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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章無言

  春光漣漪的茅草屋中。


  不知道什麽什麽時候,雪衣忽然收回舌尖,頭向後揚了揚,離開那櫻桃小嘴,心頭還習慣地喃喃自語:


  “一腔熱血又出鞘,斬滅群魔在今朝。地仙天仙何道哉?萬裏踏足任逍遙!”


  “該死的鬼東西,成了我本命神兵,我怕誰?”


  原來,他忽然聽到師兄的歎息聲,還清晰地聽到了。


  師兄在歎息,他還沒恢複,還在虛弱期。


  師兄在歎息,他和藍瞳姥姥兩大天仙不能出手相助,小師弟如何獨自一人,踏進萬裏之遙、無限深遠的黃煌仙域終極地,黃煌城?如何對付那些更加強大的對手?

  他遇到金級真仙可以斬殺,遇到一般地仙、一般初級天仙,也可以斬殺,可要是遇上金級地仙,金級天仙呢?

  黃煌仙域“炎天闕”那幾大世家的家夥,回去之後,一定會召集無盡的仙人強者,報複小師弟,更會派遣金級地仙修為實力,亦或說戰鬥力之上的仙人強者,追殺他的小師弟。


  因為單對單,甚至幾個金級真仙,打不過小師弟。


  劉旭昌無法想象,所以他在歎息。


  而他也在歎息,為何數年了,小師弟怎麽就一點聲響也沒有的?他怎麽了?他也受傷虛弱了?還是說他已經死翹翹了,獨獨把他們丟在那虛無的世界種子裏?


  他更在歎息,如今什麽修煉資源都沒有,連填飽肚皮都艱難,就連那些小豹妖,也開始吃樹葉了……


  雪衣仿佛中清醒,他也仿佛中意識到,自己沒死,否則,不可能清晰地聽到師兄劉旭昌的歎息。


  所以不覺地,他本能地收回舌頭,喃喃自語後,還緩緩地睜開劍眉下的眸子,兩道精光,一閃即逝。


  可惜,他的豪邁,他的雄心,他要盡滅一切來犯對手的無畏,瞬息崩塌!

  因為他赫然發現發現近在咫尺,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在含情脈脈地盯著他,更似有一熟悉的媚骨細腰,坐在自己的懷裏,和春夢一樣!

  該死的,自己的雙手,竟然還緊緊地攔腰抱住她!

  什麽情況?

  這不是夢?


  這是真的?


  不覺地,雪衣縮回雙手,更似不覺地一推,將那“春夢”中的美麗仙子推出去,瞬息,他就兀地駭然驚叫:“怎麽是你?”


  是的,他和她之間距離一旦拉來,不再是麵對麵,肌膚幾乎相接觸,貌似不認識,他現在清楚地認識,那春夢中的美麗仙子,竟然是黃璿。


  她不是在自己手腕上的禦仙環裏嗎?

  而且她被一推,也飄然離開,亭亭玉立地在他身前,還慢舞地轉了一圈……


  雪衣仿佛中又像是意識到什麽。沒錯,師兄好像說數年了,難道真的過數年了?他沒心思去探究究竟是不是過了數年,總之,熟悉的黃璿,是比自己記憶中長高許多,是個亭亭玉立的仙子了,麗容尤盛以前,更有一種無法言表的成熟氣息,撲麵而來,令他不覺又是心慌。


  “怎麽就不能是我?”


  黃璿忽然停住慢舞的苗條身姿,轉頭正麵對著雪衣,她挺起胸部,含情脈脈的眸子,也驟然布滿寒霜,“說,你認為我應該是誰?”


  “額……”雪衣忽然覺得頭都大了,該死的,自己怎麽就莫名其妙地問出了那句話?仿佛間,他又咂咂嘴,黏黏地……沒錯,剛才是發生著和春夢中一樣,那美麗仙子一直在親自己,而如今自己居然也親她了。


  該死啊,自己被抓個現行,怎麽辦?

  好在如今雪衣的臉皮也厚了,他扭了扭脖子,昂起了頭,厲聲責問:“說,你為何親我?難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你叫我以後如何出去見人?你叫我以後還如何尋找道侶?”


  “麽?”


  黃璿一腔柔情,數年如一日的柔情蜜意,轉瞬化為委屈、化為羞憤、化為滔天怒火,她兀地撲過去,躲閃不及的“僵硬”之雪衣,被撲個正著。


  她揮起芊芊細指,沒頭沒臉地抓起,更是大哭:“殺千刀的冤家,要不是我數年一刻不停歇地度修為給你,你早就死了,還敢責問我為何親你!”


  “你的良心,都被狗吞了,你就是個無情無義的家夥,你是個薄情寡義的壞蛋!”


  “你還是個大騙子,當年明明是親了我,還說沒親,僅是摸一摸、捏一捏。如果沒親,我怎麽會感覺到你……你舌頭那麽熟悉?”


  “剛才,就在剛才,你為何會那麽熟練?”


  “說!你究竟親了多少個?”


  ……


  一聲聲哭喊,一聲聲哭訴、一聲聲反責問,令雪衣目瞪口呆,身子更加僵硬。


  沒錯,他數年來,一直是盤腿而坐,要不是幾個丫鬟也來幫忙,定時幫他渾身揉一揉,隻怕他就算活過來,身體肌肉也僵硬壞死了。


  而雪衣也清楚明白了,那迷迷糊糊的一切,不是春夢,而是真的,是黃璿一直在親嘴式地度修為給他。


  如果沒有黃璿一直度修為給他,還不是數年前就死了嗎?他清晰地記得那彌留之際的感覺,他要完蛋了……


  原來,她也像他自己當初救她一樣,親嘴式度修為,這方式還真有效,師兄沒騙自己。


  雪衣頭腦亂糟糟的,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黃璿,他臉皮再厚,可對上救了他一條小命的黃璿,還是用這種方式救活他的,任憑他有千萬理由,他知道,也無法斬斷黃璿對他的情感了。


  還是數年啊!數年如一日,黃璿每時每刻地都在親嘴式度修為救他!

  如果不是深愛著他,誰能這樣!


  “造化弄人!”雪衣心頭又不覺歎息,他貌似也舍不得那熟悉的體感,那飄飄若然的一切,那春夢似得一切,尤其舍不得是,他怎麽可以拋棄救命恩人呢?

  也許,也許隻有以身相許,才能報答吧?

  可他心中藏著的秦思怎麽辦?更有心靈深處的絞痛……


  不知道什麽時候,雪衣一張冷酷而又英俊白皙的臉,變成血溝縱橫的花臉,被黃璿沒頭沒臉抓的,可是雪衣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似乎黃璿越抓,他的心裏就越好受一點。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的痛楚,那種兩難選擇的痛楚,更也清楚地知道黃璿心中的痛楚……


  他希望時光不再流失,他希望一直就這樣,一直就讓黃璿抓下去,那麽,兩人就不需要為那痛楚抉擇什麽……


  可惜,時光是不以某個人意誌為轉移的,它像是流水似得,忽而奔騰不息,忽而涓涓細流,忽而悄然而逝……


  當一覺醒來,忽然發現,已經白了少年頭,一切都不可以從頭再來!不外如是!


  ……


  不知道什麽時候,黃璿哭喊得沙啞了,她抬起血淋淋的雙手,秀目中所有的委屈、羞憤、怒火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呆滯!

  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無法擁有心愛之人了。


  她數年來如一日地愛戀,數年來如一日地每時每刻地無私度修為,終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成為明日黃花!

  她真的知道嗎?


  不清楚,因為她忽然笑了,淚雨梨花的她,居然笑了……


  滿臉血溝縱橫的雪衣,忽然也是笑了,痛苦地笑了……


  因為他清晰地感應到,就那麽一瞬間,黃璿瘋了。


  她真的瘋了!

  數年來一刻不停息地度修為,心愛之人一醒過來,卻是如此“絕情”,令黃璿根本就沒時間消化驟然發生的一切,她不瘋,才是怪事!


  仿佛中,雪衣僵硬的雙手,又將黃璿攬入懷中,淚水不覺滑落……


  世上事,為何總是如此作弄人?

  雪衣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他有自己的底線,可是他一手促成了一個深愛自己的仙子,瘋了。他無法直視自己的本心。


  哪怕他心裏隻能藏著一個秦思,此時都不能丟下黃璿。


  “沒事。”淚流滿麵的雪衣,他抬起左手,輕輕抹去一直瘋笑的黃璿臉上的淚水,“你會好的。”他淚水直奔的眸子中,顯現堅毅之色,“放心,哪怕我再次丟掉小命,也會讓你恢複如初!”


  痛心的言語間,他不覺親吻一下黃璿嬌嫩的嘴唇……


  而黃璿那已經失去光澤的眼睛中,莫名地又開始流淚……


  雪衣心頭不覺又是一陣劇烈絞痛,連起心靈深處的絞痛,一起發作,痛得他僵硬的身子,兀地彎曲起來。像是個蝦米。


  “進來吧。”雪衣艱難而又痛苦地叫道。


  隨之,四個丫鬟和老嬤嬤閃身而進,她們駭然地望著那莫名青年懷中傻笑而又哭泣的公主。


  王府中所有人,隻有她們後來才清醒地認識到,公主沒瘋,可如今的一切跡象,都表明公主瘋了……


  那莫名青年的臉上,即便血溝縱橫,即便是公主抓的,她們也是怒視雪衣。


  雪衣痛苦地說道:“沒事。她沒事,我會讓她複原的。”


  “請你們進來,是希望你們能照顧她一下,我……我需要活動一下,還要靜修一下。”


  “麽?”


  四個丫鬟和老嬤嬤,勃然大怒,公主都這樣了,他還想活動,還想靜修,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什麽能讓她複原?純粹是借口,是想找機會溜吧?


  可是,她們應該能想到,雪衣剛剛蘇醒過來,身體還虛弱得很,也很僵硬得很。雖然有她們定時地揉一揉,可他自己數年來一直盤腿而坐,沒站起來活動活動,他如何能真正地血脈暢通?

  重要的是,他想靜修一下,想想怎麽可以“救”黃璿。


  但她們如何會想到其他?她們心裏隻有公主黃璿。頃刻間,茅草屋裏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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