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你,很好
正想叫兩個殺手跟來,卻聽到兩個殺手輕聲道:“姑娘,我們走不動道……”
聽到這種腔調,劉萋萋的汗毛都忍不住要豎起來。轉過身,目光平淡地盯著二人,“怎麽回事?”經過毒潭的腐蝕,兩個殺手的假麵具沒了,露出兩張陌生而英俊的臉龐。兩人看向劉萋萋的目光,含著點點憋屈。此時,怎麽看兩人,怎麽都聯想不到這是曾經令人膽寒的殺手。
“腳踩到東西了,拔不出來……”
兩個殺手表示他們很受傷,千謹慎萬小心,可還是著了道。
劉萋萋低頭看向二人的腳下,兩人穿的都是耐磨的獸皮靴,想必地上抹的物質恰好能將獸皮靴生生黏住。再低頭看看自己光光的十個腳丫,毒潭毒毒液將她那雙草鞋腐蝕得一幹二淨。劉萋萋沒好氣的道:“脫鞋。”
啊?
兩個殺手眼前一亮,隨即暗下神色。脫了鞋,不就可以脫離這種禁錮了嗎?他們怎麽就沒有想到?一個二個看劉萋萋的眼神都多了一分敬佩。
劉萋萋沒有多想,領著兩個殺手進了那幾個洞穴。一路上,都很太平,既沒有機關也沒有陷阱。一行三人就好像在逛自家地窖。除了隨身攜帶的夜明珠,每個洞穴裏頭也都以夜明珠來照明。且不看那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單看用來照明的夜明珠,就足夠讓人動心了。
滿目的財寶,幾乎沒有亮瞎兩個殺手的眼。眼神透著晶亮的光芒,嘴巴因為激動張成了圓形。好不容易才收起那震撼的眼神與表情,卻發現……
劉萋萋一臉淡然地坐在一口箱子上,正在愜意地歇息。從亂葬崗到福音寺,再到這裏,她幾乎就沒有時間休息過。養足了精神,才好辦事。
“姑娘,難道這麽多的財寶,還不夠嗎?”兩個殺手開始佩服劉萋萋了,因為,劉萋萋好像從頭到尾都維持著一副冷靜的表情,也沒有看到她因此而失控的舉動。這姑娘,太冷靜了!
劉萋萋懶洋洋地搖頭,雙目閉著,“當然不夠。”想要從當今皇帝手裏換出天牢中的蕭望叔叔,她覺得一國皇帝,斷斷不會因為這麽點金銀財寶就會動心。說不定,知道她擁有這麽些珠寶,第一個會跟她搶的,就是皇帝。到那個時候,別說救出蕭望叔叔了,就是自保也很難。所以,劉萋萋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用這些珠寶來直接與皇帝談判。
“那姑娘的意思?”兩個殺手也有些糊塗了,好不容易找到寶藏,難道就這樣擺著放著,就是不能用嗎?
劉萋萋養足了精神,才睜開雙眼,“先離開這裏再說,此地不宜久留。”最重要的問題是,她不放心把司徒流芳留在福音寺。連劉洋平這些人都能闖進來,其他人聞風而動。任何一撥勢力都有可能令司徒流芳陷入危險境地。
雖然覺得有點可惜,兩個殺手想起身上的餘毒,畢竟性命重過財寶,也就沉默地跟著劉萋萋去找出路。幽閉的地下洞穴裏,經過三人齊心協力地合作,不過一刻鍾時間,就發現了離開此處的出口。
一切,順利得讓人感覺心裏不安。劉萋萋抬手,將自己的手掌印貼合在牆壁上。那掌印與她的手掌吻合後,便看到一道淡黃色的幽光浮起在掌印周圍。“嘎吱、嘎吱……”出口的石門緩緩移動,外頭的月光便一下子傾灑進來。沒想到這個時候竟然到了夜晚。
“咕嚕、咕嚕……”劉萋萋的肚子很應景地叫了起來。
兩個殺手簇擁著劉萋萋,順著出口狹長的通道走了出去,總共也才花了兩盞茶的功夫。對於劉萋萋絲毫不尷尬於肚子叫的事情,他們早就習以為常。
一出來,就發現這裏竟然是……
“不會這麽巧吧?”饒是平時習慣了沉靜、淡然,此刻的劉萋萋也無法淡定。因為,這裏居然是烏鎮劉府的大院。劉萋萋顧不得調整情緒,轉過身,開始對著出口處布置新的陷阱。除了繼承王當衣缽,劉萋萋還真的不會其他。所以,這一個機關陷阱,當然就是毒陣了。劉萋萋知道自己頭腦簡單,想法比較簡單,再加上現在時間有限,所以,她隻是思考了一下,就在出口處設置了三道毒陣。
兩個殺手知道劉萋萋用毒的厲害,可是看到她一會兒擺弄樹枝,一會兒拔草,一會兒又叫他們搬石頭,也不禁有點迷茫。但是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劉萋萋這毒的微妙之處。
穿過第一道毒陣的人,不會覺得有事。連續穿過兩道毒陣的人,會有暈厥的反應。三道毒陣一起穿過的人,很抱歉,六個時辰內如果還是沒有拿到解藥,這人就會毒發殞命。
不願意在劉府老宅將就一晚,劉萋萋頂著疲勞的身體,帶著兩個殺手又沿著原路返了回去。一路上,三人暢通無阻。兩個殺手忍不住撓了撓頭,而距離出口的毒陣,已經遠得看不到了。對他們幾個都沒有傷害,這毒陣管用嗎?本想開口問劉萋萋,又拉不下臉來“不恥下問”,於是,兩個殺手有點憋屈地跟在劉萋萋身後,很快就回到了毒潭的底部。
三人抬頭,望著黑乎乎的頂部,下來容易,可是上去呢?
劉萋萋胸有成竹朝二人點點頭,指揮兩人,“你,沿那條縫的紋路,開個小口;你,負責給他照明,小心別被毒潭的毒液沾到了。”
這樣也行?兩個殺手望望頭頂,瞬間明白劉萋萋這是想要把毒潭的潭水往這裏引。再轉頭看劉萋萋,人家氣定神閑地抱著肩膀閉目養神,根本沒有盯著他們做事的跡象。
心裏歎一口氣,好吧,那就試試看吧!
“哢哢!哢哢!”寶刀、寶劍什麽的輪番上陣,洞穴上時不時就擦出漂亮的火花。兩個殺手很賣力,也很敬業。所以,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寶刀也好、寶劍也罷,都鈍了。而頂部,別說開出一個小口,就是插上一根針的位置都沒有。沮喪,真沮喪。兩個殺手不甘心,卻也知道蠻幹是不行的。齊齊施展輕功落下地,連匯報的聲音都帶著悶悶的腔調,“姑娘,任務失敗了……”
讓曾經全國聞名的殺手親口說出“失敗”二字,除了殺手首領外,第二個人就是劉萋萋了。
本來以為劉萋萋會和他們一樣沮喪,可誰知道劉萋萋聽了兩人的匯報後,慢慢睜開雙眼,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知道?既然知道會失敗,為何還讓他們這樣做?
“愣著幹什麽,繼續挖啊,盡量把聲音弄大,讓人一聽心裏就發慌。”劉萋萋不滿地瞪著兩人,自己也想捋起衣袖親自動手。劉萋萋都這樣了,他們哪裏還敢偷懶,隻好認命地施展輕功,在頂部繼續鑿洞。
兩個殺手滿頭大汗,時間已經過去一刻鍾。
“誰這麽大膽,敢破壞老娘的毒潭?”桀桀而蒼老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直鑽入人的心底,讓人下意識心寒。兩個殺手一愣,險些沒有從頂部掉下來。幸好他們身手敏捷,實戰經驗豐富,可饒是如此,還是在落地的時候趔趄了一下。兩個殺手沒有人皮麵具的遮掩,漲得通紅的臉蛋,就這樣被劉萋萋一覽無遺了。
劉萋萋根本沒去在意兩個殺手的變化,嫌惡似的揉了揉兩隻耳朵。弄出響動,將人吸引過來,這個本來就是笨辦法。她是想到毒潭的外圍既然有暗影老人看守,沒理由毒潭底部會沒有人看守。她這麽一詐,竟然詐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劉萋萋頓時就鬆了一口氣。老婦要還是不出現,她可就拿毒藥腐蝕頂部,不過這樣一來,可就白白浪費掉一整池的毒潭水了。這毒潭水的重要性,可是被她排在司徒流芳的後麵,也就是第二位。
老婦杵著一根龍頭拐杖,頗有威嚴地朝三人走來。雖然年紀很大,可步履卻很沉穩。那一雙懾人的白色眼睛,更是讓人忍不住避其鋒芒。
劉萋萋站在原地未動,可隻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後背已經僵住。
“是不是你,要破壞老娘的毒潭?”不得不說老婦眼光的毒辣,眼尾都沒有掃向兩個健碩的殺手,而是將可怕的眼光定在劉萋萋身上,認定了劉萋萋是發號施令的人。
不管對方傲慢無禮抑或倚老賣老,劉萋萋作為晚輩,當然要先敬老。於是,她幹脆果斷地朝著來人施禮,同時也是為了舒緩心中的緊張和怯怕,“晚輩劉萋萋見過老夫人。”
不管是不是有錢人家的女性長輩,還是權貴出身的女性長輩,她一律稱之為“老夫人”,想必對方聽了隻會喜悅,而不會拒絕。
龍頭拐杖重重地杵在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兩個殺手的眉眼忍不住跳動了一下,再看被他們護在垓心的劉萋萋,心裏的打擊真不是一般的小。劉萋萋目不斜視地迎向老婦散發出白光的眼眸,就連嘴唇都沒有抖動一下。這副修行,別說他們,恐怕首領在這裏,也隻有暗暗佩服的份。
其實,劉萋萋遠遠沒有他們所想的那樣勇敢淡定,她隻是暗中給自己下了點毒。這種毒,可以暫時麻痹人的表麵皮膚,讓對手察覺不到你心裏在想什麽。
老婦見下馬威對劉萋萋不管用,也就不願浪費時間再試一遍。收起了淩厲可怕的白色光芒,“你,很好。”
劉萋萋機械的道:“萋萋向來都很好。”
“怎麽,現在不喊老身老夫人了?”老婦和天底下其他女人一樣,也是需要被人用言語、舉止尊敬的。這一點,劉萋萋心裏明白,可是,她決定也學老婦,第一種方法不管用後,那就用第二種方法。總之,她努力去嚐試做到不同種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