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埋下禍根
“唉,王牡丹到底心太急了些……”
此情此景,跟著來的大夫人還能說什麽呢?
別看劉萋萋年紀小,可是已懂得如何保護自己。這一點,大夫人也很有些佩服小劉萋萋,她看劉萋萋時眼裏也多了幾分興味。
難怪二弟妹怕自己跟她搶人了……
“來人,掌嘴。”逮住了劉萋萋,自然是要用刑了。王府可不是沒有規矩的地方。敢罔顧者,當然要有所懲罰才能震懾與管束住王府諸人。
王牡丹臉上帶著淺淺笑容,朱唇輕啟。
所發聲音令得定力不足者半邊骨頭也發了酥,而她竟似渾然不覺。
敢跟她對著幹?今天就讓她知道下場。
底下人立刻照辦。
“啊!啊!啊——”
伴隨著劈裏啪啦的掌聲,院子裏隨即響起劉萋萋吃痛的慘叫與痛哭聲。
王牡丹不禁皺起眉頭,這哭聲未免太聒噪了。
還真沒想到,小孩子的哭聲居然讓她汗毛都站了起來……這汗毛還真使人不是滋味。
“不知道把她的嘴巴堵上嗎?”她淡淡地說,這些人跟在自己身邊,該知道她的脾性才對。
一個下人連忙掏出手帕,準備把劉萋萋的嘴堵上。
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本該堵住劉萋萋嘴的手帕,卻堵到了自己嘴裏。這個下人瞪大眼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居然連王妃的人都敢動。
“嗷!”還沒看清楚,屁股上已挨了一下。幾乎與此同時,她的身體也飛跌出去,將剛才拿住劉萋萋的幾個下人也撞飛了。
“王……王爺。”聽到動靜,王牡丹轉過頭,正想發怒,不想,看到的卻是蕭望一張沉靜如水的黑臉。嘴唇不由微微顫抖。
蕭望一襲黑色長袍罩在身上。
秋風吹拂,鬢發與衣袍微晃,濃眉下的大眼似波瀾不驚,卻又如漩渦使人眩暈,再不是那青蔥少年。
王牡丹一時怔怔,幾以為這是換了另一個人。
藍嬤嬤也反應了過來,顧不得整理臉上暴怒的神色,上前施禮,嘴中呼道:“奴婢給王爺請安!”
主仆二人心中皆是震驚,王爺怎會如此巧地出現?
得了藍嬤嬤的提醒,王牡丹忙給蕭望請安。
隻是蕭望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繞過她,將哭得哇哇大叫的劉萋萋抱起,露出滿臉疼惜,“萋萋,乖,不哭了,大叔叔來了。”
他低柔的聲音,漸漸止住了劉萋萋的大哭。
王牡丹臉色漸漸沉下,袖中手緩緩握緊。蕭望,一別五年已陌生。
劉萋萋小小的臉蛋上落了幾個巴掌印,上麵腫得像生了個肉瘤。
蕭望心裏一沉,可劉萋萋卻眼淚汪汪衝他搖頭,表示自己不疼。
蕭望轉身,看向兀自發呆的王牡丹,“你若對我不滿,找我便是。你找她們母女撒什麽氣?”
說罷,也不理會王牡丹等人,抱著劉萋萋越過眾人進了屋。
對於忽然起死回生的王牡丹,蕭望難以抑製心中的震撼。但眼下他卻無心理會。
屋子裏安靜極了。
一進去就覺不對,蕭望放下劉萋萋,交給一旁跟進來的醫官後,就闖了進去。
萋萋娘趴在一堆書籍之中,對他的呼喊毫無反應,顯然,她已昏迷有一陣。蕭望近前,才發現她的手邊,有一幅墨跡未幹的地圖。她便是忙這個累昏的嗎?
但她畫這個做什麽?蕭望匆匆掃了一眼,是塗州地形圖。當下也無心理會這個,立刻命傳洪醫官。
被蕭望冷淡拋開,王牡丹氣得臉色直發白。可當下,她卻隻能忍著。
無視所有人偷偷瞥來的或同情或探究或好奇的目光,王牡丹提起腳步。
帶著人離竹園而去,迎麵,卻有一侍衛匆匆進來。
王牡丹一肚子氣正沒處發,藍嬤嬤深諳其意,迎上半步,攔住來人。
與此同時,下人也張口喝道:“站住!大膽!見到王妃你不過來問安行禮,卻匆匆想要躲避,到底是何居心?!”
王府規矩森嚴,乍然見到有一群女眷迤邐而行,侍衛自然趕緊回避。卻不曾想,如此一來,竟成他的不是。
而對這個從天而降的王妃,他壓根就沒反應過來,“王妃?”
這句短促疑問,無疑是一個響亮巴掌,狠狠拍在王牡丹臉上。
敢情,王妃榮歸,卻並非人盡皆知。
須知,此時距離王牡丹回歸南王王府已過去幾個時辰了。而這幾個時辰,足夠替王妃宣揚造勢。
見著王牡丹站著不動不言,下人立刻過去動手,打耳光的打耳光,掌摑的掌摑,踢腿肚子的踢腿肚子,扭手的扭手。
正是人多勢眾好辦事。
起初,這侍衛隻是忍著。以為等他們打完,替主子們消了氣,便會放過自己。反正王府女人不講道理、隻講規矩是曆來如此,他們也早已習以為常。
可誰知,這些人打他出氣,竟是越打越痛快,越打越不知下手、下腳的輕重,絲毫不見停手。
再這樣下去,他小命沒了不打緊,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的信諾,豈不毀了?
這侍衛心裏一急,同時也是為了自保,在一個下人不小心踩到他所帶回來的那幅卷軸時,他猛地伸手一推。
他手勁很大,再加上是突然反抗,因此,那幾個原本打他打得十分痛快的人,立刻就被他打得朝四邊退散。
侍衛一把抓起那幅卷軸,小心地收回懷裏。
侍衛的小心,引起了王牡丹的注意。
隻是沒有想到會有反抗,王牡丹愣了一下。在愣過一下以後,她立即開口吩咐:“把他懷裏的東西取過來。”
侍衛正小心翼翼,哪提防王牡丹人多勢眾又是趁機搶奪?不過一會功夫,卷軸就落到了王牡丹手中。
侍衛一臉懊喪。若非顧忌男女授受不親,這些個奴婢又豈是他對手?
王牡丹淡淡一笑,看向侍衛的目光裏帶著一股得意。她知道侍衛不敢動手同自己搶畫,因為她是王妃,他不過是這府裏一個小小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