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如死灰

  嗬，這富麗堂皇的莊園門口有凹凸不平的青石白玉的地雕。


  騰龍出淵，鱗爪飛舞，真是栩栩如生，龍鱗和爪牙的浮雕刺破葉寧桑單薄的衣服，血珠順著破口的位置浸了出來，濕漉漉的泥土糊在皮膚上，這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宮赦坐在黑色的特斯拉上，隔著車窗掃了一眼跪在莊園門口的女人。


  那倨傲而又清冷的目光讓人不敢直視，如同坐在王座上的霸主。


  莊園的管家躬身立在車窗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吩咐下去，莊園的人一律無視她的存在，未來的三天讓她自生自滅！”


  麵色冰冷的宮赦吩咐了一聲，那低沉的聲線帶著冷玉般的質感，眉眼之間滿是不屑。


  “明白了，二爺。”莊園的管家應聲點頭。


  短短的一句話，足以讓管家判斷出來宮二爺對這個女人十分反感。


  不等管家的思緒回籠，黑色的特斯拉已經絕塵而去，殘留的汽車尾氣被冷風裹挾吹到了管家的臉上。


  “你們幹什麽吃的，粉塵這麽大，曼柔小姐最喜歡新鮮的空氣，趕緊再灑一次水！”管家毫不客氣的指揮著仆人。


  灑水車再一次繞著莊園行駛，在經過門口地雕的位置時，開車的男人試圖繞開鬼子啊地上的葉寧桑。


  “門口的地雕用高壓噴水槍多洗幾次，中午太陽一曬熠熠生輝，曼柔小姐最喜歡這幅騰龍飛淵的地雕了！”管家又再發號施令。


  於是，高壓水槍噴射的冷水對準了莊園門口巨大的地雕，無疑也殃及了跪在地雕上的葉寧桑。


  冰涼刺骨的水像刀子劃破皮膚，打在臉上，‘咳咳’葉寧桑被嗆咳了幾下，拉扯到了身上的傷，疼得她眉心擰成了一團。


  可她依舊挺直腰身跪的筆直，像是紮根在沙漠裏的白楊，巋立在風穴你的山巒，堅韌而挺拔……


  管家借口打掃衛生讓人輪番折騰了一遍，搞得嗓子幹澀難忍這才作罷，留下葉寧桑自生自滅。


  中午，仆人們將風聲的午餐送到了曼柔小姐居住的小樓，在用餐結束後還要收拾餐桌，端著瓷碟碗筷下樓的時候，正好瞧見了莊園門口的那抹身影。


  “那是什麽人啊，這都跪了一上午了？”莊園的仆人好奇的觀望著門口的方向，目光繞著葉寧桑打圈圈。


  “宮二爺親自讓保鏢壓來的罪人，聽說要在這裏跪三天三夜呢！”


  “看著怪可憐的，原來是得罪了二爺，虧我還同情她，搞了半天是她咎由自取了。我賭她堅持不到今晚就會求饒。”


  “得了吧，你們幾個別忘記了管家的吩咐，少管閑事，這個女人可不簡單，曼柔小姐的車禍就是拜她所賜！”


  “原來是她，曼柔小姐多好的人，是該好好教訓一下她。”


  “這種人作惡多端，總會遭到報應的，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藍色大風預警，早上被冷水教程落湯雞，中午又在烈日下暴曬，這季節早晚溫差這麽大，我真擔心她死在這兒，不吉利！”


  眾人壓低聲音討論著葉寧桑的即將遭受的苦難，繞著紅木雕花的樓梯越走越遠……


  晌午時分，陽光正盛，地上的水早已經蒸幹了，地雕被太陽曬得發燙，葉寧桑靠著身上那幾根銀針吊著一口氣，不至於徹底失去意識。


  皸裂的嘴唇因為嚴重缺水起了幹皮，白瓷般的皮膚早被陽光曬得泛紅，活像是失去水分的幹屍，裹上一團白布就能去金字塔做木乃伊了。


  然而，她那雙眼睛卻依舊閃著執拗的光，縱然泛黑的煙圈清晰可變，但仍舊澆不滅她眼中的生機和希望。


  ‘呲啦’有尖銳的利器在青石白玉的地雕上留下了細長的痕跡。


  如果有特寫鏡頭推進定格，就能夠看到葉寧桑纖細而修長的手指攥著銀針，羸弱般的刻下了一個名字‘不祭’。


  這個名字是為出生在監獄裏的兒子取的，葉寧桑忽略身體上的疼痛，在心中無聲的念著兒子的名字，寫出來的每一筆每一畫都注入了她的愛，也從這兩個字中汲取更多的力量……


  要活下去，為了兒子！

  要堅持到底，為了死去的母親！

  葉寧桑，你還要撫養不祭長大，你還要為母親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