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落水
正主出來了,這宴會才算真正開場,於是琴師舞姬入場。
陣陣清雅的琴聲響起,清脆悅耳。恍惚間時杳想起高中時背過的《琵琶行》,當時只是一遍遍朗誦循著音律格調機械的讀。
現在見識到了,什麼叫「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琴師白色的廣袖被風鼓起,是那種素淡而又仙氣的玄紋錦繡,在色彩明麗的琉璃燈籠下暈染了柔和。有舞女開宴活躍氣氛,都統一著水墨丹青的舞裙,裙邊的刺繡隨著舞姿律動。娉娉裊裊的舞姬時而揮舞著長長的輕紗絕美而艷麗,和著舒緩的古箏與琵琶之聲點燃了宴會的氣氛。
時杳努力繃住神色才沒有露出那種痴漢笑,實在是見識少,讀書人一心乾飯和學習。即使在學校也是埋頭苦讀的中等水平學生,那種校園女神也是可望不可即根本沒法見到真人。
時杳:づ(●✧(工)✧●)づ
這些小姐姐真好看!哇我靠!這這……這琴師的手!手控表示已經陣亡。
琴師骨節分明的手修長如同工藝品,皮膚白皙而瑩潤生光。當他指尖劃過琴弦盪開崢崢琴音,食指微微彎曲像優美而又雅緻的玉竹。
琴師是宮廷御用的首席樂師,沈淮知曉自家胞妹擅音律,素日喜愛高山流水之音,花大價錢請來的樂師。
少女百無聊賴地看著遠處熱鬧非凡,貴婦攜著閨女與人交談。她的母親,長公主沈於清目不斜視的端坐於皇帝旁邊,真好似玉雕般喜怒藏於內心。天啟帝沈淮時不時扯起話題試圖讓長公主多些笑顏,那個在高堂上龍威濃重的帝王在他妹妹面前不停地碰壁,臉上都帶著乾巴巴的笑容,最後閉了嘴。
時杳從便宜娘親來后就注意到了,眼前這個冰人兒似乎也不是完全對她冷漠無情,沈於清見到她時眉目間有不易發現的擔憂。可是在時杳看過去時沈於清快速的移開視線,仍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樣子彷彿這裡任何事都不能讓她激起半點漣漪。
燈火闌珊,夜色降臨。盛夏的夜晚星子點點的綴著濃墨的天際,晚風不似白日里那般燥熱,時杳借口身體不適去廳外透氣。
她的手裡攥著的是一張平安符,那尊玉佛她已經在賓客們送生辰里時派人一併送上去了。管家將接到的禮品禮單整理,家丁們小心翼翼地把這些世家官員送的禮物放置在庫房中。
時杳不過是抬出來又放回原處了,只不過這平安符是原主花了大力氣求來的。時杳想,這東西不知道能不能保平安但是原主這份心意重量不淺,聽連翹說,長寧是一步一個磕頭求上白雲寺那雲遊四海的元一大師,請他親手做的這符。
那位大師……喜愛雲遊,長年浪跡五湖四海參透佛法。傳聞元一大師的老師是開國皇帝的伯樂,太祖皇帝起於鄉野,列足於行伍之間。當年太祖偶遇玄慈大師也就是元一的老師,玄慈大師交給他一隻上上籤,斷言他是紫微帝星必將統一山河。
太祖南征北戰,最終將領土收回打破了各地割據的局面實現了國家的統一。他於馬上打天下,手下一批良將忠臣為他守萬里河山。自此,沈氏成為西乾國姓,而白雲寺這個地方也就是玄慈大師經常待的地方成為了西乾國的第一大寺廟,香客往來不絕。
時杳漫步在小徑上,周邊因為舉行宴會的原因都掛上了燈籠照明,月亮又大又圓投下月華如匹。
她見不遠處有亭子,亭中不少閨閣女子聚集在一處。
忽然傳開一聲尖叫,府中巡邏的侍衛被這動靜驚到都在趕來。
「我……我不是故意要推她,我只是想警告她……她故、故意掉下去想陷害我。」一個頭上插滿珠釵的女子顫抖的聲音,旁邊的往日金尊玉貴的大家小姐們被嚇得花容失色。
時杳湊近發現黑黢黢的湖水裡有個人影在撲騰,掙扎著迅速沉入水中。
「來人!……顧、顧馨瑜落水了,快、快救人啊。」
時杳聽到這名字,在看這人掉在水裡已經看不見頭了,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完了,靠!女主不會在這兒就重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