都已經變成了粉末。好厲害的武功，劉萋萋咋舌，不過臉上沒有任何表露。


  回想先前牡丹所為，劉萋萋才後知後覺地驚喜，她果真秉承了王當衣缽，如牡丹所言，她的毒功提升到了第四層。於是開口問詢：“我師父的毒功一共有多少層？他自己又練到了哪一層？”


  牡丹猶如看見白癡，俊顏卻更加美不勝收，不過劉萋萋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麵，“你師父沒給你說？”牡丹隨即大笑，笑走一肚子的鬱悶之氣，他不內傷了，“哈哈哈……你想知道，就把秘籍交出來，否則……”


  “想要秘籍，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劉萋萋不想逗留太長時間，冷漠地看對方一眼，施展雲殺輕功往洞口方向奔去。努力學來的東西，關鍵時刻就能保命。洞口看著很近，其實是有一大段距離。


  牡丹沒想到劉萋萋會突然逃走，更沒有想到劉萋萋會雲殺輕功。他想要攔阻，卻已經來不及了。


  闖入洞口的刹那，劉萋萋整個軀體就被狠狠地反彈回來。那洞口，果真如牡丹所言，是幻境。在這之前，她以為所謂幻境，就是虛空，是虛幻而成的畫麵。隻要把幻境消弭，幻境就不再是幻境。但沒有想到的是，幻境如同銅牆鐵壁，根本不能夠赤手空拳來破除。她為什麽不相信呢？劉萋萋的意識在消失的刹那，自嘲地笑了笑。


  這一次撞擊，劉萋萋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等她醒來，發現自己腰部疼得厲害。而那妖嬈得過分的男人，正好整以暇坐在斜對麵的地上，優雅地翻看著王當留給她的秘籍。劉萋萋一下子彈跳而起，卻忍不住嘶了一聲，疼得她眼淚都飆了出來，人也重新歪倒地上。


  看到劉萋萋醒來，牡丹露出很好的笑容，這一次是發自內心，所以劉萋萋看著這樣的笑容，一時間也忘記了自己的處境，隻單純地欣賞這副笑容。真的……很美！

  “本尊得償所願，隻可惜姑娘你，白白坐失良機了。”有了好心情，牡丹自然綻放得更加妖嬈。


  劉萋萋回過神，一麵揉著痛處，一麵慢慢坐起身，目光灼灼盯著牡丹拿著王當秘籍的手。


  沒有察覺到劉萋萋瞥來的異樣的眼光，牡丹優雅地低頭，繼續翻看王當秘籍。他看得仔細，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忘我之境。


  “紅藥去了哪裏？”


  被劉萋萋打斷的牡丹，一臉不悅。縱使不悅，俊顏還是那樣養眼。“我師兄？嗬嗬，他行蹤不定，我哪裏知道？”同時好奇地看向劉萋萋，“看樣子，你與我師兄認識？”


  本是一句試探的話，給劉萋萋坦然的點頭後，牡丹忽然覺得很無趣。“你一向都如此刻板、認真嗎？”


  “也許吧。”劉萋萋的目光仍舊盯在牡丹的雙手，納悶怎麽還沒有發作。


  牡丹不是笨人，剛才沒有發現劉萋萋的異常，是因為他的注意力全部被王當秘籍吸引住了。而現在，他被劉萋萋看得心裏都想發毛了，“我的手，我的手怎麽了？”順著劉萋萋的視線往下看，他的雙手從觸碰秘籍最初的地方開始，正在以可見的速度染黑手指。緊接著，似有萬千螞蟻在啃噬，又痛又癢。在劉萋萋麵前，牡丹當然不想被她看穿自己，連這點癢痛都忍受不了。


  真是個死要麵子的家夥。連脖子上的青筋都突出來了，還在那邊欲蓋彌彰。


  假裝沒有發現牡丹忍得很辛苦，劉萋萋看著那雙手從結實變幹枯、皺縮，麵無表情的道：“現在，你可以把書還給我了嗎？”


  劉萋萋用實際行動告訴牡丹，她隻是偶爾刻板一下。


  牡丹看劉萋萋的眼神平添了一絲苦笑，縱橫江湖數十年，沒有想到會栽在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手裏，若是讓師兄知道，一定會笑掉大牙的。“劉萋萋，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他們對你的評價，看來至少有一半是對的。”


  劉萋萋沒有問劉府人對她的評價是什麽，走上前，一把抽回了那本秘籍。


  看著劉萋萋淡定從容地收回王當秘籍，牡丹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心，“你怎麽會沒有事？”按說，這本秘籍碰觸最頻繁的就是王當的徒弟劉萋萋，沒理由劉萋萋沒事，他卻有事啊？


  牡丹想不明白，劉萋萋難得好心點了一句，“因為我的毒功，比你更勝一籌。”


  敗在一個年紀不知比自己小了多少歲的人手裏，而且還是個女子，對於像牡丹這般心高氣傲、自比天高的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雖然，劉萋萋此舉實屬無心插柳。

  牡丹軟倒在地上。為了對付劉萋萋，他把屋子裏的全部家具，都粉碎了。沒有威懾到劉萋萋，損失的首先是他自己。牡丹再次苦笑，在苦笑中，他企圖替自己解毒。捋起衣袖，那黑氣猶如會遊動的蛇，順著手臂往上慢慢地竄動。牡丹知道，一刻鍾內如果不能阻止它的前進，那麽這兩條手臂、甚至他整個人，就會毒發身死。


  “果然，最毒不過婦人心。”才初次見麵，就被鉗製得無法脫身。牡丹再次苦笑，不過卻無法掩蓋他通身的妖嬈紅豔。


  劉萋萋不以為意，沉默地看著他。


  牡丹在用毒、研毒上，潛心花費了數十年功夫，這一次，她劉萋萋不必拜師，就能夠近距離學習、參觀牡丹的解毒方法。不得不說，這一次可想而知，她劉萋萋將會收獲頗豐。


  控製住了黑色往上竄，牡丹就開始把毒素排出體外。劉萋萋的旁觀，他有心想理，但卻無暇顧及。抬手招呼劉萋萋，示意她靠近自己，“扶本座到毒潭去。”


  純粹命令的口吻，讓劉萋萋感覺他是王者。


  好吧，何必跟個中毒者計較？為了能夠學到更多，劉萋萋一咬牙，決定先扶牡丹去毒潭解毒。說實話，她是知道毒潭的價值不可估量，但還沒有想到應該怎樣好好利用。


  來到毒潭邊，牡丹笑得邪魅，定定看向劉萋萋，“怎麽還不鬆手？你舍不得鬆？”這番話隨便個女聽眾，一定可以讓對方要麽自盡，要麽隻能倒貼求嫁於牡丹。


  劉萋萋也不惱火，更沒有羞紅臉的意思，閑閑地慢慢放手，冷眼瞥著對方，“我隻是擔心某人年紀大了，骨頭老化，萬一一個不慎跌壞了，還得我費心。”說完，放手。


  本想調戲劉萋萋，不料反被將了一軍。牡丹也不尷尬，開始動手鬆開腰帶。他動作優雅，舉止慵懶，好像不是性命垂危的樣子。


  想要看他解毒？必須付出一定代價！主意打定，牡丹寬衣解帶的畫麵，越發活色生香。至少，在劉萋萋看來，那什麽香囊、焚香、彈琴、擺棋譜之類的，實在很是無聊，也不知道牡丹是怎麽弄來的。有這力氣，剛才還叫她扶？


  半天不見劉萋萋有什麽反應，轉身一看，牡丹差點沒有原地彈跳而起。原來，從頭到尾，他都太自以為是！


  劉萋萋似老僧坐定，端正地盤腿坐在毒潭邊上，有那麽一瞬間，牡丹心裏覺得很無趣。這個女子，分明年紀不大，可無論是定力還是耐心，都比普通女子強了不知多少倍。再耽誤下去，他體內的毒素就會倒流，想要再逼出來，可就難上加難了。他可是十分清楚當年王當下毒的厲害的。


  心裏歎一口氣，牡丹認命地除掉上身的衣袍，慢慢進入毒潭。


  就在這時，劉萋萋睜開了雙眼。眼神清澈透亮。牡丹留給她一個光溜溜的後背，劉萋萋的目光還是那樣清澈透亮。在這之前，劉萋萋閉目養神，心裏默念王當秘籍，總共才背到三分之一，牡丹就憋不住，連前戲也不耐煩表演完，就除掉了衣衫。


  劉萋萋嘴角噙笑，弧度不大，卻足以使毒潭的潭水也似乎柔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