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工智障
「小白山公園站，到了。」
兩人聊著天，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小白山公園。
張小文看著面前的場景，有些詫異地說：
「韓冬，這就是你說的鬧鬼？」
山腳下的廣場上遊人如織，在靠近山的那一側擺放著許多形狀各異的小吃車，車上面擺滿了糖葫蘆，羊肉串，飲料，棉花糖等各色小吃。
可能是周末的關係，廣場上此時格外熱鬧，老年人成群結隊地在廣場上擺開架勢。
左邊放著激昂的交響樂，帶頭的領舞大媽正在跳著簡化版的拉丁舞。
右邊隊伍的服裝整齊劃一，有幾個老頭坐在一邊擺弄著薩克斯，小號等西洋樂器，為中間跳交誼舞的老太太們伴奏。
廣場舞陣營之外是正在圍觀的普通市民，很多家長在悠閑遛娃。
小孩們拿著各種小吃，試圖模仿大人們的奇怪動作，引得周圍的大人們哈哈直笑。
好一幅愜意的周末城市景觀。
…………
韓冬見狀也陷入了沉默，他有些維持不住自己臉上高冷的表情。
想到自己從小聽到大的很多z市恐怖傳說，韓東隱隱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真相。
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種被欺騙的無力感，還隱隱有些輕鬆——至少比鬧鬼好多了。
「咳咳，世界上哪有什麼鬼啊……誒呀，這個烤腸看起來真不錯，你要不要來一根？」
韓冬拙略地轉移了話題，指著一旁小吃車的烤箱。
張小文看著暖黃色燈光下不停滾動的烤腸，腸衣油亮，幾乎要反射出自己的臉，烤腸中間裂開一道口子，露出裡面粉嫩嫩的誘人本體。
「吸溜——」
張小文流下了嚮往的哈喇子。
「我剛開始恢復訓練，現在吃不健康的東西……」
「我們這不是還要爬山嗎。」
「老闆，來兩根，要開花的！」
韓東和張小文舉著烤腸，快快樂樂的往山上走去，絕口不提鬧鬼之類的事情。
「小白山公園居然這麼熱鬧，真是沒想到。」
小白山不算高，是一座健身性質的小山，山路蜿蜒曲折，由不規則的石頭鋪就，一級級石階很有野趣。
張小文和韓冬只花了十幾分鐘就爬到了山頂。
山頂有一個小亭子，可以俯瞰整個公園，二人走進亭子，張小文順勢坐在亭子里的凳子上，拿出手機。
【任務】欄里，『另一個我』的狀態成為了可觸發。
【你是一個普通人，但和你身邊那些神經衰弱的朋友不同，你的睡眠質量格外好。】
【曾經你一直引以為豪，直到有一天，你的朋友告訴你，你可能有夢遊的毛病。】
【起初你對此將信將疑，到後來逐漸自我懷疑，終於有一天，你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壓力，給自己的家裡裝滿了攝像頭………】
【監控畫面里，你分明在床上熟睡，卻有另外一個你站在你的身邊，她朝著攝像頭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想尋找真相嗎？不妨到小白山公園的山頂碰碰運氣吧。】
張小文再次仔細閱讀了任務說明，鄭重地觸發了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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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祖傳的頭暈眼花。
「嘀嘀嘀——大美女起床啦！」
「嘀嘀嘀——大美女起床啦！」
「嘀嘀嘀——大美女起床啦！」
人工合成的電子音，不帶一絲感情地響起，一遍比一遍聲音大。
趕在電子音變成震耳欲聾的咆哮之前，張小文努力睜開了眼睛。
「檢測到主人已起床，鬧鈴程序關閉。」
電子音再次出現，這次卻是非常悅耳的聲音，張小文頓時感覺順耳了許多。
她坐起身環顧四周，現在的她正躺在一張普通的單人床上。
張小文低頭看了看，這張床沒有200平米，說明這裡應該是個講道理的場景了。
床頭是一個圓形的金屬小台，在張小文看來就像是手機的快充電路板。
在檢測到張小文的視線后，電路板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虛擬小人。
「珊珊早上好，睡的好嗎？」
「還好吧，和往常一樣。」
虛擬小人是Q版風格，就像從前黃毛喜歡的一些霓虹國的虛擬偶像一樣。
讓張小文有些意外的是機器人對她的稱呼。
「你為什麼叫我珊珊？」
「黃珊珊，女，24歲，身體健康，性格內向……」
機器人查戶口一般竹筒倒豆子地把張小文目前的身份全部說出。
「可我明明是蓮花茶啊……」
「如果您的信息有誤，請聯繫居民管理協會。」
「如果您對我的服務有任何意見或者建議，請聯繫智腦公司客服部門。」
「為了獲得更好的體驗和服務，您可以加入開發者俱樂部，為人工智慧的發展提供更好的建議………」
「如果您覺得我對您有幫助，不妨給我打滿分好評哦！」
張小文抽了抽嘴角，看來不管科技如何發展，人工智慧總能成為人工智障。
機器人不能解決自己的疑問，張小文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下了床。
卧室門外連接著客廳、書房、衛生間，房子不算大，比張小文住的公寓還顯得小了一些，也就50多平米。
這樣小的空間里卻密集地分佈了20多個攝像頭，無論張小文到達屋裡的哪一個角落，攝像頭都會精準而靈敏的轉過來死死的盯著她。
面對這360度無死角的拍攝，張小文感到非常不適應，此刻她內心非常理解，甚至有些同情電視機里那些流量明星被拉去拍真人秀的恐懼了。
除了攝像機以外，屋裡面的陳設大都溫馨、可愛，如果非說哪裡不一樣，那大概是所有陳設都非常富有科技感。
張小文視線掃過的地方都會有燈光亮起，如果她長時間盯住某一塊屏幕，屏幕就會自動開啟播放器一些綜藝節目。
張小文盯著一檔綜藝節目看了一會兒，感覺和張媽愛看的那些也差不了多少，頓時索然無味地探索其他地方去了。
在屋裡閑逛、翻找了一會兒，張小文感到有些奇怪，整個屋子裡並沒有廚房，倒是長得像無線充電板的智能機器人每個屋子都配備了一個。
她索性坐在客廳喚醒了機器人。
「我餓啦。」
「您的早飯將在三分鐘後送達。」
坐在客廳，張小文百無聊賴盯著電子錶上的時間。
三分鐘到，錶盤上讀秒結束的瞬間，門口立刻傳來敲門聲。
「您的早飯送到了，趁熱吃。」
公寓防盜門的液晶屏上，一個身著管家制服的中年男人不苟言笑地說道。
張小文開門，一邊接外賣，一邊試圖和送外賣的大叔閑聊，可無論張小文怎麼和大叔搭話，大叔都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祝你用餐愉快。」
大叔沒什麼感情的，說出一句乾巴巴的話，將一個錫紙做成的小袋子往張小文手裡一塞就轉身推著餐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