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啟程
伴著滿天的叫聲,鵲橋逐漸散去,禾少一輕身落在地上,似乎是覺得衣著不大妥當,手指一轉,一件黑袍便是套在裙外,走進辰峰殿內,其他的殿主都已到齊。
「老四!你先去封鎖各殿,宮主失蹤的消息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禾少一聽到說話聲,知道這是三殿主說的話,剛走進殿內的禾少一,察覺到身旁掠過一道身影,是四殿主的氣息。
迎著剩下兩位殿主的目光,禾少一直接行到首座,彎膝坐了下去。
「大膽!禾少一你以為宮主不在,便輪到你放肆了么!」三殿主直言呵斥,煙界宮內雖有宮主不在,大殿主暫替其位的規矩,但禾少一畢竟只是二殿主。
禾少一微微笑起,身上的氣勢驟然爆漲,三殿主身體僵了一下,隨後恢復過來,禾少一開口道:「你能命令老四,本殿為何不能坐這首位,你不服?」
眼下宮主和大殿主都不在,其他殿主論實力,自然是二殿主略勝一籌,三殿主沒想到禾少一這麼大膽,一時失了方寸,現在靜下心來,才發覺到自己的不妥,就算不服,也得等宮主回來再說。
看見三殿主沒有說話,禾少一轉頭看向五殿主,五殿主戴著一副面甲,除了宮主外誰也沒有見過他的樣子。
此時的五殿主低頭沉默,好似睡著了一般,見他沉默不語,禾少一這才繼續開口:「現在當務之急,應當派人到外面打探消息,爭取以最短的時間,找回宮主。」
「若是派人,搞得這般隆重,到時其他人得了消息,到煙界宮來找麻煩,誰來擋?就憑你一個被其他勢力追殺的禾少一!?」
三殿主雖然沒在首位這個問題上繼續爭論,但仍舊是不服禾少一。
禾少一沒有因為他的話動怒,斜靠在扶手上,用手撐著臉,面無表情的說著話:「派弟子去自然不行,那便由本殿親自下山!」
三殿主欲要還口,這時五殿主卻是醒了過來,從面甲里傳出聲音:「二殿主常年在外界為宮主打探情報,由二殿主下山最為合適。」
五殿主說完話,一時間沉寂下去,彷彿又睡著了一樣。
既然五殿主開口了,三殿主只好認了,低著頭身形漸漸消散,不多時已是離去,禾少一見此也是起身,雙手朝上,伸了個懶腰,等了一會,便背著手出去了,殿內只留下五殿主在呼呼大睡。
「你別過來!我可是正道第一女弟子,你再過來我要反抗了!」陡明霄閉著眼亂跑亂叫,還好周圍空曠才沒至於摔倒,在她身後一隻禿頂的白鵝追著她不放。
「你們相處得還不錯么!」禾少一的聲音傳來,陡明霄睜開眼看到禾少一立在屋頂,這一望,猶如看到了救星一般。
「這隻鵝怎麼老是啄我,我和它又沒仇!」此時大白鵝看到了禾少一,停下了腳步,陡明霄雙手警惕著白鵝叫喊道。
禾少一腳點瓦片,一躍而下,輕輕落在地上,瞪了一眼大白鵝,將它嚇退,然後對陡明霄說:「走!跟我下山!」
「啊!?」
陡明霄愣了一下有些不高興:「才剛上來,又攆我下去,我才不聽你的。」
禾少一才不管陡明霄同不同意,抓著她就走,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廣場,陡明霄突然問道:「你就穿這身衣服下去?你的面紗呢!」
禾少一將她放下,端詳了一陣,突然揮手,將蓋在裙上的黑袍脫了下來,才說:「正好你穿上黑袍,我就這樣下山,反正他們也認不出我來。」
「我會不會被打s!」陡明霄抱著黑袍,縮著脖子小心詢問。
「我倒要看看,這天下人心底的成見,是遵循內心,還是僅對我這魔頭。」禾少一說完,又淡定地說了一句:「煙界宮的魔頭可都是吃人的,你不走的話,我可不管你了。」
陡明霄想起那隻追著自己跑的白鵝,暗自發誓等修為回來,一定把它鵝腿打斷。
宮主是在北熒州失蹤的,禾少一便帶著陡明霄,兩人一起朝北而去,禾少一穿著一身花裙,陡明霄穿著黑袍帶著面紗,途中遇到路人,竟沒人敢靠近她們。
駕著馬車剛行至北熒州境內,禾少一眉頭皺起,伸頭探出馬車看向四周說:「跟了那麼多日,這些人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
「誰啊?」
陡明霄也探頭出來,只是沒看到有人,不過空氣倒是飄起一股花香,陡明霄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一定是璃花宗的花老前輩對不對,他終日與花為伴,身上也沾了花香。」
禾少一笑著看向陡明霄說:「這花香是北熒州吹來的,這裡的人世代種植靈花,這風一吹,便全是花香,我說的是上面那些人。」
陡明霄抬頭看了一眼天上,連忙縮回馬車,嚷嚷的叫喊:「我的天啊!馬夫快跑,這黑壓壓的全是人。」
「魔頭!今日我等設好埋伏決計是不會讓你再逃了!」馬車外的聲音傳來,陡明霄拍了一下禾少一說:「叫你呢,你不應一聲?」
僵硬的回身看了一眼,拍在身上的那隻手,禾少一始終露著微笑,對陡明霄話回道:「你確定是找我的?」
「轟!」馬車炸裂,禾少一提著陡明霄躲到了一旁,陡明霄眼睛瞥見這些人中,有不少是門內前輩,下意識的就要跑過去,可惜被禾少一拉住后腰。
陡明霄只好搖手對這些人喊道:「不是的,我……」她話還沒說完,一道劍氣襲來,禾少一拉著她往後退去,陡明霄沒想到出手的竟是清麟派的人,一時間心裡有些落寞。
「看她的氣勢,似乎不是那日的魔頭。」這些人中有一人身穿白衫,是他開口說話,他眼前這人雖是穿著黑袍,但氣息和氣勢與魔頭全然不同。
聽到他的話,陡明霄眼前一亮,可惜方才退後之時,被禾少一順便封了啞穴,現在開不了口。
「這魔頭耍了我們那麼多次,這次寧殺錯萬千,也絕不放過這一人!若她不是魔頭,何必這般遮遮掩掩的。」
另一人不同意他的看法,若不是魔頭,又怎會在這個時候,大搖大擺的穿著被通緝的黑袍,出現在這,就算不是魔頭,也和魔頭脫不了干係。
說不出話的陡明霄一臉焦急,不過她戴著面紗,別人也瞧不出來。
「看到了吧!即使你是高高在上的清麟派弟子,但你披上了這身黑袍,你便是他們心底里的魔!」禾少一的聲音響起,刺激到了陡明霄的內心。
她想要摘下面紗,向清麟派前輩解釋,但禾少一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若摘了面紗,他們只會認為,你做了魔頭的走狗,如若他們當真有分辯是非的能力,煙界宮豈會稱為魔宮,剛剛的一劍可是毫不留情的,記住!眾人認定的東西,若想改變,所要付出的代價,是極其痛苦的。」
「仙可是自來如此,只管自己逍遙自在,可不會管他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