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人讓她上去
這是李平安第一次逛京城。
就算李朝陽在京城為官，也是住在城邊上的。每次叔叔去進宮都要走半個多時辰。
與城邊的菜市場不同，進入京城後裏麵人山人海，叫賣聲不斷，同時李平安也發現，京城裏的人穿著可是華麗多了。
大街之上，車來車往，馬車裏坐著的大多是王侯貴族，平民百姓根本就不敢靠近。
因為是第一次逛京城，看得李平安眼花繚亂。
在城內溜達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地方，從這邊擺攤可是比菜市場擺攤要強多了。
這是一個娛樂場所，酒肆，牌坊，酒樓，妓院，來來往往全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李平安看上一個戲院的門口，但是這戲院門口已經停滿了馬車，是不允許擺攤販賣的。
“真是好可惜呀，能在戲院門口擺小攤肯定會暢銷的。”
這就相當於在電影院門口賣可樂爆米花，可是絕配呀！
這裏是京城最著名的商業圈，也是王侯貴族們的消遣地，如果能在這裏開攤那絕對能賺得盆滿缽滿。
李平安站在戲樓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貴客有點失望。
地方再好有什麽用，人家不允許擺攤。得想辦法找個地方留下來才對。
就在李平安考慮的時候，在戲樓的對麵搭起了一個一米多高的台子，原本空曠的馬路也一瞬間被人流填滿。
“這對聯誰能對出來，誰就是煙花的座上賓。”
台子上麵坐著一個蒙麵的女人，這個女人身材曲線玲瓏有致，她用半紗蒙住臉，靈動的雙眼向下掃視，迷倒了一群男人。
“煙花煙花……”
“煙花小姐……”
下麵的歡呼聲不斷，儼然就是一個大型追星現場。
“要想見煙花小姐，那請將下聯對出。”
刷——
台子上麵展開一幅卷軸，卷軸上寫的是：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這幅對聯雖然看似簡單，但不管正念倒念，都很通順，要想將下聯對出也確實頗有難度。
“還是對對聯啊？！你那對聯已經三個月無人解出了，不會是耍我們吧！”
“是呀是呀，你不會是在耍我們吧？”
“我們要見煙花小姐，快把煙花小姐請出來！”
李平安被人擠到一個角落，看見周圍的人越來越躁動，她卻從中間發現了商機。
這是一個叫煙雨樓的地方，按照李平安的理解，這應該是一個風月場所。
而上麵那些女孩，無非就是一些賣藝不賣身的姑娘了，終於見識到了。
雖然戲樓門前已被馬車停滿，無法擺攤賣貨，但是戲樓對麵的這煙雨樓門前可是有很大一塊空地呀。
從煙雨樓門口擺攤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李平安越想越興奮，她拍了拍前麵大哥的肩膀。
“嘿，大哥，那是什麽情況呀？”
那大哥見是一個姑娘，也沒感到好奇，反倒是有些可惜的說：
“還不是因為這煙雨樓的煙花姑娘，自從三個月前受到祭酒謝行之的點撥，就一炮成名，不少文人雅客想約煙花姑娘，卻被告知見煙花要對對聯，對不出就見不到人，這不，已經三個月了，無人能得到她的認可。”
哇塞，又是謝祭酒呀？
僅僅受到點撥就名氣高漲，如果謝祭酒喜歡吃她賣的零食，她不就發達了？
“怎樣才能得到祭酒的點撥啊？”
那位大哥就像看土包子似的看著李平安。
“謝先生是可是文人雅客的標杆，從小就是天才人物，一早就獲得文學大師的認可，是年輕一代最有威望之人，想要得到先生的點撥比登天還難！”
那位大哥一臉嫌棄。
李平安回想今天早晨見到的謝行之，身姿挺拔，麵容俊秀，又有文化，受人敬愛。不錯，不愧是京城第一大才子。
“那這幅對聯也是他親手提的嗎？”
“誰知道呢，也許吧，大家都是這麽猜測，不然有誰能夠寫出這般對聯。”
李平安了然地點點頭，果然不愧是文人騷客，看來大部分的文人都喜歡這風月場所呀。
“嘿，你們煙雨樓實在欺人太甚，這都多長時間了，我們連煙花小姐的麵都沒有見過。”
老鴇站在台上鄙視地看著下麵的這群書生。
“不是我們不讓你們見煙花小姐，這對聯已經放在這裏三月之久，卻無人能對出下聯，我花媽媽在這裏許諾，隻要有人能對出下聯，不光能成為我們煙雨樓的座上賓，我們再無條件應允一個要求。”
一個無條件的要求？！
這不就是李平安最需要的嗎？
“我我我，我來我來，我會！”
李平安舉手報名，兩眼冒光地看著搭台子的地方，將小推車放在這裏也不錯。
眾人紛紛回頭，本來以為是哪個文學大儒，沒想到卻是一個清秀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瘦瘦小小麵黃肌瘦的，她擠在人群裏險些都站不住，卻仍然努力地往前擠。
“小姑娘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了！如果我能對出來這個對聯，我就要你們家麵前這塊地，不用當座上賓。”
花媽媽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想要地的，見女孩笑的燦爛，花媽媽說：
“我們家門前這塊地可是不售賣的，小姑娘還是換個要求吧。”
“不不不，我隻是想在這裏擺攤賣東西，絕對不會影響你們招攬客人的！”
花媽媽沒想到這姑娘這麽肯定能夠得到煙花的認可，她有些遲疑地回頭看了一眼樓內，見坐在裏麵的大人點頭，她才應允下來。
“那好吧，那你就說說看吧。”
“聽好了，我的下聯是：僧遊雲隱寺，寺隱雲遊僧。”
周圍看熱鬧的人沒想到還真被這姑娘給對出來了。
“沒想到這小姑娘年紀輕輕還有這本事。”
“是呀是呀，不一般。”
花媽媽又轉頭看了一眼，見坐在樓上的大人輕輕搖頭，她趕緊阻止李平安：“我們可是煙花之地，什麽僧啊佛啊的，這個不算，不好不好。”
李平安就知道她們不好打發。
“沒關係，除了這個我還準備了幾個！”
她清了清嗓子：
“人中柳如是，是如柳中人。”
“霧鎖山頭山鎖霧，天連水尾水連天。”
“靜泉山上山泉靜，清水塘裏塘水清。”
……
下麵的觀眾一片寂靜，他們沒想到一個小姑娘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對出了四聯。
而且對仗極為工整，語意通順，語境優美，確實是好對子。
謝行之坐在煙雨樓上，驚訝地看向樓下，她還真有點本事。
“讓她上來。”
很快就有小丫鬟湊到花媽媽的耳旁：“大人讓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