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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黯然離去

  所有弟子都親眼目睹。


  親眼目睹沙千裏瘋也似的狂踢渾身浴血殘軀的雪衣,狂踢獨臂獨腳傷口急速流血的雪衣,當然,雪衣冰冷的嘴也在持續地吐血……


  然而,除了雪衣愈發冰冷的眸子表明他的情緒在變化,整個大殿食堂裏似乎僅有沙千裏怒吼著狂踢他的聲音,那些不管是新弟子,還是老弟子,仿若隻會喘氣的一個個行屍走獸。


  不知何時,之前那個一道仙老弟子實在不忍看下去。


  事實上,他不過是看在沙世家的麵子上來幫沙千裏的,對於雪衣,他們屬於不同層次上的,亦或說修為差距太大,談不上什麽好惡。


  他看到的不是囂張的雪衣,而是一個獨臂獨腳,混的很慘的雪衣,不值得他出手。


  況且,這名一道仙老弟子可比一些弟子明白的深刻,不管雪衣是何人,隻要他是仙府弟子,仙府都責無旁貸地要予以保護,數日前,他能斬去自己一臂、一腿,揭露對方醜惡嘴臉,可謂稱得上有擔當。


  至於那個一掌擎天,更談不上什麽罪魁禍首,他是有功的,如果不是當時他出手,不要說搶不到那部冰焰九天心法,隻怕也會讓蕖城仙府陰謀得逞。


  可惜很多時候,一些人往往是冷漠的,他們像是記不起那人曾經給他們帶來過無上的榮耀,他們還為榮耀歡聲笑語過……


  所以此時同情雪衣的人不多,那名一道仙老弟子僅是有著“自我主見”的少數弟子之一。


  他不耐煩地說道:“可以了,沙老弟了,難道你想把他踢死麽?”


  “不!”


  “不!”


  沙千裏瘋也似的狂吼:“姚雄兄,這遠遠不夠,他不僅敗壞我三弟的名聲,卑鄙無恥地搶走他的仙劍、禦仙環,還……”


  他已經氣憤,羞憤地無法再提自己的臭事了,不覺地,他血紅色的眼睛裏,又多出了凶光。不說他彎腰一手抽出雪衣的佩劍,那把取自他三弟的仙劍,他另一隻手赫然斜斜地切下去。


  是,他那另一隻手瞬息似乎變成了刀,掌刀,一下子竟然切下了雪衣的右手,可是,雪衣的臉,雪衣眸子,除了越來越冰冷,奇怪地沒半點痛苦之色。


  “你根本就沒資格佩戴我沙家的仙劍,更沒資格使用我沙家的禦仙環。”沙千裏仿佛中吐出了心裏所有怨氣,他似乎是大義淩然地疾呼:“當然,你也沒資格在這裏吃飯,你連四等弟子的資格都沒有。”


  疾呼間,他雙手一扔,不僅把那仙劍惡狠狠地扔出,他還把那切下的雪衣血淋漓的右手,也扔出大殿食堂的高大的門。


  所有弟子都能看到,一劍一手,快速地劃過天際,劃過一條血的弧線,飛向木城仙府第一峰和某座側峰之間的虛空,隨之墮下,墮入虛無……


  很顯然,沙千裏即便在憤怒暴走的邊緣,他自己卻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不管他如何狂踢雪衣,甚至斬下他的右手,但無論如何不能搶奪屬於雪衣的東西,哪怕那本是他沙家的仙劍、禦仙環,都不行!


  可是,他將之扔了,就沒人能指責他什麽……


  似乎很有道理。


  可是,究竟什麽是有道理的呢?沒人能說的清楚,因為道理往往掌握在強者亦或有一定身份之人的手中……


  “夠了。”那名之前的一道仙老弟子,也就是姚雄,他又是說道,他很不耐煩。


  沙千裏這才又惡狠狠地猛踢一腳,揚長而去……


  不過,僅有他自己知道,雪衣那冰冷的眸子,冷得令他膽寒,靜得令他心悸,他知道,他和雪衣之間已經結下沒有任何可以調和餘地的仇怨,隻有生和死才是他們唯一選擇。


  所以他心頭有了決定,兩月之後的季獵,他不會和雪衣賭鬥什麽,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在季獵中弄死雪衣。


  其他十幾個老弟子大多是“有氣無力”地罵罵咧咧魚貫而出,是的,他們沒什麽戰勝強勁對手的那種榮耀,甚至大多根本就沒“機會”出手。


  也是,哪怕欺負人,也要找個勉強對戰的對手啊?“擊敗”一個毫無防抗之力的“殘廢”之弟子,他們麵上無光。


  “應小明。”姚雄低低地傳音給那出過手的一道仙老弟子,“你要小心點,我側目觀之,這個雪衣不僅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更是冷靜的可怕。”


  “切。”那被稱呼為應小明的一道仙老弟子不屑地傳音,“我等著他傷勢複原。”


  可是應小明雖然不屑,但他走到門口的一雙腳,忽然停下來,他轉身冷冷地凝視遠處躺在血泊中的雪衣一眼,又冷冷地掃射一圈,他麵色陰沉地說:

  “別以為你們成為仙府弟子了,就能成為一名名副其實的妖孽弟子,我告訴你們,如果誰敢將今天之事說出去,我弄死他!”


  “這話就是我應小明說的,不信你們可以試一試。”他忽又重重地冷哼,而後才緩步離開。


  很顯然,他把姚雄的話,放在心上了。雖然大都是沙千裏“名正言順”地報複,可他也是出過手。而那石地麵上被流淌過的鮮血染紅的爛紅苕饃饃,一個個殷紅的爛饃饃,不是它們本來黑乎乎的顏色,變成了血腥之血紫色。這,仿若成為他離開大殿食堂後,能記下的一道無法磨滅的血紅色印記……


  ……


  大殿食堂,雪衣靜靜地躺在高大石壁牆角下血泊中,遠處某個弟子,惱怒地瞪了一眼仿佛沒氣的他一眼,再也沒心情吃飯,也匆匆離開。


  倒是那一心想賺仙石的小辣翅,此時卻是伸伸頭,又向前走了兩步,她問道:“你還活著麽?”


  雪衣沒回答,他的痛,不在傷口上,而是在心裏。剛才那個弟子惱怒的一眼,令雪衣清楚地知道,他和野獸傭兵團某些成員之間悄悄地出現了裂痕……


  他的存在,已經影響到野獸傭兵團的聲譽,雖然團長一直關照他……


  這時,大殿食堂二樓走下兩個打雜的,不過就算食堂打雜的,也都有著二道仙的修為。


  他們兩快步走到血泊中的雪衣跟前,一人抓起他的右腿,一人厭惡地抓起他血淋漓的右臂,將之扔出大殿食堂高大的門。


  臨了,他們還淡淡地說道:“裝死,也不要在我們食堂裏裝死。可惡的家夥,將這裏弄的滿是血腥!”


  雪衣殘破血淋漓的身子,咕嚕嚕地滾下山坡,從亂石頭上滾下去,每一塊大小石頭上,都留下殷紅刺目的血跡,在晚霞的照射下,顯得特血腥,而又詭異地顯現陰森之氣息……


  某一刻,雪衣血淋淋身子滾進樹林,他被一個大樹幹擋住了。


  他沒有痛的慘叫,有的僅是愈發冰冷的心……


  他也明白,兩個打雜的,也惱怒他數日前報名時狂扁那個二道仙打雜的,再怎麽地,他們都是為仙府做事,即便是打雜的,身份也高於弟子。不管雙方誰對誰錯,他雪衣的行為,都是以下犯上。


  此時,沒哪一個弟子出來看看雪衣究竟是死是活,也許他們都知道打雜的有著分寸吧,不會把雪衣扔得摔死的。


  可惜他們不知道,這一扔,使雪衣對木城仙府“家”的感覺淡化許多……


  過後不久,雪蓮等幾個少女野獸傭兵團成員來了,來吃吃飯,也沒人告知她們雪衣的事。仿若之前大殿食堂裏根本就沒發生過血腥的一幕,那高大石壁牆角下的血泊,已被打雜的清理幹淨,就連彌漫的血腥味也被清理的一幹二淨。


  不錯,很多時候,強者不僅可以抹去一切痕跡,也許強者一句話,就可封天下悠悠之口……


  天黑了。


  大殿食堂下方遠處山坡樹林裏,靜悄悄的,隻有夜風像是在低低地哭泣……偶爾,似乎有虛弱的喘氣聲傳出,不,不是似乎,而是真實存在,那是雪衣在喘氣。


  不錯,雪衣活著,他在緩緩地運轉一點生之道,他在修複傷勢,即便他不想將左臂、左腿完好地生長出來,他也要將右手長出來。


  現在不管有沒有人關注他,他都不能暴露自己的某些底牌,依舊要很淒慘的,而他如今也的確淒慘,內心深處的淒慘……


  不知道什麽時候,雪衣能站起來了,他像是摸索著找到一根比較粗一點的樹枝,當做拐杖拄著,“艱難”地往山下走去,直至走出第一峰山門……


  ……


  “他黯然地離開了。”


  木城仙府中間那座巨峰峰頂雄偉大殿中,黑暗裏僅有兩道身影,一個是府主梅武,一個是吳慧惜大導師,她告訴府主雪衣黯然地離開了。


  可是府主奇怪地沒說什麽話,仿佛之前發生的一切,他沒感應到似得。


  吳慧惜大導師不覺歎息:“但願此子不要怨恨我們,不讓弟子們出口怨氣,你今後又如何能在仙府修行?”


  “這小子聰明得很。”梅府主忽然淡淡說道,“他掌握的生之道,早就抵達大成境界,不需服用任何丹藥,就能很快斷臂重生,恢複如初。可是你看呢,八九天過去了,他愣是淒慘地依舊獨臂獨腳。”


  “為何?”吳慧惜大導師疑惑,不過她很快又是說道:“我明白了,他是想看看弟子們的反應,看看究竟有誰能在他需要的時候,伸出溫暖之手……”


  “很可惜,風頭雖然過去,可又被沙千裏攪起來……”


  “沙世家完了。”梅府主忽又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吳慧惜大導師沒接口,再也沒說話。


  雄偉的大殿中,仙府兩尊巔峰存在,又像是黑暗中的石像端坐在那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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