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行宮,雪頂含翠
宮雀聽聞甄嬛稱病摘了牌子,蹙眉暗道也不知這是哪一出。調出原身記憶翻了許多才找到,原來是余鶯兒指使了甄嬛身邊的宮女下藥。宮雀摸了摸耳垂上的翡翠耳飾,沉思片刻,還是不打算插手,反正自己的進度也快結束,到時候就好好懷個孩子養老就成。
一大清早宮雀便去向皇后請安,冷眼瞧著她那蛇口佛心,裝模裝樣的樣子,也沒說什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著其他嬪妃都緩緩進來,沈眉庄卻還沒有來,宮雀擔憂地蹙起了眉頭。華妃倒是注意到了,給身邊的麗嬪使了個眼色,麗嬪剛想嘲諷幾句,就看見沈眉庄進來了,這才閉上了嘴。心情煩躁地看著眾人打機鋒,1023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也顧不上還在冷戰中「小雀兒,你怎麼了?」「我沒事,就是感覺心裡特別的煩躁,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宮雀扶額輕嘆,1023急忙在系統排查,待確定了不是什麼病毒或是其他錯誤,才說道「小雀兒,可能因為你靈魂現在還不穩定,被天道排斥,所以感覺不舒服,咱們需要加快速度了。」
聽見這話,宮雀喟嘆這速度到底該如何加快,這天道,又得重新調整計劃了。與沈眉庄結伴一同去了碎玉軒看望甄嬛,便看見甄嬛眼前跪了一個小宮女。甄嬛看見宮雀和沈眉庄來了,恰好說出自己的計劃,還有這小宮女花穗到底做了什麼。沈眉庄一臉驚訝后怕,握著甄嬛的手,宮雀也故作一副吃驚的模樣,對甄嬛問這問那。在碎玉軒一直待到了傍晚,小允子才抓住了一個太監。待他抬起頭,眾人一片嘩然,原來是小印子以前在碎玉軒的小太監,聽聞是康祿海的徒弟。
宮雀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麼,賜死余鶯兒,宮中鬧鬼,麗嬪嚇瘋,可她現在需要安穩度日,順便好好調理身體。反正現在是貴人的位分,懷一個孩子再生下來,至少能坐到一宮主位,能夠自己養孩子就成。宮雀讓寶娟替自己稱病,順便摘了牌子,日日在自己宮中繡花看書,調養生息。雖說現在並無寵愛,皇上也不怎麼來看自己,不過好在甄嬛和沈眉庄經常過來,她們二人又受寵,內務府倒也不敢太過剋扣。
到了夏日,眾人都啟程前往頤和園,宮雀倒是沒想到皇上竟然還讓她一起去,不過也好,這古代沒有空調自己都要被熱死了。臨走收拾東西前,宮雀特意去了一趟存菊堂,為沈眉庄把脈發現她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不過因為月份尚淺,還未被發現罷了。宮雀終於在去頤和園之前放下心,以前華妃日日都要沈眉庄去翊坤宮,這天天聞歡宜香的,就算她的葯再好再有用,哪能有孕?好在華妃現在急忙在皇上面前固寵,也不怎麼刁難甄嬛和沈眉庄,沈眉庄這才有了身孕。
到達太平行宮,小太監領著宮雀和寶娟前往皇上吩咐下來的清芷閣,宮雀抬眼打量著這涼爽舒適的清芷閣,外頭還有一大池的荷花,心中十分滿意。問過1023得到皇上已經在見完果郡王,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立馬喚上寶娟更衣梳洗。想著夏日炎炎,果然還是清新淡雅點的好,於是著一身綠衣上面綉有粉荷,髮飾也未帶多少,手腕上更只帶了白玉鐲子。
剛走到皇上必經過的地方,宮雀就瞧見皇上故作驚訝:「嬪妾參見皇上。」皇上不知道宮雀有1023盯著他,還以為是巧合,扶起正在行禮的宮雀打量幾眼:「今日穿得甚是清麗。許久未見你了,身子可好些了?」「謝皇上關心,嬪妾的身子已經好了。」宮雀因著被人誇獎,羞澀垂頭莞爾,皇上心中微動,牽起人手走向自己清涼寧靜的水綠南薰正殿。剛走進去,便瞧見坐在榻上扇風的曹琴默,曹貴人先是給皇上福身行禮,又給同為貴人的宮雀福了福身,宮雀也連忙回了一禮。
宮雀看著皇上示意自己坐下,便也不矯情,直接坐在凳上,曹琴默剛想說幾句話,就又瞧見一襲藍衣的甄嬛走了進來。甄嬛朝看向自己的宮雀笑了笑,規規矩矩蹲下行禮:「皇上萬福金安。」「你來了。」皇上抬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甄嬛也起身向曹琴默和宮雀福了福身子,皇上滿意地放下茶杯,「這老十七費盡了功夫,尋了這半斤雪頂含翠,真真是好茶!你也來品一杯?」
甄嬛聞言輕笑,尋了一處靠著宮雀的凳子坐下:「皇上真是好興緻,聽說雪頂含翠生長於極北苦寒之地的險峻山峰,極難採摘,世間所有不過十餘株。因常年得雪水滋養,茶味清新冷冽,極是難得。王爺真是有心了。」「小夏子。」皇上喚了一聲站在一旁的小夏子,又接著說道,「旁的也就罷了,如今天氣熱,這一路送來就得費盡心思,倒是這心意難得。」
「皇上方才還說呢,要就這一遭也罷了,年年如此,可不太費了銀子?」曹琴默插話說笑般,甄嬛也不甚在意:「王爺心思細巧,皇上卻心懷大略。」曹琴默見此倒是想到了什麼,頓了頓才開口說道:「莞貴人,這句話可是說到點子上了。」甄嬛看著小夏子剛剛呈上來的雪頂含翠,又轉頭對著皇上說:「臣妾聽聞,皇上適才與王爺狩獵,得了極好的彩頭,怎的轉眼就不見了王爺?」宮雀拿著茶杯的手停頓一下,腦海瘋狂吐槽著甄嬛,這玩意兒為啥非要問果郡王啊?嬪妃不能見外男的,「女中諸葛」不知道嗎?氣死爺了。
「想必一定聽說妹妹貌若天仙,趕緊走開避嫌去了。」甄嬛和曹琴默互相友好地說笑,宮雀瞧著曹琴默那默默無聞的模樣,想來前期怪不得沒多少人知道她的城府有多深。甄嬛有點羞澀,又看了一眼不言不語的皇上自謙道:「姐姐抬舉臣妾了。皇上不必為王爺遮掩,定是王爺聽聞臣妾貌若無鹽,怕受驚嚇,所以躲開了。」「你聽聽,她若是貌若無鹽,那朕後宮諸人豈非,盡成了東施醜婦一流。」皇上面無表情的臉色終是有了點笑意,宮雀倒是想罵人,可不能崩人設啊,只能在腦海跟1023罵著這個皇上,他想誇甄嬛,可別把其他宮嬪帶進去吧。
曹琴默替皇上剝了一顆葡萄遞給皇上:「莞妹妹謙虛,皇上聽她玩笑呢。」皇上也不看曹琴默一眼,未接過葡萄,倒是對著甄嬛說道:「快嘗嘗這雪頂含翠吧!」甄嬛微微抬手喝下,宮雀也無所謂地喝了一口,曹琴默卻尷尬不已,放下葡萄,也飲了一口。甄嬛品味過後,眼睛微亮:「當真是好茶!」曹琴默也扯出一個笑容,誇讚感嘆:「入口幽香,神清氣爽,十七爺果然有心了。臣妾聽聞,皇上當日初見莞貴人,為怕妹妹生疏了,便假借十七爺之名,與妹妹品簫彈琴,這才成就今日姻緣。當真是一段佳話呢!」
甄嬛還未聽出來些什麼,只是少女懷春,羞澀看向皇上:「這樣細微秘事,姐姐竟也知曉,定是皇上說的。」「朕可沒說,是琴默心細,自己留神聽來的。」皇上把玩著手中珠子,曹琴默瞧了一眼仍無所覺的甄嬛,又繼續說著:「如此說來,十七爺還是皇上和莞妹妹的媒人呢!應該好好一謝,何況這大媒風流倜儻,朝中多少官宦家的小姐都傾心不已,日夜得求親近。妹妹,想必妹妹在閨閣之中,也聽聞過十七爺的盛名吧?」
話音剛落下,甄嬛下意識小心翼翼看向皇上,見他仍然不說話,只好措辭小心開口:「妹妹入宮前久居深閨,入宮后,又卧病不出,不曾聽聞王爺大名,真是孤陋寡聞了。皇上文採風流,又體貼咱們姐妹心思,不知當日是否也做此舉,來親近姐姐芳澤呢?」宮雀冷眼見著曹琴默目的達到的笑意,故作疑惑無辜的模樣小聲感嘆了一聲,在安靜的屋內倒是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誠惶誠恐蹲下請罪道:「嬪妾失態了,請皇上恕罪。」
皇上看著這個剛剛一直不曾說話的人兒忽然發出聲音,倒也沒什麼好遷怒的,開口詢問:「你剛剛坐在那一直不言語,怎的忽然咦了一聲」「回皇上的話,嬪妾只是聽著曹姐姐說什麼十七爺風流倜儻,許多官宦家的小姐都傾心不已,只是有些疑惑,曹姐姐是如何知道她們都這麼日夜得求親近於十七爺呢?」宮雀頓了頓,抬頭裝作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笑容僵硬的曹琴默,接著說著,「不過後來嬪妾想明白了,因為曹姐姐心細啊!嬪妾之前天天求甄姐姐告訴嬪妾,她和皇上在御花園初遇的美好故事呢,甄姐姐就是不告訴嬪妾。就連嬪妾問了流朱浣碧,她們二人也是一問三不知。如此看來,曹姐姐當真心細,就連甄姐姐和皇上初遇的事情都知道的這麼詳細,更何況那些官宦小姐在閨閣中愛慕十七爺呢。唉,不像妹妹,如此蠢鈍如豬,怎麼都打聽不出來甄姐姐與皇上的初遇故事。」
甄嬛莞爾笑著看宮雀裝模裝樣地敲著自己腦袋,還說著自己蠢鈍如豬,明明是口齒伶俐。曹琴默看著皇上陰晴不定的神色,立馬下蹲請罪,看著皇上不說話,只好借口去看溫宜,匆匆離開了。宮雀這才戰旗身子,對甄嬛眨眨眼,對皇上也先行告退便離開了。