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宴會(二)
時杳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辰時,也就是現代的七八點的樣子。門外的丫鬟已經等候多時,盥漱物品都備好了。
少女嬰兒肥的臉上還帶著些許蒼白,昨天夜裡反反覆復的做夢,夢中總是重複而又破碎的出現一個雨夜。雷聲轟鳴,閃電裹挾著毀滅之勢劃破寂靜的黑夜。傅時杳死前的痛楚,肌膚被利器切開的慘叫聲彷彿還在耳邊迴響。
時杳怔怔地望著鏡中那嬌嫩如花的少女容顏,恍惚間好像看見的不是「傅時杳」韶華美好的樣子,而是被浸泡在冰冷河水中慘白慘白的女鬼模樣。
可不是嗎……原主到底得罪誰了,要被如此殘忍狠心的殺害,猶記得浮腫的面容上還帶著極度驚嚇后的恐懼。
「怨靈退散!怨靈退散!」時杳使勁閉上眼睛復又睜開,揮散腦中那些噩夢般的記憶回溯。連翹幾次想開口又沒出聲,嘴唇蠕動。
時杳看她實在是憋得辛苦,於是「大發慈悲」地說:「想說什麼就說,幹什麼一副舌頭被咬了的樣子?」連翹遲疑的開口:「郡主,要不要請幾個道士來府中驅驅邪,莫不是有什麼邪祟進了府里衝撞了您……」
話還沒說完就被時杳打斷:「不用了,那些倒是都是些江湖術士騙錢的,本郡主只是腦袋被撞了還沒恢復。你下去幫本郡主把那尊玉佛包裝好,母親今日生辰宴容不得馬虎,吩咐下去叫府里的下人開始準備宴會的事宜。」
開什麼玩笑,萬一請來的道士真有幾分本事看出她不是原主了,那自己可不就玩完了。要說什麼邪祟入體……
時杳表示:有被內涵到≡(▔﹏▔)≡。
呸呸呸,本寶寶才不是什麼邪祟,而是宇宙無敵小!仙!女!不接受反駁。
夏季炎熱,尤其是西乾國位於內陸,降水相比其餘三國相對偏少。盛夏灼熱的光線移過窗欞,一點點地慢慢地偏移到室內,雕花大屏風上的仕女圖被照的閃爍金光。
時杳站在窗邊看遠處長公主所居住的院子,大門緊閉代表主人還未回來。門外有洒掃庭院的丫鬟在清掃落葉。
長公主府的婢女相比其他勛貴世家侍女少的可憐,因為長公主常年禮佛,不是在白雲寺就是在西郊外的行宮裡清修,很少在府中待著。其實作為長公主沈於清唯一的女兒,母女倆見面的時間很少,十四年裡長公主就像一個存在於話本里的人物可望而不可即,傅時杳何其可悲。
怨嗎?是有的……只是這麼多年的冷遇,也許原主已經麻木了。小可憐啊,時杳思緒飄遠,她想到自己遠在異世的親人,愛嘮叨的老媽,脾氣溫和老實的老爸。
這幾天被強行壓下的思念不住地湧現,像是細密的線織就而成的繩子一樣纏繞心頭。獨在異鄉為異客,何況是穿越在一個孤獨無依,爹不疼娘不愛除了一個尊貴的身份什麼都沒有的小可憐身上。
時杳向來是一個很會藏起心緒的人,她雖然性子跳脫搞怪,但是她不會放任自己被跳脫的情緒給吞沒。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為今之計,當務之急,是查出未來會殺害長寧郡主傅時杳的兇手。
兇手在暗我在明,這種感覺很不妙。總有一種腦袋提在褲腰帶隨時會掉的危機感,來到這裡也許終身都無法回去,既如此只能在這個陌生的朝代好好活下去。
那麼……顧馨瑜到底是怎麼重生的呢,總得有一個讓這一世的「顧馨瑜」死去或者極度虛弱的契機才能讓女主重生而來吧。按照重生文一貫的套路,說不定是落水。
今晚的宴會,必須打起精神來!時杳拍了拍臉,確定著裝與妝容得體后,還有點虛弱但是不乏堅定許多的樣子,滿滿的鬥志昂揚。
我#尼古拉斯#時仙女#杳,今天就要見識見識你這個臭女主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