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曲終人散
所以，王牡丹帶來的人才不得不氣急後，拿眼睛來詢問自己的主子。小娃娃跟他們來這一手，他們也沒有想到的啊。
沒有得到王牡丹的任何指示，他們也不敢無所作為。其中就有人想趁劉萋萋不備，把書奪走，或是打昏劉萋萋。
可是劉萋萋十分警惕，隻要有人靠近，她就把書舉得更高些，同時撕書的動作又更加深些。
而她身後，那倆侍衛雖然沒有動，可明眼人都知道，隻要誰敢動這小娃娃半分，他們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平白無故的，誰願意得罪王爺手下的侍衛？
王牡丹知道今天大夫人、二夫人是絕對不會相幫自己的，所以，她隻能把這口氣忍下去。
現在她若不忍，把事情鬧大，等蕭望知道或是德嫻公主得知，都會認為她跟一個小孩子較真，傳出去有失王府的體麵。日後再應了景，那當家主母的位子可就難說保不保得住了……
“算了，隻是一個孩子。”王牡丹咬著後槽牙，才終於擠出這麽幾個字。
說完，她就對一直扶著自己的嬤嬤道：“快去叫人準備，本妃要沐浴更衣，恭候王爺歸來。”
王牡丹都這樣說了，她的下人自然不好再明目張膽，眾目睽睽之下再對劉萋萋做什麽，隻能恨恨地瞪她幾眼，跟在王牡丹身後走了。
王牡丹走了，跟著她來的人也走了。眨眼間，這就空了不少。
大夫人輕輕長歎一聲，轉身遣散眾人：“都沒有事做了嗎？還不散了？”眾人立刻識趣地散了，不消片刻，此處又變得安靜了。
二夫人並沒有跟著眾人散去，而是朝劉萋萋走去。
劉萋萋就示威地把手往下動了動，意思不言自明。你敢再前一步，我就把王爺的書撕了。
二夫人及時住了腳，滿滿的笑容掛在臉上，“小丫頭真是討人喜歡！”她甜甜地叫道，“萋萋，母親給你的糖果可好吃呀？”
劉萋萋怒瞪著她，一絲也不放鬆。她有點迷糊，母親有給過糖果她吃嗎？隻有大叔叔給過啊……
母親？
二夫人這聲自稱，使大夫人微微一怔之後，眉頭皺了起來。
見劉萋萋不說話，隻是怒瞪自己，二夫人也不生氣，彎下腰來逗弄道：“快別氣了，你這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嚇唬王牡丹和她的人還行，嚇唬你母親我，就不管用了。”
她嘻嘻笑著，笑得十分和善。
可是劉萋萋卻覺得渾身汗毛都站了起來。
她現在知道了，大叔叔給她吃的糖果，八成是來自二夫人。
幸好，她沒有吃！
劉萋萋學著大人的樣子，重重哼了一聲，又朝地上呸了一下，“我才沒有你這種母親！”
倆侍衛聽了再次對視一眼，小小姐說得對。
剛剛幾次三番劉萋萋被欺負，還差點挨板子，二夫人呢？就知道站在人堆裏看熱鬧，現在沒事了，她才現身。真當人家小娃娃不知人心善惡？
二夫人被罵，一點都不生氣，隻覺得劉萋萋實在太可愛了。她真的好喜歡。
大夫人看了一眼劉萋萋，又看了一眼二夫人。
臨走之前，她往書房瞧了一眼，裏邊的情形，怎一個慘字了得？大夫人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這爛攤子，她還是不理為好。
在一眾下人的簇擁下，大夫人姍姍地走了。
紫鷗看到大夫人走了，總覺哪裏不對，趕緊提醒二夫人：“二夫人，大夫人已經走了。這些書，還有王爺的書房，怎麽辦？”
二夫人直起腰，也往書房裏瞧了瞧，又收回視線落到劉萋萋周遭放著的書籍，輕輕歎息一聲：“哎，萋萋，看看你闖的禍……”
歎完，也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轉眼工夫，人都散了。
“吧嗒”一聲，劉萋萋手裏的書掉落地上。
倆侍衛對視一眼，小娃娃其實還是怕的，隻不過喜歡逞強……
走過去，把地上的書收拾好，又叫了幾個人過來打掃，倆侍衛這才扛起書，和劉萋萋一起走。
對於二夫人的離去，自是看也不看一眼的。心中都鄙視，無事就“母親”，有事就走人，這算什麽？待在王府的時日不少，怎麽以前沒看出來，主子的二嫂竟是這等樣人？
牡丹苑。
王牡丹把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澡盆裏，水汽蒸蒙中，她呼出一口長氣。
已經不是五年前了，一切都不會再回到從前。
想到剛才令自己難堪到極點的小娃娃，她喚進藍嬤嬤，問道：“都查清楚那小孩的事了？”
藍嬤嬤給她揉肩，力道是剛剛好，舒服得王牡丹半閉起眼來，“都查清楚了，聽說是王爺在外麵的私生女，有五歲了，最近才被王爺尋回來，母女兩個現在住在竹園，就是王爺未冊封以前住過的書房。”
“嗯……”王牡丹閉眼聽著，聲音有點冷，“用不著你來提醒那是王爺待過的書房。”
藍嬤嬤笑著給了自己一嘴巴——當然不是真打，繼續說道，“這事自不必小姐費心，對付一個私生女，外加一個野女人，奴婢一個人便足以替小姐分憂……小姐隻管用心伺候王爺……”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王牡丹打斷了。
王牡丹從澡盆裏一下子站起，露出豐腴白皙的軀體，“以後我的稱呼得改改，要叫——王、妃。”
她輕輕地從嘴裏咬出“王妃”二字，藍嬤嬤就怔了怔，連忙低頭彎腰後退一步，“是，奴婢記住了。”
她言語中的嚴肅，讓王牡丹十分滿意，“嗯”了一聲，接過另一個婢女捧過來的衣裳。
穿戴整齊後，王牡丹對鏡端詳。
如果五年前的她是含苞待放，那麽現如今的她，則是花開正豔了。
就連藍嬤嬤也看得一時呆住。
回過神來，藍嬤嬤一麵給她簪上發簪，一麵笑道：“小姐……王妃的容貌當真國色天香，聽說除了宮裏那幾位貴妃娘娘，整個商都就數王妃最美。”
可不是嗎？當年宮中選秀，王牡丹差點兒被送了進去。
王牡丹聽了隻是一笑，這種讚賞她從小聽到大，已經習慣到波瀾不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