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仇人相見
小鎮上。
一小石屋中。
雪衣盤腿而坐,一直在用無影血脈遮掩著魂念之力,感應四方,可就是沒感應到什麽同階存在。
難道說,在這裏還有人比他還能掩飾自己?
不覺地,雪衣極度念想魂海……
仿佛中,漂浮在魂海裏的那塊黑不溜秋的黑晶精髓,溢出一絲乳黑色能量。
奇異的乳黑色能量,一經融入噓噓渺渺鑽出眉心的魂念之力,他就感應到一個年輕仙人怪異得很。
那是一個年約二十幾歲的年輕女仙子,僅有天仙初期修為,此時也像他一樣,盤腿而坐,像是在閉目靜修。
不過那女仙子不是像他這樣在老石屋中的一小房間,而是在小鎮上一比較精致的小閣樓裏。
那是小鎮鎮長家院子中的一小閣樓。
之所以說她怪異,因為雪衣一感應到她,不說有一種淡淡的熟悉之感,還有著一絲心悸、一絲莫名的痛楚。
熟悉之感說不清,雪衣在鎮上擺了也有不少天地攤,看過的人不少,說不得就是曾經見過的。
可為何心悸呢?一個天仙,也能給他帶來威脅?
又為何莫名地痛楚呢?
她是鎮長的女兒,自己就算見過,和她也沒什麽瓜葛,自己怎麽會痛楚?難言的痛楚。
雪衣愈發謹慎、小心、仔細地感應過去。
他又發現小鎮鎮長,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聖境九重,平時一向威嚴,可現在卻是臉色陰沉。
他為何臉色陰沉?他是一鎮之長,一荒山下偏僻小鎮的鎮長,在這裏,他就是至高無上的,還能有什麽事令他陰沉?令他不爽?
雪衣再次地感應那或許就是鎮長女兒的女仙子,可那古怪的感覺又沒了……
雪衣相信自己的感應,如今古怪感覺沒了,說明愈發古怪。
他收回魂念之力,低低地魂念傳音告訴師兄劉旭昌。
哪知道師兄劉旭昌卻是淡淡魂念傳音道:“沒什麽好奇怪的,你可以施展無影仙功,遮掩自己一身所有,可人家也有可能擁有什麽奇異的法寶。”
“你也相信她是遮掩了?”雪衣問。
“當然。”劉旭昌的神情愈發平靜,他依舊淡淡地魂念傳音:“我不是相信她,而是相信你,不過去試探她,不需你出手。”
“為何?”雪衣疑惑。
劉旭昌不禁失笑:“不會是感應到一女仙子,昏了頭吧?那客棧中的一些家夥,就是追殺至此,不讓他們去試探,難不成你直接跑到鎮長家問?”
也是,哪怕雪衣他修為比之鎮長強橫,也不能無緣無故地跑到鎮長家,亦或魂念傳音,探問鎮長女兒如何如何。
隨之,劉旭昌又悄悄地告訴雪衣,既然那女子古怪,就得防備她溜了……
……
客棧中一行人,特別是那四五個年輕聖境仙人,不時地分析著隨從在小鎮上打探來的消息,幾乎是地攤地打探。那些隨從不僅在鎮上打探,還每家每戶悄悄地打探。
某一刻,一道陌生而又蒼老的魂念傳音,準確無誤地傳進一年輕聖境仙人的魂海……
要是平常,他一定嚇一跳,陌生的,要是偷襲,不是說他立時就會玩完?
難道說這個貌似普通而又偏僻的小鎮上,不是僅有一尊聖君?有兩尊?或許是三尊?
是的,他們懷疑雪衣是聖君修為,後來又懷疑那個修煉魔功的家夥,也晉級聖君了。沒錯,能準確無誤魂念傳音給他的,除了聖君,其他陌生的聖境的做不到。
好在這道蒼老的魂念傳音,沒有惡意,僅是告訴他,小鎮上鎮長家的女兒有古怪……
當即,四五個盡都是妖孽的聖境修為年輕仙人,集齊所有隨從,還有那數尊三階妖仙,瞬息,就將鎮長家的院子,團團包圍。
小鎮不大,別說聖境王一瞬就可橫跨數十萬裏之遙,哪怕天仙,眨眼功夫,也能繞著小鎮不知道轉了多少圈。
他們一經包圍那座小院,比較精致的小閣樓上,一盤腿而坐,閉目靜修的年輕女子就睜開眼,眼中一道精光,一閃即逝。
隨之,她身子動都沒動,就虛化起來,準確地說,她已經離去,那虛化的,不過是她留下的一道殘影!
可惜,她雖然像是雪衣似得,無影無蹤掠出小閣樓,直射虛空,依然被倏忽而至的十幾隻虛幻的血色巨手,擋住了去路。
雪衣十幾個“同伴”一起出手了。
原來,雪衣不便出手,其他同伴,卻是可以出手,也僅是激發各自的法寶,令那女子無所遁形。
雪衣一憋著嗓音魂念傳音告知那個年輕的聖境仙人,就隨之通知其他“同伴”,如果發現那女人要逃出小閣樓,必須擋住去路,有人收拾她。
如果她不逃,說明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那女仙子麵對十幾隻虛幻的血色巨手,不僅沒駭然變色,還哈哈大笑:“老夫本想靜悄悄地離去,既然你們找死,那就成全你們!”
她僅是揮揮袖子,十幾隻虛幻的血色巨手,就紛紛崩潰!
她還是天仙嗎?
不是。
因為那十幾隻虛幻的血色巨手,是十幾尊恐怖的聖境王凝聚而出的。
不過她雖然輕易擊毀擋住去路的虛幻血色巨手,也因耽擱一瞬,陷入重重包圍。
但見虛空,不說那四五個妖孽的聖境年輕仙人倏忽而至,數尊三階妖仙倏忽而至,就連四五十個隨從,也倏忽而至!
頃刻間,小鎮上方虛空,就展開了恐怖的血腥大戰。
現在不管是雪衣,還是他十幾個聖境王“同伴”,亦或小鎮上的一些強大仙人,都能清晰地看到或感應到,那女子不是女仙子,而是一個強橫男聖君假扮的。
沒錯,顯現真身的,是一神駿的年輕男子,渾身黑霧滾滾,舉手投足間,就是一片片血雨暴起……
那些追殺至此的隨從中雖然不乏有聖境存在,可他們哪是一尊強悍的聖君對手?況且對方還修煉了魔功。
僅有那四五個妖孽的聖境年輕仙人,數尊三階妖仙,盡都極度爆發,一起圍攻,才可勉強抗衡。
可是,但凡看到虛空這一幕的仙人,都知道,這不過是短暫而已,他們會一一死於那神駿的年輕聖君手中。
但是四五個妖孽的聖境年輕仙人,數尊三階妖仙,卻沒一個退走,他們在拚命,哪怕戰死,也不能再讓對方溜了。
因為他們相信,小鎮上那個擺地攤的莫名年輕製符大師,不會袖手旁觀。
沒錯,雪衣不會袖手旁觀。
按照師兄劉旭昌給的建議,先讓那夥人去對付“她”,能擊殺之最好,實在不行,他再出手。
是的,雪衣他們畢竟不是這裏“帝庭尊宵”的仙人,行事還是低調比較好。
可如今雪衣不僅不能袖手旁觀,冰冷的臉色,還瞬息蒼白,心頭更是蹭蹭升起滔天怒火……
……
他終於明白,之前感應到“她”,為何會有淡淡的熟悉之感,淡淡的心悸,還有莫名的痛楚,因為那家夥赫然是凡間那個何太軍!
何世家的老祖!
該死的,那會兒不是在何世家異界空間把他擊殺了嗎?擊殺得神魂俱滅。他怎麽會在這裏出現的?
雪衣渾身都被怒火充塞,哪有閑工夫探究?
他心頭怒吼:“我能滅殺你一次,就能滅殺你兩次!”
怒吼間,他盤腿而坐的身子,就淡淡虛幻,當他顯現身影之時,已經閃現血腥大戰的虛空,輕飄飄地一掌拍去,令那黑霧滾滾而又囂張不已的何太軍不禁一趔趄……
“不!”
雙方一接觸,何太軍就恐懼地尖叫:“你……怎麽會是你?”
隨之,他忽又破口大罵:“該死的,怎麽不管老夫到哪,都會遇上你的?我都飛升仙界了……”
雪衣卻是怒火滔天:“你一個遠古殘魂,奪舍後飛升仙界,本和我沒關係,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在凡間惹上我的田師姐,令她慘死。”
“是你先惹我的!”何太軍大叫,“如果當初不是你瞎攪和,那血脈大陣中的能量,如何會大都被你得去?那都是我的,而且,該死的血脈大陣器靈,也吃飽喝足攜之而走。”
“隻有我!”他再次大叫,似乎非常憋屈得很,“隻有我是最苦逼的一個,謀劃了無盡歲月,到最後不僅沒獲得所有,就連自己的血脈,也損失了一部分!”
“你就不該活過來。”雪衣怒哼,“別羅嗦,你受死吧!”
到了這會兒,渾身浴血的四五個妖孽聖境年輕仙人,還有數尊三階妖仙,都明白了。
這個自稱“何家老祖”修煉魔功的家夥,竟然和那莫名的年輕製符大師是仇人。
可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暴怒間,兩人幾乎沒什麽秘密可言,一個是凡間遠古殘魂,一個是凡修,還又都飛升仙界,更恐怖地修煉至聖境。
是的,那個年輕聖境仙人也明悟了,之前雪衣為何像是突然從哪裏冒出一樣,對如今仙界的常識一點都不懂,原來他不是仙界原居民,而是凡間飛升上來的。
可是,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就算他是從凡間飛升上來的,修煉至今,更是修煉至恐怖的聖君修為,也該早就了解到如今仙界的現狀了吧?他怎麽會一竅不通呢?
他哪知道,雪衣根本就沒能成功地飛升仙界,而是從凡間世界本源之地的登仙之路上,進入仙界的,而且,進入的還又是仙界最底層、最貧瘠的仙域,江郡仙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