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葉奈法的堅持

  “我討厭和獵魔人打交道，但傑洛特的夥伴另當別論。”——葉奈法

  嚴苛的體能訓練以及特別的飲食。


  年輕的獵魔人學徒每一天都要在訓練場進行超過十二個小時的高強度練習，陪同的艾斯卡爾、蘭伯特和傑洛特不允許任何一人懈怠。訓練之餘，每一位學徒還要定時定量的吃光喝光

  維瑟米爾為他們調配好的特殊‘營養餐’。


  “見鬼的‘營養餐’。”這是凱拉的說法。如果說女術士還能接受馬鞭草，蛇麻心、歐薯蕷和忍冬等草藥的話，那麽混合了致幻的蘑菇，受汙染的苔蘚還有天曉得有什麽病菌的野獸內髒的大雜燴，凱拉是絕對不會將其稱之為食物。


  超負荷的體能消耗搭配上極其考驗腸胃和自身免疫力的飲食，一大半的學徒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腹瀉嘔吐和身體發熱的情況。


  學徒們咬牙堅持著，沒有抱怨和質疑的聲音，他們每一個人在不久前都與維瑟米爾進行過一次關於試煉與未來的談話。


  選擇的權利，所有的獵魔人學徒在接受最後的試煉前，都是擁有選擇的權利——接受或者離開。


  “這是獵魔人的傳統。”傑洛特說道。


  葉奈法卻認為這所謂的選擇權不過是沒有意義的形式主義，被送到城堡的學徒就算想離開，又能去哪？

  萊納德沒有對此發表意見，在他看來，傳統值得被尊重，有的時候形式本身就是有意義的，但就像葉奈法說的那樣，這些少年在來到狼堡以後，其實已經沒有了選擇。


  意誌力對身體的支撐也是有極限的，開始有倒下的學徒再也無力站起來了。


  擁有醫師資質的萊納德和臨時扮演護士角色的凱拉負責治療倒下的學徒。


  有的時候，治療藥劑和解毒藥劑是不管用的，這也是為什麽在這個魔法世界裏，醫學越來越被重視。


  “如果當時凱爾·莫罕有醫師的話，或許會多幾位同伴站在這裏。”蘭伯特自語的聲音很小，但在場的人聽力都很好。


  艾斯卡爾踢了蘭伯特的屁股，而傑洛特也瞪了好兄弟一眼，自知失言的蘭伯特訕笑著看向維瑟米爾。


  蘭伯特和傑洛特他們都非常清楚，當年的試煉裏，他們的導師維瑟米爾已經盡力了。在那個年代，獵魔人的處境遠比現在艱難，偏見與不解，再加上凱爾·莫罕城堡極為偏遠，維瑟米爾準備好試煉所需的材料已經很難了，根本不可能再請來高明的醫生。


  “接下來幾天才是關鍵，打起精神來。”維瑟米爾不輕不重的錘了錘蘭伯特的肩胛。


  “是的，老師。”蘭伯特笑著回應道。


  共同熬過最艱難時光的師徒，又怎麽可能因為幾句話而生芥蒂。


  青草試煉，年輕的獵魔人學徒分批次進入城堡的地下室服用青草煎藥。


  凱拉提出異議，她認為兩天不到的修養期根本不足以讓所有學徒恢複到身體的最佳狀態，而且那些還未從上一階段生病狀態康複過來學徒這個時候去服用青草煎藥和自殺沒有區別。她可不想自己和萊納德好不容易救治回來的年輕人就這樣去送死。


  維瑟米爾以傳統如此回應了凱拉，但老獵魔人沒有讓病重的學生進入地下室。


  “這樣的安排會有更高的變異性？”萊納德不太確定。


  “或許吧。”葉奈法手中的數據不足，當年那場差點令狼派獵魔人滅亡的戰鬥中，凱爾·莫罕死去了很多獵魔人，也損毀和丟失了許多寶貴的書籍和資料。


  “那也完全可以讓我們先進行檢查啊。”凱拉依然忿忿不平。


  “然後呢？等待那些小鬼康複再準備下一次試煉？凱拉·梅茲，你是打算在這座獵魔人的城堡住上多久，半年還是一年。哦，我差點忘了，你現在可是清閑的很。但別忘了，我可還是亞甸王國顧問，而萊納德比我有更多的事務處理。”葉奈法說道。

  傑洛特開口想要說些什麽，但卻被萊納德攔下了。


  “讓她們吵一吵也好。”萊納德摁住了傑洛特，就像葉奈法說的那樣，他們不可能在城堡繼續呆上太久，維瑟米爾肯定也考慮到了。與外界保持著聯係的萊納德還聽聞北方王國近期又有新的摩擦，作為王國顧問的葉奈法如今依然留在這裏必然承受著壓力，而且看樣子高冷的女術士沒有讓傑洛特知道這一點，或許是不想讓獵魔人大師在這個時候分心吧。


  給了傑洛特一些外界信息後，萊納德抱著近來炸毛頻率頗高的凱拉離開了。


  “謝謝你，葉。”獵魔人感動了。


  “沒什麽。”麵對愛人炙熱的目光，葉奈法裝作不快的回應道，如果女術士沒有急著整理因為先前爭吵而淩亂頭發的話，或許還能繼續高冷下去。


  他吻了她，她回吻了他。


  “咳咳。那個.……維瑟米爾請葉奈法女士立刻去地下室。”破壞氛圍的是蘭伯特。沒錯，又是蘭伯特。


  女術士離開了，步伐略微有些淩亂。


  傑洛特無聲的埋怨：“該死，你就不能晚點來？！”


  蘭伯特無辜的回應：“我也不想啊！”


  斯特瑞普城堡地下室。


  服用了青草煎藥的學徒們躺在改裝過的床板上。


  距離服用青草煎藥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但對於學徒們來說，痛苦就好像已經持續了幾天幾夜。


  地下室吵雜且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承受巨大痛苦的學徒在床板上抽搐著，無法壓抑的痛呼，床板和地上滿是汗水、嘔吐物還有其他的排泄物。


  一個金發的大男孩目光呆滯，雙手時而緊緊抓住船板的軟墊，時而在空中無規律的揮舞，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皮膚分泌出粘稠的汗漬，鼻腔和嘴角依稀可以看見暗紅色的血在滲出。


  雷歐此時的狀態維瑟米爾見過，但在老獵魔人印象中，這應該是在下半夜，至少是服藥五到六小時後才會出現的症狀。


  “再不注入藥劑緩解的話，他的血管都會爆裂的。”艾斯卡爾大聲的說道。


  維瑟米爾在猶豫，按照此前的經驗和實驗，中和藥劑這個時候注入，也許能夠緩解雷歐的危急，卻是必然會讓雷歐就此斷絕獵魔人之路。這一批新學徒裏，維瑟米爾對雷歐的期望是最高的。


  “霜凍。”


  “回春。”


  出手的是葉奈法和萊納德，前者的冰霜法術減緩了雷歐的新陳代謝，後者的治愈法術補充了雷歐的生命力。


  兩位施術者關注著學徒的體征，小心的控製著法術的強度。


  雷歐的狀態在一個小時後有了好轉，但葉奈法和萊納德他們的持續施法才剛剛開始。


  整整一天一夜，萊納德與凱拉先後精神力接近透支的臨界點，但葉奈法卻不顧凱拉阻攔，再一次喝下補魔藥劑。


  當最後一位學徒的氣息趨於平穩的時候，女術士癱倒在了一直陪伴支撐著她那個男人的懷裏。


  “你本不需如此。”維瑟米爾看向女術士的目光不同了。


  “維瑟米爾，收起你那令我惡心的眼神。我幫助你和這些惹人厭的小鬼，隻是為了傑洛特。”葉奈法的聲音裏透露著疲憊，但語氣依舊如平日。


  “有個詞叫什麽來著。”凱拉開口道。


  “傲嬌。”萊納德配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