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替命

  衙役看著肖志宸，下不去手，雖然做衙役很久了，可從沒有真刀真槍的來過。他把刀往肖的手裡一擱，重重的拱了個手，「對不住啊。」轉頭出去了。

  這洪老爺看著他，連連往後退，做個知府這些個年頭，還真算一帆風順的，如今遭了這罪，面子下的那點膽怯全暴露了出來。「真要來，你可悠著點。」

  肖志宸看著手裡的刀，撩起衣服的一角，咬在嘴裡。比起未知的恐懼，痛對於他來說，算個什麼。

  晶瑩剔透的大包，裡面的東西正在上下跳躍，那幽藍色的光芒像極了赤焰的藍心。如果肖志宸的身體是它們的母體，那它們就像是胎中的孩子，那它們的營養來自於哪裡，是的，它們需要汲取肖的精髓。

  肖志宸舉起刀的瞬間，他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現在頭髮綁緊了它們汲取營養的通道，它們才會如此不安，表現的這麼躁動。如果給它們重新找個宿主，或許問題就解決了。

  他不禁佩服起自己來，這麼聰明的判斷，來的太及時了。

  看肖志宸沒有下手，洪老爺表情很複雜。「你不動手了？」

  「老爺，我們需要找個替身。」接著，肖志宸細細得把想法說了出來。

  「這個？貌似可行，可會不會害了人？」老爺還是有些疑慮。

  「我們先脫身，再想辦法就是。」

  「行吧，那就試一試。」

  肖志宸看老爺同意了，就大膽起來。「進來個人。」

  留守的另外一個衙役聞聲進來。

  「你來幫我拖著點，我怕切錯位置。」

  「嗯，好的。」

  一雙粗糙的大手伸了過來，肖志宸怔怔得看著，眼睛都不敢眨，接觸的瞬間，大包稍微頓了一下，片刻后，就恢復如舊。

  衙役看著他，滿是疑惑，『這估計是魔怔了』。

  「算了，你出去吧。」肖有點氣急敗壞。

  『行不通啊，莫不是男人不行。』他此刻已經失去了耐心。「老爺，得是女人。」聽上去沒有遲疑，胸有成竹。其實是破釜沉舟，無計可施。

  「后宅倒是有些奴婢，容我喚來。」老爺也信心大增。

  去叫人的衙役跟洪千萬撞了個正著，「幹嘛去呀，慌得那樣。」

  「公子，老爺讓叫兩個奴婢去前宅。」

  「喲，老爺子好興緻，可是前宅來了人？」

  「沒有，老爺和書吏先生在。」

  「去吧，我屋裡那倆別叫啊。」洪千萬伸出手拍了他兩下，「那倆我的。」一抹壞笑然後揚長而去。想來是大地微顫，坐不住了。

  后宅的管家婆子一聽，以為老爺這兩日都沒進后宅，興是累了，就想著不驚動夫人了，叫了兩個平常討自己喜歡的丫頭，暮雪和穆凝前去侍候。想來興許還能撈點好處。

  兩個婢子進到屋裡，看到衣衫不整的兩個人，羞怯的低下了頭。肖心細，忙支走了衙役。

  也真是被肖志宸猜對了，暮雪溫軟細潤的手一碰觸到，那大包就直直得吸了上去。丫頭嚇得連忙去甩，卻也是白費力氣。

  一個包吸附了片刻后，腰間的幾個包就匯到了一起，像一條涌動的盤腰蛇，鑽進了姑娘的手心裡，而肖志宸終於解放，腰間只留下了大片的紅印子，逃出生天的雀躍讓他撲通跪倒，對著門口，連連磕頭。

  看著暮雪渾身劇烈得顫抖著，裸露出來的手腕脖子處都鼓起了血色的大包，嚇壞了的穆凝渾身發抖，想跑腿卻軟了。

  此刻在肖志宸的眼裡，這不是個姑娘，只是個工具。他拖拽著穆凝，抬起她的手要往洪老爺的腰上放，洪老爺看著眼前的景象，遲疑了，『這是害人啊』。

  肖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必須當機立斷，老爺對他有用，婢子只是條賤命罷了。

  他顧不得禮儀，直接拉過洪老爺的衣襟，情況如出一轍，無辜的生命總是要承載他人的罪惡，成為罪人自我救贖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