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物是人非
幾日前。
曾經是蒼穹大陸修真界一流勢力的清道宗，被新浮出水麵的神秘勢力八角盟攻入山門，幾亦滅宗的幾日前。
清道宗太上長老，離開宗門，前往海外蓬萊仙宗搬救兵的日子。
他於虛空一路東行，虛虛渺渺的，沒踏劍，也沒施展什麽法術，就那麽如一縷清風似得，飄蕩過秦皇朝版圖、飄蕩過海天帝國版圖、飄蕩過東山帝國，可謂萬水千山，盡踩腳底……
隻是當他來到一座定海城的上空時，總覺得似乎若有若無地有一道氣息在盯著他，可他細細感應，卻又仿佛什麽都沒有似得。
他不覺喃喃自語：“難道我擔心宗門而疑神疑鬼了？沒想到百年過後，再次來到東海帝國，又是一番新景象，不管是這裏的俗世，還是修真界，都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難道是西疆普陀宗在這裏有個分支的緣故？”
“也是，西疆普陀宗雖然貌似一幫不問世事的臭和尚，但卻強者無數，更傳聞有幾個得道高僧跨入真佛境界，為天緣境至尊恐怖強者。”
“難道這裏分支的普陀山也有真佛存在？”
“不管它有真佛、假佛，與我何幹？還是盡快越過亂魔海，尋找那一直飄忽不定的海外蓬萊仙宗吧。”
而他喃喃自語聲未落，前方虛空忽然閃現一身披黃袈裟盤腿而坐的枯瘦和尚，手拄著一根像是爛棍子的禪杖。
不過，要是誰把那禪杖真的當做什麽爛棍子的話，隻怕被超度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因為太上上老不僅一眼就看出，那乃是地階八品兵器，還看出那枯瘦和尚，一身玄功已進無礙境界，似乎與自己不相上下。
“阿彌陀佛，滄海道長，你不在清道宗享清福，又跑來東海做什麽？難道還想東渡亂魔海，去羅穹大陸轉一轉？我可聽說了，百年前你可是撿回一條命啊。”
“佛曰：上天有好生之德，何苦東波西蕩的？靜下心來，人人皆可立地成佛。”
“老禿驢。”太上長老卻是罵道，“我乃修道之人，是要踏破虛空，飛升仙界的，和你佛門屁點關係都沒有，不管你是怎麽知道我以往一些臭事的，還是認識我，我可警告你，今天我有急事，沒功夫和你扯淡。”
那枯瘦和尚盤腿而坐，虛立虛空，卻又是道聲佛號，“道友孽業纏身，縱令一切有情，也是有傷天和，何苦要去尋找生於茫海上，漂於雲霧間的蓬萊仙宗？”
“所謂慈悲無礙，法力無邊，回頭是岸。當你悟出華藏世界，如雲似海，重重無盡，芥子納須彌，吾身不過是處於三千大世界中一個小世界罷了，你就能放下一切……”
“老禿驢，老夫不需要你來開導，你讓與不讓？”
“唉……阿彌陀佛，隻需道友你靜坐一日，老衲就自行離去……”
……
沒人知道太上長老，是否靜坐一日，再繼續趕往亂魔海，還是與那枯瘦老和尚動手了，總之，直到黑袍使者帶領一幹八角盟盟眾駕臨清道宗幾座山峰直插雲霄之上的虛空時，他也沒任何訊息傳回宗門。
現在，清道宗封閉山門了，嚴禁任何弟子外出，一旦發現，當做叛宗嚴懲！而經過一場血腥大戰，清道宗不說自身實力大損，還緊急收縮勢力範圍，僅是龜縮在方圓不過千裏的群山宗門中……
它於修真界地位一落千丈，不要說什麽還能保留一流勢力了，就連二三流也比之不上。
倒是姍姍來遲的李世家、梅世家一幹高手強者，隻能黯然離去……
然而，不管是李世家，還是梅世家，這些高手強者歸途中，都遭到黑袍蒙麵人，數次獵殺，當回到世家時，已是所剩無幾。
隻是他們沒想到，每當他們逃離一次險境之時，就有一道火紅色的倩影閃現，所有獵殺他們的黑袍蒙麵人，無一活口，盡被屠滅！
血腥開始悄悄蔓延……
八角盟，雖然與清道宗大戰中，也是傷亡慘重，可是它們不僅有地階丹藥，還有天階丹藥，甚至還提供一些邪功妙法，這不，四方匆匆進入秦皇朝的一些散修高手、強者，沒趕到清道宗撈到什麽好處，幾乎一一被誘惑加入八角盟了。
而它極度膨脹之際，也在大肆擴展，不僅吞沒了清道宗所有外圍勢力範圍，更是壓向其他兩大道門，大有一統秦皇朝版圖內修真界的跡象。
不管是小勢力、小世家，亦或大勢力等，隻要不歸順，統統血腥鎮壓！
倒是俗世秦皇室，自從那一日浩浩蕩蕩現身修真界之後，就再也沒什麽動靜，似乎隻要八角盟不動清道宗天柱峰道衍大殿心思，那就任由它發展……
可是，每當八角盟幫眾血腥鎮壓過後，都同樣遭到反撲，不管是派去低階如化氣境、道胎境弟子，還是血罡境高手、紫禁境強者，都是無一活口。
這不由得引起八角盟高層重視，可惜，派出去幾波道緣境至尊強者調查此事，可也是石沉大海，一個也沒回來……
仿佛中，隻要八角盟不血腥鎮壓，就不會遭到反撲，隻要它不屠殺修真界修士。不屠殺俗世平凡百姓，那個懸在他們頭頂上的劍，就不會落下來。
沒人知道這是誰做的，也沒人知道這究竟是哪一個勢力的強者，也許，也隻有道緣境至尊中後期強者，才能悄無聲息地地，不留一絲痕跡地屠滅了那些凶手！
而八角盟，總不能讓唯一的天緣境至尊強者，盟主天潭上人親自去搜尋對付吧？
可是，又有誰知道，這僅僅是一個僅有紫禁境四重境的火紅色倩影獨自一人做的呢？
……
清道宗山門外上方虛空，那一片虛無的地方，一粒無限悲涼的虛無種子，靜靜地漂浮在虛空中……
直到莫一日，內中忽然有了動靜。
一片蒼茫的混沌虛無世界，一枚金黃色的戒指，靜靜地呆在那無根無垠的虛無中，要是仔細看，一定能發現，金黃色戒指龍頭眼縫中，有一粒白色的小斑點，如上次那樣，微微地蠕動，似乎在極力往裏麵擠……
而前方不遠處，一團血霧，盡是悲涼……
而更遠的地方，卻是虛虛渺渺地飄蕩著一些魂魄，清道宗一些低階弟子的魂魄，要是細細地感應，內中還有兩道奇異的魂魄，一道顯得異常煩躁，不時地似乎發出虎嘯；至於另一道，卻是個十不存一的殘魂。
按照常規來說，這道十不存一的殘魂，應該是最弱，甚至應該隨時就會消散的，可是，它卻是其中最強的一道……
緩緩地，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團血霧中悲涼的氣息漸漸淡化，取而代之的，卻是漸漸地極度冰冷，冰冷的令那些從不知道寒冷是什麽感覺的魂魄，都遠遠地避開……
一日。
這團血霧終於動起來了，慢慢地有了輪廓，赫然又是雪衣的模樣，光溜溜的身子，越來越明顯，而身子也是越來似乎透明，還隱隱地暗含一絲絲金光……
……
“果然。”
光溜溜的身子，披肩銀發的雪衣，喃喃自語：“又是重組肉身，貌似體質又是增進一步。可是……可是我卻不願用痛楚，來換取這具肉身！”
他一握手，似乎就那麽一握，手心竟然“劈裏啪啦”爆閃點點金光。
“奇怪，怎麽握起來，像是金鋼握起來似得？唉……不想我的先天之體愈發純淨，貌似防禦力、蠻力攻擊力又是遞增不少。可……可我不需要！我要雪虎好好地活著，我要巨邪蛛好好地活著，我要……”
忽然，雪衣感應到遠處虛虛渺渺飄蕩的魂魄，“原來如此，當初我極度悲憤，激發了道痕力量，把那些遭到防禦大陣反噬致死的低階弟子魂魄拉進來了，那……那……”
兀地，雪衣不禁激動的流淚了，因為他不僅感應到雪虎的魂魄，還感應到巨邪蛛的殘魂！
“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你們重組肉身，而現在我要做的，是要去討回一批血債！”
雪衣一把抄過不遠處的龍戒，將龍頭朝下戴在右手上……
當然，他和上次一樣，也不知道那龍眼縫裏有個小白斑，兀地又鑽入他內體，並沒入丹海。
夜幕降臨，靜靜地連草叢間小蟲子的鳴叫聲，都那麽清晰。
可是，昔日熱鬧的清道宗和夜幕一樣，靜靜地……
雪衣緩緩地激發無影血脈，盡可能地隱去身形以及氣息，這才意念間，“我該出去了。”
兀地，他就像上次那樣，也是出現在原來的地方，他踏劍飛行，悄悄地潛伏在虛空，感應著宗門，感應自己的家，清道宗的一切。
“奇怪，我不是任命田姐為天棄峰副峰主了麽？她怎麽跑到靈穀峰了？我去，這血戀宇家夥，怎麽把田姐的小閣樓霸占了？唉，這陸雷還是改不了臭德行，又變得渾身髒兮兮的……周金手？他鬼鬼祟祟幹什麽？難道又在翔柱峰後山發現什麽寶貝了？”
“咦？這……這廖東海怎麽堂而皇之端坐在道衍大殿裏靜修了？清風劍？不會吧，我……我究竟迷糊了多少日子，這家夥做掌門了？”
“我明白了，血戀宇這家夥也坐上峰主了，難怪敢霸占田姐的小閣樓……可是陸雷、周金手兩個笨蛋，怎麽就沒混個峰主當當的？哪怕弄個副峰主也不錯啊？”
“可是……可是我怎麽沒感應到喬大長老的？薛殿主呢？錢峰主呢？那個可惡的楊銘呢？太上長老呢？難道……難道他還沒回來？”
……
一朝而出，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