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冰的碎片
腐食魔，一種光是聽到這名字就足以人不快的怪物。
以腐肉和人類屍體為食的腐食魔會在戰場、城鎮的下水道中或發生饑荒的村落附近出現，通常它們會以人類的廢棄物為食，不過這並不代表牠們就不會攻擊人類。
這種生物和食屍鬼差異很大，它們永遠吃不飽，它會不斷進食，身軀也會變得越來越大，到時便不再滿足於吞食垃圾，而會伸出觸手，將周圍的所有能夠抓起來的東西丟進它長著好幾層利齒的血盆大口中。
曾經有一座荒廢的墓園，出現過一隻堪比獅鷲大小的腐食魔，賞金獵人和獵魔人毫無辦法，最後還是幾位術士聯手，才消滅了那個巨型腐食魔。然而過了不久，墓園又出現了許多腐食魔，小型的腐食魔。
腐食魔為雌雄同體，你看到一隻腐食魔時，便可肯定該地區還有更多這種怪物。與其嚐試一個個消滅，還不如燒掉該地區所有屍體來切斷其食物來源。沒有食物的話，這些怪物就會離開去尋找新地盤，亦或者相互吞噬，最後統統餓死。
傑洛特的新任務就是對付一隻隱藏在城市下水道的腐食魔。
獵魔人這段時間幾乎橫穿了北境，葉奈法並不在亞甸王國的溫格堡，而是前往了北境西北角的柯維爾。
邊境的過路費還好說，黑市貨幣的兌換則誇張的咋舌。傑洛特有些後悔，自己在收下盔甲和武器的同時，應該再要一大袋金幣。
柯維爾王國的通用貨幣是比讚特幣，獵魔人如果還想留些錢給女術士帶去禮物的話，那麽他就必須做些什麽。恰巧，有腐食魔在前一個夜晚出現了，還咬掉了某個流浪漢的半個身子。
利維亞的傑洛特是強大的獵魔人，他有厲害的劍技，還有用來對付魔物的煎藥和劍油。區區一隻腐食魔，遠不是傑洛特的對手，但幽暗的下水道卻是糟糕的戰鬥場所，而且讓新的裝備瞬間成為了舊貨。
赫伯爾斯，這座城市的市長，也是商會主席，同時也是發布任務的雇主。
“這座城要為它付多少錢？七十個比讚特幣？”赫伯爾斯開口道。
“一百。”這是傑洛特要求的價碼。
“喂，獵魔士先生！殺隻住在糞堆裏的蟲子要一百比讚特？”赫伯爾斯露出誇張的表情。
“管它是不是蟲子，它吃了人，而且還不止一個。”獵魔人敢肯定，之前下水道和他交戰的腐食魔，看大小肯定不止吃了一兩個人。
“你在開玩笑吧！他們告訴我，這隻小怪物吃了老查克，倒黴的家夥肯定是喝醉跌進了溝裏。還有誰？住在城外的老太婆，還是前幾天船夫走丟的孩子？好吧，八十比讚特，你不會多說些什麽。”赫伯爾斯讓步了。
“如果我沒有把腐食魔殺死，它很快就會開始吃掉一些更重要的人，比如說藥店老板。到時候您要找誰去買治下疳的藥呢？一百比讚特。”獵魔人平日話語不多，但並不代表他們不會討價還價。
“一百比讚特是很大的一筆錢，看在所有魔鬼和惡魔的份上！我說最後一次：九十。”赫伯爾斯激動的說道。
“九十五。”傑洛特穩穩說出了另一個數字。
“***，我真的應該聽從藥店老板的意見，去找雇傭兵來處理。”赫伯爾斯抱怨道。
“傭兵是沒辦法消滅腐食魔的，最多隻能擊退它。”獵魔人說道。
“該死，你說的沒錯，為此我還多付了一筆錢。這是九十四枚比讚特，剩下的一枚是你剛剛洗漱的費用。”赫伯爾斯還是想辦法克扣了傭金，即便隻是對他來說微不足道的一枚金幣，這是商人的堅持。
這一次傑洛特笑著表示了感謝。
“好啦。”赫伯爾斯咧嘴一笑，“事情解決了，你總是這麽有技巧地討價還價嗎，利維亞的傑洛特。”
“不。”傑洛特微笑著回答，“我其實很少討價還價，但我想讓您高興，市長先生。”
“傑洛特，你和其他獵魔人不同，你真的很有意思。”赫伯爾斯嘴裂的更開了，商人喜歡討價還價，他們享受這個過程。
傑洛特對赫伯爾斯的感官還不錯，很少會有市長會因為幾個貧民或流浪漢的死而花大價錢雇傭獵魔人，更別提這位市長早些時候還雇傭過其他人處理這個麻煩。
“腐食魔是雌雄同體的生物，過一個月左右你們應該去垃圾堆裏翻一翻，最好帶著狗還有足夠多的火把，小腐食魔是能夠燒死的。而且我還想向市長先生提個建議，不要把無人認領的屍體扔進下水道。”傑洛特提供了讓雇主滿意的售後服務。
“這件事不能由你來做嗎？費用的事我們可以再商量。”赫伯爾斯皺了皺眉，他再也不想在無能的雇傭兵身上再白花錢。
“恐怕不行，我沒有在你們這座美麗的城市待上一星期的打算，更別說一個月了。”傑洛特回答道，他打算找到葉奈法後四處走走。
“噢，這還真是你們獵魔人的作風，不過我真的很想你能多呆一段時間，哪怕半個月也行。小腐食魔十來天也應該能夠處理的吧。”赫伯爾斯還是希望能讓專業人士一次性把城市的威脅完全扼殺。
“這.……我需要先征得我女伴的同意。”傑洛特這一次沒有直接拒絕，他對老市長的印象真的還不錯。
“女伴？”赫伯爾斯有些驚訝，他知道眼前這位獵魔人是獨自進城的。
“其實我是來找人的，範格堡的葉奈法，您應該聽說過她。”傑洛特沒有隱瞞。
“我的確知道，一位黑發的女術士，她很漂亮，非常漂亮。她是你的.……女伴？”赫伯爾斯的表情有些奇怪。
“是的，她是我的摯愛。”傑洛特回答道。
“咳咳。其實我們城裏還有一位術士——伊斯崔德。腐食魔的事情，我原本打算麻煩他的，不過他那邊來了貴客，也就是那位葉奈法女士。”赫伯爾斯邊說邊組織著語言，“傑洛特，術士們其實某些方麵和貴族差不多，他們追求更多的享樂，追求各種美好的事物，我想你是知道的。”
傑洛特緩緩點了點頭，他知道赫伯爾斯另有所指。
“伊斯崔德是一位厲害的術士，雖然他總會浪費寶貴的時間去考察沒有太大用處的曆史遺跡，但這並不代表他的法術不厲害。當然，獵魔士也是值得尊敬的職業，可是畢竟和術士不同。我想說的是，遇事不要衝動，傑洛特。”赫伯爾斯說完這句話離開了，桌子放著六枚比讚特。
傑洛特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他開始擔心起來。
“我討厭這座城市。”當晚，傑洛特頹然的離開了艾德·金維爾。
艾德·金維爾在古精靈語裏意思是——冰的碎片。
【這一章原本的標題其實是——綠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