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算
翌日。
“丫頭,不行不行,我要換一步走。”
“停停停,讓我想想。”
“確定了,就走這裏。”
“不行不行,我再想想。”
……
偌大的後院都是主持那辨識度賊高的聲音,悔棋的聲音。
菩提樹下,古樸的樹桌泛著沉重而又繁史的年代感,上麵是個精致的棋盤,棋盤上的紋路是由金粉鋪灑而成,細細一看可以看到紋路之間細密的粉塵痕跡。棋盤上麵是白黑兩子交錯交橫的棋子。
僧袍老者是主持,青衣絕色是徐楨。
老者無賴的悔棋聲,少女麵色不變任由著老者一遍又一遍的悔棋。
一黑一白。
一靜一動。
一老一少。
看上去卻出奇的和諧。
徐楨手執黑子,在棋盤上的一個空位放下,看上去無理極了。
也正是因為無理,從而顯得老者的無奈和沉重。
跟沒有輸贏欲的人下棋,壓根摸不透她的想法和思路,根本無法做到走一步看三步,更加不要說是贏了。
主持手執白子在徐楨的對麵糾結級了。
這已經是三天來的第很多回了,不行,這回必須贏!
他已經賴很多回了,要是這回還不贏的話,徐楨肯定就要走了,留都留不住的那種。
他可是厚著老臉拿他的一個條件換的徐楨和他下幾天棋!
如果有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會發現這個棋局及其的無序,甚至是不符合常理,這壓根就不是棋局,就像是兩個沒有學過棋的孩子胡亂防止一般。
但若是棋藝高深一點的棋者看到,定會大吃一驚,這個棋局,堪稱是死局,正因為是無序無理才顯得下棋人的棋藝高深。下棋最高深的境界就是讓對方無法猜測到你的下一步,故無法做出應對的步法,所以這棋局,簡直是絕了。
主持已經看了這幅棋局三個時辰了。
細密的汗已經濕透了他的僧袍。
徐楨在一旁關上了一本野史,又拿起了另外一本野史,翻開,一一的看過去。
一刻鍾過去。
又一刻鍾過去。
主持依舊拿著那顆白子,沒有落下,一旁的徐楨認認真真的看著翻開的野史,嗯,不錯,這書寫的挺好。
最後,主持狠下心,黑子落在了他最初開始想下的位置,放下後,整個人都鬆了口氣,大口大口的喝著周旁放置的茶水。
徐楨看到主持下的位置,問道:“改不改?”不改她可就贏了!
主持馬上回道:“不改!”
“給你一次機會悔最後一次棋!”
一看就有詐,誰會無緣無故的讓你悔棋啊。
“出家人一言九鼎。老衲是有棋品的人,不悔!”
徐楨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拿出一枚白子在主持的注釋下放在了他放下的旁邊——他糾結了四個時辰的另一個位置。
一瞬間,死局的棋局活了過來。
主持整個人都癱了,一向沒正行的那張臉盡是凝重,或許,是他錯了。
罷了,都是他們的命。
“說吧。那個條件。”
徐楨那雙清眸閃了一下,依舊不改初心的問:“給我算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