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進冷宮
宮雀見此側頭看向甄嬛與沈眉庄二人,沈眉庄對著自己微微點了點頭,若不仔細看,是一點也看不出來的。在茯苓眼裡,沈眉庄是一絲一毫的動容也沒有,這正合了她意。連忙跪著向前爬了幾步,順便磕了幾個響頭,發出的聲音好不凄慘。
「皇上!皇上!事到如今,奴婢再也不敢欺瞞皇上了!小主她其實根本沒有身孕,這些衣服也不是奴婢偷竊的。是小主前兩天信期到了,弄污了衣褲,讓奴婢去丟棄的。這些衣褲就是鐵證啊!」
話音剛落下,沈眉庄就身子一軟,竟是有些受驚過度似的倒在身旁扶著她的甄嬛懷裡,甄嬛驚訝地低聲喊道:「誒,姐姐!」皇上也不言語,眾位嬪妃站在一起竊竊私語,沈眉庄顫抖著手臂,抬手指著地上跪著的那人:「皇上,她,她污衊臣妾。」
皇上雙手背在身後,沉聲說道:「惠貴人受驚,去請太醫來。」「嗻。」蘇培盛剛應聲轉頭想離開,便聽見沈眉庄又開了口:「蘇公公,請為我去請為我護胎的劉太醫吧,只是不知道今晚是不是他當值。」蘇培盛聞言思考了一番,躬身行禮:「回小主的話,今晚並不是劉太醫當值。」
皇上如今已經有了些許煩躁,直接開口說道:「不在也無妨,去請太醫院的院判章彌來。」沈眉庄無措地看著蘇培盛轉身離開,轉頭看向皇上,心緒惶恐不堪:「皇上,可臣妾的胎一直都是由劉太醫.……」「無妨!」還未等沈眉庄說完,皇上便冷眼看向沈眉庄,沉聲略帶呵斥道,「都一樣是太醫!」
語罷,便轉身進了玉潤堂的屋內坐下,宮雀上前扶住軟弱無力的沈眉庄,與甄嬛,沈眉庄相視一眼,三人皆明白彼此的意思。宮雀瞧著華妃和曹琴默已經有些掩飾不住的笑意,情不自禁心中感嘆嘲諷起來。
太醫院的院判章彌跟著蘇培盛身後匆匆趕來,行了個禮便被皇上差遣去診一診沈眉庄的脈。只見章彌隔著手帕,在沈眉庄的腕上診脈默默良久。就是連甄嬛和沈眉庄這樣,清楚知道沈眉庄真的有孕的人,心裡都有些情不自禁咯噔一下。皇后蹙眉略顯不耐詢問道:「章太醫,究竟什麼個情形?莫非驚動了胎氣。」
章彌聞言,立馬上前跪在皇上皇後面前:「回皇後娘娘的話,惠貴人她有孕一月有餘,只是今日動了胎氣,今後還是注意小心為妙啊。」「什麼?」華妃訝異地叫了一聲,眾人皆把目光看向華妃。華妃當初真的以為這個計劃天衣無縫了,卻怎麼也沒想到沈眉庄竟然真的懷上了龍嗣。
好在她也不是什麼真的傻嬪妃,不然也不可能僅僅靠著家世,便一直可以穩坐在妃位,抬起拿著手帕,掩嘴滿臉驚訝:「皇上,臣妾失態了。臣妾只是聽說惠妹妹有孕,還因為那個小宮女動了胎氣,實在震驚為何有如此不忠心的宮女。章太醫畢竟不是千金一科的聖手,為了龍嗣考慮,若不然,按照慎重期間,還是請江誠江太醫,一同審定吧?」
皇上聽見有孕,心情倒是好了些,語氣也緩和不少:「去請。」「嗻。」蘇培盛立馬快步離開玉潤堂,宮雀悄悄抬手握住沈眉庄因著氣惱和緊張,而從而略微有些發抖的手。江誠快步與蘇培盛一同趕了進來,給沈眉庄號脈不少時間,表情有一瞬間僵硬詫異。注意到這的宮雀心情大好,最喜歡看的便是別人計劃失敗后懵逼的表情了。
江誠跪下去前下意識看了一眼華妃,又立馬磕頭故作鎮定:「啟稟皇上,小主已有一月有餘的身孕。只是今日怕是受了驚嚇刺激,動了胎氣,並無大礙。」皇上這才平息了怒火,溫聲安慰了好幾句沈眉庄,好在沈眉庄如今已經看透他了,也不是很在意他有沒有安慰自己。宮雀看熱鬧般東瞧瞧神色氣憤惱怒的華妃和曹琴默,西瞅瞅本來準備了一堆話結果一句也派不上用場的江誠。
沈眉庄故作忽然想起來什麼,轉身離開座位,從裡屋拿出一個梳妝匣,又抽出裡面的紙條。伸手遞給章彌,也不顧臉色霎時難看非常的華妃和曹琴默還有江誠:「章太醫,這是江誠江太醫之前給我的一個藥方子,說是可以助孕。您替我瞧瞧,若是沒有危害,當真可以助孕,那我便將藥方子一起分享給眾位姐妹。」
聽見沈眉庄的話,眾人倒是來了興趣,誰不知道這當今皇上子嗣頗為稀少,這當嬪妃的沒個子嗣傍身,連寵愛都是一下有一下沒的。章彌也會意接過藥方,詳細檢查起來,宮雀感受到沈眉庄回握自己的手,側頭向緊張的沈眉庄眨了眨眼睛。沈眉庄也沒想到這麼嚴肅的場合,這人竟然還能搞怪,綳著表情差點笑了出來。
章彌越看越心驚,抬頭欲言又止看向皇上,皇上看著他的表現,不耐煩揮手道:「有什麼就直接說!」「這.……回皇上的話,這藥方確實是無害,只是,這藥方卻不是助孕的,而是推遲月信的藥方子。」「什麼?推遲月信?這若是眉姐姐沒有懷上龍嗣,那吃了這方子豈不是……豈不是會被說是假孕?」宮雀震驚地脫口而出,注意到眾人都在看自己,連忙伸手道,「皇上,能不能勞煩章太醫替臣妾也把脈看看?臣妾看見眉姐姐差點為一張方子所害,心中實在不安。」
章彌抬頭看向皇上,得到允許后這才放了張手帕在宮雀手腕,舒展了眉頭笑道:「回皇上,珍嬪娘娘的胎像極好。」「好!好!」皇上聞言眉開眼笑,宮雀隱隱約約注意到了一絲狠毒的目光,她也不用特意去看是誰,反正這宮裡,不,這世界能讓她小產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華妃看著皇上高興的模樣,有些酸溜溜地開口:「珍嬪這話是什麼意思?惠貴人何時就被陷害假孕了?」宮雀嘴角略微上揚,等的就是你,不來,還不好全部解釋出來呢,故作疑惑無辜狀看向華妃:「這眉姐姐若是這次沒有懷孕,月事推遲了,又喝了酸梅湯嘔吐,不就會讓很多人懷疑是懷孕嗎?若是咱們再假設眉姐姐的診脈太醫是別人派來的,這假孕的名聲不是坐實了?」
只見華妃臉色有些難看,她可沒有讓宮雀認真解釋是什麼情況的意思,而且她竟然把她們的目的完完全全說出來了,看來這也是個小賤人。宮雀似乎感受不到華妃陰毒的目光,想起什麼般轉頭看向皇上,圓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看向皇上:「呀,皇上!還請皇上派人去請劉畚劉太醫,若是依照臣妾剛剛的意思,怕是他如今已經人去樓空了!」
皇上聞言也覺得有理,畢竟自己的嬪妃被陷害假孕了還得了?隨即派人去劉畚府上請人,只見蘇培盛站在一旁道:「回皇上,剛剛奴才去請江太醫的時候,也順道命人去請了劉太醫,這劉太醫的住處跟珍嬪娘娘說的一樣,早已人去樓空了。」
宮雀冷眼看著華妃尖銳的手指甲已經深深陷在手心肉中,曹琴默則在華妃耳畔說些什麼,看那模樣估計是安撫的話。沈眉庄也按照之前的計劃,跪在地上滿眼淚光聲音悲切:「皇上!請皇上為臣妾做主啊!若是真如陵容所說,臣妾被陷害假孕,臣妾……臣妾……」還未說完,便已經成了淚人,皇上也將人扶起安慰著:「你放心,朕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對了,皇上。」宮雀看向一直默不作聲的江誠,眯眼笑著,暗道怎麼會少了你呢?上前幾步,盯著江誠,「皇上,臣妾想問問江太醫,不知江太醫把推遲月信的方子給眉姐姐,到底是什麼目的呢?還是說,江太醫你和想陷害眉姐姐的人相熟?」
江誠也未曾想到這把火又燒到自己這裡來了,明明一直在討論劉畚的問題不是嗎?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本人是個疑心重的,自然就知道宮雀的意思,轉頭看向華妃。華妃心中也是一抽,更是恨極了宮雀和甄嬛,沈眉庄三人。
江誠跪在地上,看著華妃眼中的威脅之意,便也顫顫巍巍開口,卻不料剛想開口說是沈眉庄自己要的,話卻從嘴邊轉了個彎:「回皇上,是曹貴人吩咐的!她說只要微臣做得好,微臣就可以在華妃娘娘面前得青眼!」
曹琴默一慌,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已經完全脫離自己的掌控了。上前跪下在皇上面前,一直目不轉睛看著皇上:「皇上明鑒!臣妾已經有了溫宜,何故還要去陷害惠妹妹?」「那是因為你害怕依照惠貴人的寵愛,若是有一天誕下龍嗣,哪怕不是個阿哥而是公主,都會威脅到溫宜公主的地位!」江誠一躍而起,憤怒地看著曹琴默。
皇上冷眼看著二人對峙,就是華妃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皇上聽著越是煩躁斥責道:「都給朕閉嘴!來人!將江誠貶為庶民,曹琴默關在自己宮裡,待回宮后關進冷宮,溫宜……」曹琴默聽著溫宜猛的抬起腦袋,死死盯著皇上。
宮雀看著皇上有些為難,似乎要把溫宜給皇后的模樣,又開口側頭故作在與沈眉庄說話:「眉姐姐,你的主位敬嬪娘娘聽說和善可親,還很喜歡小孩子,等咱們生了孩子就帶著一起去找敬嬪娘娘嘮嘮嗑吧。」沈眉庄也懂宮雀的意思,點頭輕聲細語:「也好,可惜了敬嬪娘娘平日也沒什麼有意思的玩意兒,咱們多去陪敬嬪娘娘聊聊也好。」
皇上似乎也是想起了這個進宮已久,卻一直安分守己,歲月靜好的嬪妃,嘆了口氣:「溫宜便交於敬嬪撫養吧。」曹琴默大喊大叫神似瘋了一般被侍衛拖走,江誠也面如土色地被壓著離開。鬧了這麼久,皇上也累了,率領皇后等人率先離開,宮雀莞爾一笑,抬眼便看見還未出門的華妃冷眼瞪著自己,也不甚在意,朝華妃笑了笑:「娘娘,您怎的這般看臣妾?」
只見華妃冷哼一聲,語氣好不惡毒:「你們都給本宮等著瞧吧,這最後誰贏還不一定呢。都給本宮當心些你們的肚子,小心懷的了,生不下來,到那時可別哭爹喊娘的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